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他們無論在哪,都會活得很好。

而他,也會照顧好爺爺,擔起責任撐起自己的小家。

問心無愧做事,坦坦****鼎力於天。

周定遠沒回自己的院子裏。

他是認可孫子的手藝的,不然也不會從小就讓他踩著板凳給家裏人做點好吃的。

他看了看這兩人的小家。

並沒有添置什麽家具,茶幾上,電視機旁花瓶裏擺了兩束花。

芳香四溢,好像一下就把整個房間點亮了一般。

他指指花,“好,這個好,我也要。”

時嫻忍俊不禁,“好,下午我就和霽之去給您買些。”

周定遠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讓警務員幫我買。”

他看著這顏色亮麗的花,就覺得挺有精神。

時嫻看著爺爺,沒想到爺爺會挺喜歡花的。

“爺爺,您那院子裏也可以種些花花草草啊,打造個小花園這樣。”她衝他提議。

周定遠一聽就擺擺手,“不成不成,我養啥都死。”

那個院子以前確實是生機勃勃的,他的老婆子很愛捯飭這些。

家裏那花一年四季都能輪流開著,但等到老婆子去世後,兒子兒媳也不在了後,他養什麽都養不活。

就很清楚自己的,再也沒養過這些。

不一會,周霽之把飯菜擺上桌。

兩人坐好。

久違的一家三口吃飯了。

周定遠一直笑吟吟地看著兩人。

他感覺這兩人很互補,彼此性格都更成熟了很多。

他滿意地摸著胡子。

周霽之給他舀了一勺蒸蛋,“您不是最愛這口麽,趕緊多吃點。”

他瞅著爺爺一個人笑得燦爛,多少有些詭異。

“好好好。”

周定遠一邊應著一邊吃起來。

這邊一家三口吃得融洽,老伍這邊卻氣急敗壞。

他如這周的每一天一般,盯守在梁宋芬附近。

他沒蹲在一二樓,反而是每次都在四樓拐角樓梯。

他發現,時家和這樓裏的人際關係處得是真差。

也可能是終於要搬家了,所以原本那點麵子關係不屑於再繼續下去。

他就看著時彥昌被那一口一個的時主任給哄得飄飄欲仙。

今周六,是清明。

一棟樓裏的人都出動了。

時家卻毫無動靜。

“我出去買菜去了啊。”

他靜神聽到了梁宋芬的聲音,趕緊把手裏的瓜子收了起來。

沒辦法,太無聊了,盯人是肯定不能喝酒的。

他落後梁宋芬兩層樓,等算著她的步速到了一樓,他才動了起來往樓下走。

本以為她就是去菜市場買個茶。

結果剛出鋼鐵廠家屬院,她就朝菜市場反方向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把頭巾捂在了頭上。

行跡也越發匆匆。

老伍一個激靈。

今天肯定有問題,一點也不尋常。

梁宋芬懷裏揣著兩個瓶子,腳步飛快地往外走。

她要再往外走一走,再叫蹦蹦。

她蒙著頭巾,就是不想碰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

老伍等她坐上蹦蹦後,迅速也招了個蹦蹦。

“大爺,跟在前麵那人後麵,但是別跟太緊了喲。”

他衝白發蒼蒼的老大爺說道。

大爺一聽,兩眼泛光。

“得嘞,您呐,可瞧著看吧。”

蹦蹦是全包起來的,梁宋芬坐在前麵壓根看不到後麵有蹦蹦在追著她。

但是老伍還是沒讓跟太緊,他不想有一點打草驚蛇的可能。

蹦蹦一路向著人煙越發稀少的地方走去。

老伍看著四周的環境,提起了心。

青山墓地。

梁宋芬和蹦蹦老板一番討價還價,磨了少一角錢後,抬腳徑直往青山上爬。

青山墓地在半山腰。

老伍多給了老大爺一角錢後,抬腳墜在梁宋芬身後,他手裏夾著根煙,跟來青山墓地上墳的許許多多人一模一樣。

梁宋芬腳步飛快地朝深處的墓地走去。

時不時還回頭看看。

老伍心裏不屑,就她這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中有鬼。

他錯開梁宋芬一行,朝著她後麵所在的一行走去。

更是先她一步跪倒在最裏麵的一塊墓地。

肩膀顫個不停,像是哭得不知道多傷心。

梁宋芬不疑有他,站定在墓碑前,拿出了一個瓶子。

老伍看著瓶子裏的紅色**,雙眼怒睜。

他來不及去阻止,梁宋芬已將一瓶狗血全部倒在了墓碑上。

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死了就在地下安生些吧,別來糾纏我!”

“我們都是可憐的女人,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麽!”

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吹過,風聲中似乎還夾雜著嗚咽聲。

梁宋芬雙眼充血,驚恐地跪了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

狗血太多,被風吹動到了後排的墓碑。

老伍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直接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頭巾,“臥槽你碼,誰啊你?!這血要是沾上了我家老爺子的墓,我非得抓你去派出所!”

梁宋芬害怕地向後躲著,“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擦幹淨。”

老伍還是不滿意,一張臉紅得像是門神,“不行!你那墓碑上的血味道太大,也會影響我家老爺子!”

梁宋芬愣了愣,嘴唇囁嚅著,“我…我…”

老伍一把鬆開她,“你什麽你!全都給我擦幹淨!都踏馬什麽玩意兒?!”

梁宋芬一個不留神,直直坐到了四處流淌的狗血上,褲子徹底紅了。

“別沾上我別沾上我!”她驚恐地甩動著雙手,似是推著空氣。

老伍看了一眼紅彤彤的墓碑,蘇瑾歆。

槽,這就是周霽之他那媳婦的親媽。

“我不管你和這人多大仇多大怨,還是你殺了她,你今不把這清幹淨,我絕對不讓你走!”

老伍一副強橫的樣子,說出了極具誤導性的話。

梁宋芬聽到這話,直接朝他磕起了頭,“我沒有我沒有!”

老伍一臉厭惡地退遠,“神經啊,想讓老子折壽是吧!”

梁宋芬出門得急,沒有別的能擦這血,眼看血要流到這人的爹墓碑上了,她害怕地直接拿衣服擦起了血。

是她太怕了。

才會今天控製不住地過來做這種事。

結果現在還攤上了這種事。

這人體型壯碩,剛抓著自己的力氣巨大,仿佛隨手就能把她抬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