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芳寧很是內疚,“都怪我,我要是武功高一點,就不會從樹上掉下來了,也不會害你弄丟腰牌……你明天早上一定要喊我和你一起去哦!我眼神可好了,一定幫你找回來!”
看著她這樣,裴寬抿唇一笑。
“嗯,明天一早,我就來抓你陪我去找,畢竟是你害我弄丟的。”
“你等著,夥房裏快做好晚飯了,一會兒我就拿來給你。”
藍芳寧樂嗬嗬地把裴寬送出門,轉身時,就從袖袋裏摸出了一樣東西……
看著那東西,她神情複雜,像是高興,又像是難過。
半個時辰不到,裴寬就又把晚飯給藍芳寧送來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裴寬說不出的開心,隻覺得眼前人仿佛像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打開話匣子就說個沒完。
藍芳寧催促了他幾次讓他吃飯,但是他還是慢吞吞地吃。
就像是不想那麽早離開,所以在拖延時間似的。
藍芳寧隻是笑,後來也就不催了,隻等他說著他的事,然後慢慢吃這頓飯。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吃到飯菜全都涼了,在藍芳寧的要求下,裴寬又去給她拿了一點米酒。
吃完喝好,裴寬才起身要走。
藍芳寧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臉色緋紅,低聲說,“裴寬你等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裴寬一怔,看著她問,“什麽東西?”
藍芳寧走近,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吻在了他的唇上……
裴寬腦子裏仿佛過了一道閃電,心跳的無比劇烈。
他不由自主抱住了她,低頭吻她,吻得那樣深,那樣熾烈。
藍芳寧見他也這樣動情,心裏不由一陣刺痛的甜蜜,但更多的是內疚。
就在裴寬將她越摟越緊的時候,卻忽然一陣眩暈,晃了晃,直接昏倒在她的懷裏。
藍芳寧早有預料,抱住了他,就往**拖。
裴寬怎麽也想不到,他今天掏心掏肺陪伴了藍芳寧一天,甚至對她動了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對待。
藍芳寧用裴寬給的錦帕,將嘴上的藥擦去,然後坐在床邊,凝眉望著他。
“對不起,裴哥哥,我這樣利用你,你一定很恨我吧,可是我相信你醒了以後一定能明白我的為難之處……”
“我是南昭人,更是榮寧郡主,我要是一直在你們的軍營裏當俘虜,就算我清清白白,也會被有心之人詆毀到骨頭渣子都不給我留的。不然,就不會有錢坤來刺殺的事。”
“我不能一直在這裏做俘虜,我必須回去,沒有人來救我,我也隻能自救。而我唯一的籌碼就是你。”
說著,她不由抬手輕輕撫摸著裴寬的臉,“你一開始確實有點毒舌有點可惡,可是我發現你竟然是很心軟的人,對我也很好。如果我們不是敵人該多好,我一定會……”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清。
“一定會告訴我母親,讓太後和王舅給我們賜婚……”
“可惜,南昭和大煜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的……裴哥哥,你不要恨我,行嗎……”
然而裴寬中了她的藥,根本是聽不見,也毫無知覺的。
藍芳寧不禁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接著,就將他身上的鎧甲脫下來,穿戴在身。
接著把他的劍和腰牌都佩戴起來,在靴子裏墊上了厚厚的幾層鞋墊,然後戴上頭盔走出門去。
夜深了,軍營又在野外,燈籠的燈光根本照不遠。
而她走得很快,並不和巡衛們打招呼,旁人也無法看清楚她的臉,都習慣性的以為她就是裴寬。
畢竟裴校尉的劍和腰牌都在她的腰畔掛著,很明顯。
她飛快地走到了馬廄。
因為白天她在山坡頂的樹上已經將整個軍營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把巡邏和輪班時間也清晰掌握。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晚的逃離。
裴寬的那個腰牌也不是在小山坡上丟的,而是藍芳寧故意跌下樹,在裴寬接住她滾下草坡的時候,趁他不注意摘下來藏在袖中。
所以現在,她完全能巧妙避開主要的巡邏隊伍,準確地找到馬廄,在最短時間內挑出一匹最聽話的戰馬。
當她騎上馬,奔向城門的時候,大老遠就摘下腰牌拿在手裏,到了城門口,舉起腰牌。
晚上裴寬經常出城巡防,所以城門的人遠遠看著一個人穿戴裴校尉的黑騎校尉軍服、手持金令,他們生怕怠慢了耽誤事,人還沒到就已經將城門給打開了。
藍芳寧飛快策馬出城,一口氣奔到界河,都沒有人起疑。
這時,不遠處巡邏的林颯看見,覺得不對勁。
裴寬今天不是說不當值了嗎?怎麽獨自跑出來還直奔界河?
林颯急忙喊,“裴校尉,你怎麽來了?”
說著,已經帶著人馬策馬過來。
藍芳寧嚇了一跳,急忙大喝一聲“駕!”,指揮戰馬跨越了圍欄,就上了界河橋,直往對岸的南昭大營奔去。
這時林颯也知道事情不對勁,急忙下令放箭。
然而哪裏還來得及?藍芳寧馬術很不錯,而她挑的馬雖然溫馴,可是也是千裏馬,奔跑起來就連箭矢都追不上。
一眨眼的功夫,藍芳寧已經到了南昭軍營前麵設置的一片路障前。
對方正用弓箭對準她,她就摘下了頭盔,一頭長發飄散在夜風之中。
接著她摘下鎧甲丟在地上,喊道,“我乃榮寧郡主!爾等速速撤去路障!”
這些士兵多是看過藍芳寧和魏追比賽那一戰的,所以一看就認出來了,急忙歡呼,“榮寧郡主回來了!榮寧郡主回來啦!”
說著就撤掉了路障,讓藍芳寧回到了軍營。
藍芳寧騎著馬,怒氣衝衝,一直到中軍帳前才下馬,就衝了進去。
花不懈聽說稟報,已經飛快起床穿戴,可是沒想到榮寧郡主來的很快,他衣服都還沒穿好,藍芳寧就進了帳子。
“天啊!寧兒,你這……給我點穿衣服的時間不行嗎?怎麽直接進來,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大將軍?”
花不懈尷尬地扭過去係著衣服的盤扣,緊張得手滑。
藍芳寧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將軍椅上,將馬鞭往身旁一拍,怒道,“你別叫我,還有臉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