時嫻是不知道霍季柔的心理的,她也不想知道。

她不願意霍季柔繼續留在海城大學,就是覺得教育應該是重要且神聖的。

不應該和錢權相關聯。

教育的意義就是為學生提供知識德育的教導。

而不應該是錢權勾連下的複雜交易。

她認真聽著課,她這學期還想努力衝擊第一的。

她還記得爺爺希望她能拿個第一的。

上學是很辛苦,但是她重活一世,更加意識到讀書時的快樂。

而她這輩子還不知道還能讀多久的書,自然是要珍惜在學校的每一分每一秒。

又是一周轉瞬即逝。

周五的下午,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都在歡呼鼓舞。

因為清明了,要多放假一天的。

時嫻唇角帶著笑,收拾好自己的軍綠色方包,斜挎在肩上,衝汪靜怡揮揮手,“周二見啦~”

汪靜怡看著她走得飛快的背影搖了搖頭,一看就是她老公來接她了。

也隻有和她老公有關的事當麵,她才能看到時嫻有一絲同齡人的活潑。

時嫻蹬自行車蹬得飛快,等她到校門口時。

周霽之正朗身站著,他手裏還拿著一束花,用彩色卡紙包了起來,五顏六色的襯托著嬌豔的玫瑰。

時嫻眼中滿是星光,她跳下自行車,走到他麵前接過來花,垂頭嗅了一口。

很香。

也很漂亮。

“喜歡麽?”周霽之抬手握住她的手。

公共場合不能做更親近的動作,不然可就是作風不良了。

時嫻用力點點頭,“你怎麽想到給我買花的?”

“上次你買花,我看你挺喜歡的,就買了。”

這又不礙事,一點小小的喜好他能做到的自然是舉手之勞。

“好喜歡的,老公真好~”

周霽之咧唇一笑,傻乎乎的。

他跨上自行車前座,“媳婦上車,老公帶你回家!”

因為激動,說的話聲音都大了很多。

時嫻跳上後座,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握著這束放在未來算是簡陋,但在當下卻非常難得的花。

這彩紙是他單獨去買的,上麵還折出了一些褶皺,增加一些光影效果。

他不懂花語,這年代也沒有手機可以搜索,他隻是記得上次她挑花的喜好,買的都是她喜歡的花。

他總是這般細致,用心體現在方方麵麵。

“媳婦,你們清明放幾天?”周霽之迎著晚風,一張俊臉上滿是笑意和幸福。

“三天,周二再去學校了,你呢?”時嫻抬眼看著天邊逐漸消散的火紅晚霞,滿眼眷戀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

“真好,我也三天!”

他興奮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媳婦,明天我們去看看咱爸媽?”

時嫻收回目光,看向他的背。

“好。”

她想再和媽說說話。

兩人先是回到家,周霽之已經做好了晚飯。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坐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說說笑笑。

互相聊著這一周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媳婦,你心還是太軟了,這霍季柔就不該收拾得這麽輕!誰知道她還有沒有再做點別的壞事?”

周霽之一邊把一塊剝好皮的蝦喂進時嫻嘴裏,一邊義憤填膺地說道。

他一聽這女的敢找媳婦兒茬,讓媳婦不高興,他就很不爽。

時嫻嘴裏嚼著蝦,鮮甜緊實。

她捏捏他的臉,“那你說還要怎麽辦?”

“就該收回她的教師資格,舉報給教育局,讓人查清究竟是怎麽憑關係進去的,憑的誰的關係,一起連坐!這群道德淪喪的人!”

周霽之抑揚頓挫地說道。

時嫻垂眸想了想,“你說得對,她這般有恃無恐地搶了別人應該有的機會,就不該縱容,那你幫我舉報了吧。”

她感受到的海城大學的領導都還不錯,但是查出來誰走的關係,確實也有必要。

周霽之點點頭,“交給我。”

“我這周超額多完成了一個任務,教授說我可能很快就能做中級助理了。”

王丘晉教授手下有很多助理,畢竟他的項目工程量巨大,要做的事非常多,人手是完完全全不夠的,需要的還都是高端人才。

他初進去時是初級助理,還隻能做一些項目外沿的任務。

目前任務做得多了,了解更多,他學習得足夠快,進步很大,才能以這麽快的速度升級。

時嫻對他目前所做的這塊了解甚少,太多都屬於機密,周霽之也不能告訴她。

但這才短短一個月多,不到兩個月,他就要升一級了,這個升值速度很誇張了。

她傾身,唇落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老公真厲害呀,是不是誰都沒有你升得快?”

她唇上還有一些油,印在了周霽之臉上。

周霽之也不介意,隻要是媳婦的,他什麽都喜歡。

“對。”被媳婦這麽一問,他感覺更自豪了。

不枉費他在部隊裏天天早上起的最早,睡的最晚。

還每周把和媳婦打電話的時間都壓縮為隻有一次。

時嫻笑吟吟地,拿起蝦剝了一個喂進他嘴裏,“等你升職了,咱必須好好慶祝慶祝,好久沒吃蛋糕了,到時候定個大蛋糕來慶祝。”

“全聽媳婦的!”周霽之應得幹脆。

吃完飯後,兩人牽著手,一起去菜市場那塊買些明天去上墳需要用到的各種香火等祭品。

祭品店前排了一條長龍。

時嫻眼角抽了抽,和周霽之走到隊尾默默排了起來。

“你給你家老太太買多少紙啊?”

“聽說今年紙貴了啊,少買一些吧,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喲,你也不怕你家老太太在底下罵你?”

“這我還真不怕,我對老太太無愧於心。”

時嫻淡淡聽著人群中的各種對話。

她對媽心存愧疚。

足足排了半小時,兩人才提著兩大袋東西走了出來。

周霽之緊了緊媳婦兒的手,她已經有一些情緒低落起來。

“媳婦。”他叫了她一聲。

時嫻側過頭看他,唇角帶起笑,“怎麽了?”

“明天三餐想吃什麽?我一塊現在把菜買了。”周霽之把她的注意力轉移開。

時嫻晃了晃他的手,“那一塊去買吧。”

一輪明月冉冉升起,西邊的落日收起最後一抹餘暉。

日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