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就諾諾鬆了手,看著這大小姐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的跟在了陸珩淵和沈微螢身邊。

沈微螢倒不喜歡仗勢欺人,可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怎麽也沒有別人都欺負到臉上了還繼續忍讓的道理。

眼看著江琳兒不依不饒的跟在身邊,沈微螢也是輕輕一勾嘴角,就依偎在陸珩淵懷裏,嬌滴滴的支使:

“阿淵,你看那邊的小蛋糕。”

這話一出,陸珩淵心都是一顫,沈微螢什麽時候這麽跟他撒過嬌?此刻就是沈微螢說要他的心,這男人怕是都會當場就給她掏出來瞧瞧,更別提一快小小的蛋糕了。

江琳兒就眼睜睜看著陸珩淵千依百順,還樂在其中的對沈微螢關懷備至,忍不住故意挪了身子一屁股坐在陸珩淵身邊,還張口喚道:

“陸總……”

可偏偏這男人眼裏就隻放了沈微螢,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江琳兒留下:“有新口味,微螢你要不要試試?”

沈微螢點了點頭,就著陸珩淵伸過來的手去舔蛋糕上綿軟甜膩的奶油。

江琳兒氣的眼前發黑,而參加宴會的其他賓客也是控製不住遊移的視線,壓低了聲音暗暗交流:

“傳言還是三分真七分假,就看這相處,沈家大小姐地位不低啊。”

“可不是?哪兒看得出割腕自殺的意思,怕是誰家想伸手,故意放的消息吧?”

這話音落了,邊兒上幾人的視線就都多了些異樣的意思,在沈微螢和江琳兒之間來回打量。

剛才江琳兒折騰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就是徐倩倩都被鬧了出來。

這姑娘正在暗處躲著大廳裏的賓客,聽完報信的下人說的話,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沈微螢的方向:

“你說是她鬧事?那不可能!”

她這語氣實在是太過於斬釘截鐵,下人都不由得愣了愣神,就遲疑著解釋:“可是剛才江小姐說……”

這江琳兒的名字一出來,徐倩倩就連聽都懶得再聽。她隨意一擺手,滿臉都是不以為然:“我還是信我自己的眼睛。比賽視頻不可能作假,還能真聽她胡說?”

說著,徐倩倩就索性邁步從陰影處繞了出來,“早就聽說過沈大小姐的名頭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為慈善晚會創作一首琴曲呢?”

聽到聲音沈微螢愣了一下,回過頭,就看到徐倩倩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徐倩倩她自然是認識的,是徐家唯一的孩子,早早地就成為了徐家繼承人,這場慈善晚會就是她辦的。

最關鍵的是她很喜歡小提琴,並且前世不知道為什麽對沈明月一直瞧不上眼,沈微螢一向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她對徐倩倩就友好很多。

不過,創作?她實在不想在這種場合出風頭。

“創作就不必了吧?我就是陪著阿淵來參加慈善晚會的,給晚會創作音樂,未免有些喧賓奪主了?”

沈微螢拒絕的足夠直白和明顯,可徐倩倩也不是個會知難而退的,她一本正經的豎起一根手指來搖了搖:“怎麽會?”

徐倩倩也不故弄玄虛,她隨手衝著四周指了指,開門見山的解釋:“前幾天比賽的事兒鬧得風風雨雨,雖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搖擺不定的人也有不少。”

“眼見為實嘛。”徐倩倩聳了聳肩,側過身體露出晚會大廳中央的金色舞台:“那些流言蜚語,不就該用事實還擊?”

倒難得碰到個坦率有趣的姑娘。

沈微螢聞言挑了挑纖細的眉毛,看到徐倩倩笑眯眯的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打臉這事兒嘛,當然要當麵來啦?”

說著,徐倩倩竟然還一斜眼,充滿暗示的眼神就落在還氣勢洶洶的江琳兒身上。

沈微螢“噗嗤”一笑,緩緩點了點頭:“盛情難卻,那我就獻醜了。”

“可不就是獻醜嗎。”

沈微螢不過是隨口謙虛一句,偏偏就被站在不遠處的江琳兒聽了個正著。

她抱起雙臂,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可小心點兒吧,別在這麽大的慈善晚會上露了馬腳,牽連著大家都身敗名裂。”

這話明擺著就是影射陸珩淵,可這男人仍舊毫無所動,視線落在沈微螢**著的纖細脖頸上頭,半天都沒能挪開。

沈微螢倒是也沒覺得氣惱,甚至還險些笑出聲來。

她邁步走向晚會中央的華美舞台,與徐倩倩擦肩而過的瞬間,兩人還沒忍住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諸位晚上好。”沈微螢笑著提起小提琴,動作優雅的像是一隻揚起了脖頸的白天鵝:“我一向相信清者自清這句話,我也認為,任何的辯解和抹黑在事實麵前都毫無意義。”

說著,沈微螢將小提琴架上圓潤白皙的肩頭:“所以我今天站在這裏,不談什麽抄襲和比賽,隻是受徐小姐的邀請為慈善晚會作曲。”

“我喜歡單字的命名方式,這首曲子,就叫它《宴》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沈微螢的指尖壓上了琴弦,流水般歡快躍動的音符從她手中流淌出來。隨著曲子的不斷遞進,樂曲也越發的緊湊和急促,仍舊是歡快的曲子。

徐倩倩聽到卻皺眉沉思了半天,最後才恍然的低聲嘟囔:“明暗兩條線並進,不過是降了個調而已,就把這種商業酒會上掩蓋著的針鋒相對往來試探都表現的明明白白。”

“嘶……”這姑娘咂了咂嘴,看向舞台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些讚歎。

陸珩淵這會兒才屈尊降貴似得轉過視線,活像是施舍一般在徐倩倩身上落了片刻,

不過好歹是有人說到了點子上,陸珩淵點了點頭,隨口附和:“沒錯,表麵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背地裏都是暗流湧動。”緊跟著就又投向了站在舞台中央傾情演奏的女人身上。

陸珩淵氣場實在太強,哪怕是安安穩穩站在原地都讓人心裏沉重,更別提是這麽明白的表現出喜惡來。

徐倩倩忍不住一僵,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去看,這才發現陸珩淵雖說語氣冷沉,可那雙眼睛裏卻明明白白都是溫情,落在沈微螢身上的視線柔和地像是在麵對一件脆弱不已的珍寶。

對陸珩淵的敬畏莫名散去不少,徐倩倩不動聲色的一撇嘴。

媽的,恩愛狗。

而此時站在舞台上的沈微螢也是漸入佳境,雖說聽不太清楚底下的議論,可就從那些賓客充斥著讚歎和詫異的視線來看,沈微螢也知道這次表演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要說心懷不滿的,估計就隻剩下江琳兒一個。

這女人憤憤跺了跺腳,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