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鋪內,兮窈和桃子換上男仆的衣服。

欣賞著鏡中自己男子模樣的打扮,兮窈甚是滿意。

“不錯,看來本大小姐就算身為男子也是蠻帥的嘛!”

而一旁的桃子不樂意了,男裝本就比較寬大,再加上桃子肥碩的身材,穿上跟個水缸似的,桃子一臉嫌棄的撇起了嘴。

“大小姐,咱們就非得穿成這樣嗎?我這也太難看了吧!”

兮窈安慰道:“沒事,正好襯托本小姐的英姿颯爽!走啦,晚了就來不及了!”

桃子:“大小姐,你會不會安慰人?”

與此同時,商五已經攔下菜販的車,掏出一錠銀子塞於菜販手中,要求是幫菜販運送這車菜到安府。

菜販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直冒光,再看看凶神惡煞模樣的商五,思忖片刻,爽快答應。

三人匯合後,推車來到安府門口。

兮窈抬頭看到“安府”兩個大字赫然醒目,隻覺得極其諷刺,不由得冷哼一聲。

哼,安府?安是良你也配!這宅院乃是我爹打拚半輩子的基業,是我夏兮窈從小到大生活的家,你簡直就是強盜,惡棍!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把它奪回來!

桃子伸手拽了拽愣神的兮窈。

“我們是來給府上送菜的。”

兮窈把頭垂得很低,粗聲大氣地說。

看門的家丁疑惑地上下打量著三人,“阿貴呢?往日不是阿貴來送菜嗎?”

“哦,他今日不適,我是他表弟,換我們來。”

“送個菜用得著三個人嗎?不行,人太多了,隻能進來一人!”

門丁態度堅定。

兮窈急中生智,“安夫人不是剛剛過門嘛,我們還要向婆子們了解安夫人的飲食喜好,以後好專門給安夫人搭配齊全送過來才是,為避免過多打擾,故來的人多了些,請多見諒!”

兮窈一邊說,一邊趁四下無人,往門丁手裏遞銀子。

門丁秒懂:“原來是這樣,考慮得還挺周全。”

“那是,那是,小的們要考慮周全,生意方能做得長久不是?”

門丁既得了好處,也不好再囉嗦,大開方便之門。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不要過多耽擱。”

“一定,一定!”

進了安府的大門,兮窈徑直往廚房走去,這地方沒人比她更熟悉了。

桃子困惑,“大小姐,你如何知道往哪走的?”

兮窈:“這還不容易,聞著飯香味就知道了。”

“哦,也是,嘻嘻,還是大小姐聰明!”

兮窈想笑,這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人把她當聰明人,一般人都把她當傻丫頭看待,自然不覺得她有多聰明,不過,也無所謂了,傻人有傻福,讓別人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件很危險的事,還是當個別人眼中的傻女比較好,不過,桃子是自己人,就另當別論了。

到了廚房,兮窈對跟在身後推車的商五說:“你留下來卸菜,我跟桃子去找夏老爺。”

商五點點頭:“大小姐萬事小心,商五在此等候你們,快去快回!”

分頭行動。

兮窈想起在茶館聽到的消息,爹爹被關在柴房,柴房離這裏很近,也就隔著一堵牆,數米遠而已。

她來到柴房門口往裏瞧,柴房內傳來一位老者的咳嗽聲,虛弱無力,是爹,一定是爹!兮窈剛想進去,又聽到有位老婦人在說話,“老爺,您就喝點藥吧,再這麽下去,您身體會熬不住的!求您了老爺!”

是娘的聲音!兮窈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此刻,她多想衝進去抱住爹娘大哭一場,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還活著,但是她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大仇還沒報,她必須克製自己的感情。

“老爺,老爺,您怎麽了?您不要嚇我啊,嗚嗚……”柴房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兮窈再也無法冷靜,她推開柴門。

“他怎麽樣了,讓我看看!”

兮窈不顧娘驚愕的目光,徑直走到爹的床前。

“好像是暈過去了,他最近經常會這樣嗎?”兮窈急切地問。

“這是第一次,老爺不肯吃飯也不肯喝藥,照這麽下去,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嗚嗚……”話說到一半,娘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桃子也看不下了,“這怎麽能行,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麽折騰啊!”

兮窈心痛到無法呼吸,她努力不讓自己流下淚來。

在兮窈心中,在家裏,爹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好男人,在商場,爹是童叟無欺,誠信為本的磊落君子。

可現在他卻病怏怏地躺在**等死!這怎麽能讓兮窈不心痛!

“這樣下去不行,我來想辦法!等我,我定會再回來!”兮窈轉身就要離開。

“姑娘,你是?”娘叫住兮窈。

兮窈定在原地,猛地回過頭來,“你知道我是女的?”

“其實,兩位姑娘剛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我知道姑娘是好人,但問姑娘芳名,日後相見也不知該如何稱呼?”

兮窈不糾結,“您就叫我阿玉吧,告辭!”

“阿玉……”

娘一直目送兩位離去,心裏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生奇怪。

兮窈:阿玉這個名字大概是我能給爹娘唯一的專屬了。

兮窈桃子二人從柴房出來,迎麵碰上了一位穿戴華貴,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身後跟了丫鬟、婆子一大幫浩浩****正往這邊走來。

兮窈頓感不好,這人是安是良新進門的小嬌妻寧冷兒!

雖然上次在街上曾經碰到迎親隊伍,但是並沒有見到寧冷兒的真容,但從此人的華麗穿戴和媚態的身形來看,是寧冷兒無疑了。

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溜之大吉,但好巧不巧,寧冷兒叫住了兮窈二人。

“那個誰誰,給我站住!見了本夫人還不快來行禮?好大的膽子!”

寧冷兒言語傲慢,兮窈聽了恨得牙癢癢。

你算哪根蔥,我要跟你行禮?我當安夫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窯子裏伺候男人呢!

“見過夫人,小的眼拙,還以為是哪個戲班子請來的戲子,不想竟是夫人,該死,該死!”

兮窈敷衍拱手行禮,言語中卻淨是諷刺奚落的味道,氣得寧冷兒渾身發顫。

“你,你在罵我?你是哪個屋的,小心我讓夫君把你掃地出門!”

“不勞您費力,我們這就出門!”

說罷,兮窈拉起桃子的手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