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
賈康遠耷拉著腦袋,低聲回應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馬上想辦法。”
“唰!”
見賈康遠掛斷了電話,譚力也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麵帶笑意地看向了前者,問道:“你不相信的局麵,果然出現了?”
“對!”
賈康遠咬了咬牙,完全不能理解地說道:“我就弄不明白了,我們唯楚如果出了事兒,那些民眾難道還能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嗎?”
“為什麽我們明明是在伸張正義,他們一見到官方的人出麵,立馬就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全退縮了?”
在幾分鍾前,賈康遠已經聽說在各地市府辦門前靜坐的人數,已經縮水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除去少部分和唯楚集團有著密切聯係的合作夥伴,以及唯楚自己的員工外,一些自發前來的民眾,在官方出麵後,都很自覺地各自散去了。
雖說唯楚集團組織的靜坐施壓活動,仍然還在繼續。
但由於人數的嚴重縮水,所以能夠給官方帶來的壓力也小了不少。
很明顯,目前靜坐的規模並不能徹底影響到湘省官方,以及更高層的決策判斷轉變。
所以,賈康遠自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對賈康遠而言,就仿佛是自己精心策劃了一場愛的表白,結果剛剛才擺好氣球和蠟燭,還沒等女主登場,人家安保人員就提著滅火器,直接給他全噴滅了。
這一刻的賈康遠,心裏那自然是哇涼哇涼的。
“這很正常,一切都在田董的預料之中。”譚力淡定地回應了一句。
其實從一開始,在田宇製定的計劃當中,第一次靜坐就不會取得太好的效果。
想要通過唯楚集團自發組織的行為,迫使湘省官方主動下場,那絕不可能會是一次簡簡單單地靜坐。
畢竟無論在哪朝哪代,凡是能夠入仕從政的,且不說都是絕對的社會精英,但腦子絕對不空!
再加上以國家推行的逐級匯報,逐級管理製度,那想要讓民眾停止靜坐的行為並不難。
道理其實很簡單,或許民眾可以不理會地級市的主要領導,親自出麵調解。
但來自大山裏的淳樸鄉民們,還能無視村長,村幹部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雖說唯楚最近幾年確實讓不少老百姓得到了實惠,帶動了地方經濟,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就會為了一句話,為你拚死拚活啊!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凡是在有法製的地方,那地方管理人員所說的話,就必定代表著權威。
再退一萬步說,即便某個村的村長不具備絕對的權威。
但他作為村長,總歸也是村裏的“大族”之一,外人不支持他,自家人總要給他兩分薄麵吧?
而一些偏遠地區的村子裏,大家多多少少都沾親帶故,一個人就能帶動一群人。
如此一來,那絕大多數的村民都隻能選擇離開。
所以對於官方的出手幹預,速度如此之快,成效如此之好,其實譚力並不意外。
“那下一步該怎麽辦啊?”賈康遠急得抓耳撓腮,迫切想知道破解之法。
譚力輕聲答道:“下一步怎麽辦,你先不用急著知道!你先安撫好自己團隊的人員,隨時待命,準備下一輪行動開始吧!”
“那,那好吧…”賈康遠雖然有些心急,但至少最起碼的規矩,他還是懂的。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段位,最多參與到一些任務的執行,總歸是不可能一步登天,化身為執棋者。
所以答應了譚力後,他很快就退出了辦公室,與自己團隊成員開了個碰頭會,開始進行了新一輪的準備工作。
當賈康遠離開後,譚力也沒有過多地猶豫,很快就撥出了一個號碼。
等到電話接通後,譚力開口直奔主題道:“需要您登台了。”
…
另外一邊,田宇也被再次關進上一次遭受多人群毆的監室。
“啪嗒!”
“唰!”
隨著房門打開,監室內的所有犯人第一時間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下意識地就朝著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
田宇的麵容冷峻,幾天前身上各處受傷的位置並沒有痊愈,不少部位都有著明顯的瘀青,整個人顯得略有些虛弱。
但這一次,一眾犯人看向田宇的目光,並沒有之前那般充滿惡意,相反包括領頭胖子在內,不少人的表情都頗為嚴肅。
原因也很簡單,在監室這種地方,一向講究拳頭才是硬道理!
都說拳頭大,就是老大!
在監室,你唯唯諾諾那八成會被人欺負死,但如果你敢於反抗,並取得了不錯的效果,那必然也會獲得其他人的尊敬。
尤其是像田宇這種剛一進來,就敢於一人對抗整個監室的瘋子,那無疑也是非常讓人忌憚的。
工作人員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後,冷著臉喝道:“所有人不要再給我惹是生非,我要是知道這幾天有誰不開眼,非得撞槍口上,我保準把他丟到禁閉室去!”
“啪嗒!”
監室的房門再次關上,工作人員也是毫不留戀,邁開大步就走出了監區。
而直到工作人員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到消失時,田宇所在的監室內,一眾犯人依舊是一動不動,就仿佛被人按下了靜止鍵一般。
“踏!踏!踏!”
而田宇則是在眾人的注視下,邁步走向了坐在鋪上的胖子,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或許是被田宇看得有些發毛,胖子過了半響後,最終還是繃不住了,主動問道:“咋地,上次揍你,你不服啊?”
“服?”田宇嘴角泛起了些許弧度,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再次揮起了拳頭,爆喝道:“你還是沒有搞明白自己是個什麽段位!”
“嘭!”
隻聽一聲悶響,足有兩百來斤的胖子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整個人便被仰麵砸倒在了鋪上。
趁著其他犯人還沒來得及救援,田宇抬起了自己的右腳對準胖子的腦門,就是一頓猛踹。
“你幹什麽?”
“快住手!”
“……”
這會兒,一眾犯人才朝著田宇圍了過來,不過很有意思的是,這次絕大多數犯人選擇的都是站在田宇的身邊進行“聲討”,真正動手的人,不過寥寥。
“嘭!”
“嘭!”
田宇站在鋪上以高打低,掄起拳頭砸翻了試圖朝自己出手的犯人後,冷笑著說道:“我這人一向記仇,而且還習慣第一時間就報!”
“滴鈴滴鈴!”
兩分鍾後,監區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宛若浴血戰神一般的田宇,也沒有任何意外地再次被關進了禁閉室。
“噗咚!”
田宇被三名工作人員合力摁進了禁閉室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三名工作人員胸口的工作牌,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珍惜自己在防暴隊工作的日子吧,馬上就要結束了!”
…
當晚七點,一名經過精心打扮的女子,邁著沉穩的步伐,表情嚴肅地走進了湘省經視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