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婊子!要不是因為你,陸珩淵怎麽會對邵氏出手!”

男人身上的西裝華貴,嘴裏卻不斷吐出汙言穢語,瘋狂的踢打著蜷縮在地上的女人。

“娶你這個賤貨回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房間裏隻有一盞昏暗的燈,氣溫已經降到零下,女人身上卻隻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慘白的手緊緊護在小腹上。

“你肚子裏的那個野種,是不是陸珩淵的!”

邵景川狠狠一腳踹到女人臉上:“給我說話!”

沈微螢從嘴裏吐出沾滿血的牙,笑容諷刺,雖然沒有說話,表情卻默認了。

邵景川這個畜生對她從來就隻是利用,怎麽可能碰她呢?

那天的酒會,這個禽獸給她下了藥,想用她來討好一個好色的合作方,她本想一死了之保存清白,卻沒想到進房間的人,會是陸珩淵……

“你,你很好……”

邵景川的臉愈發猙獰,抬腳狠狠踹中她的小腹:“臭婊子,敢給我戴綠帽子!你想死!”

護著小腹的手背一陣刺痛,肚子裏那個僅有三個月的小生命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讓她的腹部一陣**。

疼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沈微螢幾乎是憑借本能繼續護著自己隆起的腹部,聲音虛弱卻森寒。

“邵景川,那你又是什麽?陰溝裏的臭蟲?隻敢在女人麵前叫囂的……廢物!哪有半點,比得上陸……”

話未說完,被她徹底激怒的邵景川就狠狠扯住了她的頭發。

“你沒幾天能活了,賤人!”

她的頭部被男人拽著,重重朝著牆邊一下又一下的撞去,粘稠的血從額角淌下來,她幾乎已經失去了神誌,卻還是拚命護著肚子裏那個小生命。

這是本該成為她丈夫的那個男人的骨肉,是陸珩淵和她的孩子……

邵景川似乎是發泄夠了,罵罵咧咧的將沈微螢踹到牆角,就大踏步走了出去,用力甩上了門。

沈微螢淒然一笑,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是她自己蠢,聽信沈明月和邵景川這個畜生的哄騙,抵死都不願嫁給陸珩淵……

房門突然被推開,沈明月一臉譏諷的站在門外。

“哎呀,姐姐,怎麽又和姐夫鬧成這樣呢?”

沈微螢眼中恨意森然,語氣冷凝的開口:“你又想做什麽?”

沈明月臉上的笑意越發嘲諷:“別看見我就這麽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可是來給你報喜的呢。”

報喜,還能有什麽喜?

沈微螢抬頭,看著沈明月居高臨下的將一隻盒子丟到她麵前,表情像極了在將骨頭丟給一隻狗。

盒子裏傳來清脆的碰撞聲,一張精致的唱片滾落到她麵前。

[鋼琴皇後沈明月獨奏新曲——銀河。]

又是用了她的作品麽?

沈微螢顫抖著手慢慢捧起唱片,就聽見沈明月語氣嘲諷的開口:“猜猜這是哪一首歌?”

唱片突然被一腳踢走,沈微螢的手被尖細的高跟鞋緊緊踩住。

“是你從前最喜歡的作品,《予你成歌》。”

沈微螢似乎有一道冰棱狠狠刺進了她的心髒——

連這首歌,都被沈明月搶走了!

“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忍痛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撲向沈明月,表情猙獰而絕望:“是你哄騙我嫁給那個畜生,是你讓爸爸對我失望,全都是你——”

沈微螢隻恨不得能撲上去掐死沈明月,胸前卻狠狠挨了一腳,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自己沒腦子,憑什麽怪到我頭上?”

沈明月扯著她的頭發將她丟在牆角,走到房門外對仆人說了些什麽,不過太久,一桶帶著腥臭味,上麵還浮著冰塊的汙水,就被搬了進來。

“瘋女人,我來讓你清醒清醒。”

沈明月將她的腦袋按進水桶中,一口冰冷惡心的汙水頓時湧進了沈微螢的鼻腔,嗆得她一陣痛咳。

她身上僅剩的那件病號服被粗暴的扯開,汙水兜頭淋了下來。

窗外呼嘯的寒風湧進來,吹得她身上再看不見血色。

沈微螢再也支撐不住,昏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許久——

“微螢,不要睡,醒過來!”

耳邊的呼喚聲熟悉而焦急。

男人俊逸的臉逐漸變得清晰,她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大衣,沈明月正人事不省的倒在牆角。

陸珩淵……為什麽在這裏?

“我帶你走,今後,你不會再受一點苦。”

她還沒回過神,就被男人打橫抱起。

賓利緩緩發動,座椅加熱裝置慢慢讓她僵硬的身軀回暖,似乎真的……已經脫離了那個噩夢。

“陸……珩淵,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們先去醫院,很快就到了。”

女人虛弱的聲音顯然讓陸珩淵愈發焦慮,賓利急速飆射而出,發了瘋一般想和死神爭分奪秒。

繞城出口隻有咫尺之遙,再有五分鍾,就能到醫院!

陸珩淵半分不敢減速,一輛卡車卻突然斜插到賓利麵前。

駕駛座上的邵景川表情猙獰,下意識讓沈微螢抱緊了雙膝。

那個魔鬼在咆哮著,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那個口型——

“陸珩淵!你去死!”

一聲巨響傳來——

賓利被卡車撞飛,陸珩淵似乎是下意識想要護住她,卻在手要伸到她麵前的那一瞬間,被飛濺出的擋風玻璃割開了喉嚨——

意識突然被抽離……

“陸珩淵!”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強撐著睜開眼尖叫出聲:“陸……”

“微螢?”

耳邊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

沈微螢不敢置信的轉過頭,就看見男人緊抿著唇站在床邊,下頜布滿了清淺的胡茬。

是在做夢麽……

陸珩淵看著那張無措的蒼白小臉,下意識以為她做了噩夢,正想安撫,卻又將話吞了回去。

微螢為了退婚,已經不惜以死相逼了,恐怕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噩夢,比嫁給他還可怕吧?

男人菲陸的唇顫了顫,竭力做出一副淡漠模樣開口:“如果不想再見到我,我……馬上就離開。”

“別走!”

沈微螢終於回過神,一把拉住男人的手掌。

那觸感溫熱,甚至能摸到男人指尖的老繭——

“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

男人的語氣突然有些緊張,趕忙將她的手重新放進被窩:“我不走。”

傷?

沈微螢愣了愣,這才感覺手腕生疼。

一層還在滲血的紗布裹在她腕上,顯然傷口不淺。

床頭的病曆上寫著日期,赫然是她以死相逼,要陸珩淵退婚的日子!

難道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