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有一束強光猛地打了過來,刺眼的光亮讓沈微螢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陣生疼。
好在上頭也沒讓她等待太久,那水手先是一愣,緊跟著就揚聲呼喚:“是個人!快走,跟我下去救人!”
沈微螢隻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在水中沉浮,然後被什麽人拉上了一搜小小的救生艇。她在朦朧中瞧見一張十分周正的臉,沈微螢竭力抬起手來,向著遊艇的方向指了指,嗓音沙啞的幾不可聞:“救人……”
那人點了點頭,沈微螢的意識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
等沈微螢再一次睜開眼睛,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病**了。邊兒上的林夕長長呼出口氣,劫後餘生似得拍了拍自個兒胸口:“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都快擔心死我們了。”
說著,林夕就把沈微螢扶坐起來,端了杯子仔仔細細把溫水喂到她嘴裏。
溫熱的清水撫平了咽喉的灼痛,沈微螢這才輕咳一聲,啞著嗓子開口:“……陸珩淵呢?”
林夕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把杯子一放,就任勞任怨的扶著沈微螢下了床:“他問題也不算大,就是剛剛退燒,人還在上頭的病房躺著,我帶你過去吧。”
沈微螢這才鬆了口氣,林夕攙扶著她上了樓上病房,門一推開兩人就對上了裏頭三個大老爺們的視線。
喬旭和莫文齊趕忙站起身來,急匆匆的把沈微螢迎到椅子上坐下:“這怎麽就上來了?不能再躺會兒?”
林夕笑著擠眉弄眼:“人家擔心未婚夫,怎麽可能躺的住嘛!”
莫文齊就長歎口氣,喬旭也是咂了咂嘴,跟著聳了聳肩。
而沈微螢已經湊到了陸珩淵身邊,這男人麵色慘白,嘴唇都沒有什麽血色。兩個吊瓶掛的老高,沈微螢看過他被妥帖包紮的傷口,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陸珩淵就勾起個笑來:“不用太擔心,救援很及時,醫生說就是有點虛弱。”這男人倒是有意拍拍沈微螢的頭頂,可偏偏一手掛著吊瓶,另一手被包成了粽子。
兩人對視一眼,就都露出點兒笑意來。
後頭的莫文齊也是鬆了口氣:“我們去那會兒嫂子你還暈著,人家護士不讓我們倆大老爺們一直看著,就隻能留下林夕一個人照顧你了。不過你現在沒事就好。”
沈微螢心口也算是放下了件大事,她稍稍鬆了口氣,就笑著應道:“我當然沒什麽事,畢竟我又沒在海上受傷。”
說起這事兒,陸珩淵眉頭就是一皺,他忍不住看向沈微螢,語氣裏頭帶著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緊張:“咱們是怎麽獲救的?”
沈微螢稍稍一愣,就忍不住砸了砸嘴,心虛一般的移開了視線。陸珩淵看她這幅模樣,心中更是沒底:“聽說送我回來的是一艘商船,可是當時的位置不在商船的航道上。”
“那就是飄過去的唄……”沈微螢嘟囔一聲,自己都有些遲疑。陸珩淵更是篤定的搖了搖頭:“商船吃水很深,要是飄到能容納商船的航道上,咱們也就不用等著獲救了。”
“嗯……”沈微螢顧左右而言他,倒是還試圖找點兒什麽合適的借口,門口就已經傳來一道讚許的聲音:“看來你對商船了解也很深嘛,你們的遊艇確實不在我的航道上。”
幾人就一道轉頭向門口看去,沈微螢就瞧見了那張昏迷前曾經看到過的,十分周正的臉。
那人就衝沈微螢和陸珩淵點了點頭:“二位,我是商船的船長呂文,回程途中順帶救了你們。”
沈微螢都還沒來得及感謝,就看那呂文衝自己促狹的擠了擠眼睛,轉而對陸珩淵道:“我來告訴你這位沈小姐是怎麽找到我的。”
沈微螢麵色一慌,急匆匆就想起來阻攔。可那呂文語速也是不慢,當即就竹筒倒豆子似得:“她應該是在船上看到了我們的燈光,就帶了條紅裙子遊過來了。”
說著,呂文聳了聳肩:“你們腦子都挺好用,要不是那條裙子,深更半夜的我的船員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她。”
這話音落了,陸珩淵卻是抓住了不一樣的重點。
這男人一雙劍眉擰得死緊,看向沈微螢的視線裏滿是不讚同:“遊過去?”
沈微螢竭力隱瞞半天的真相被這呂文一張嘴就捅的幹幹淨淨,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十分心虛的點了點頭:“我也是沒辦法,遊艇啟動不了,你又發著高燒,我不下去怎麽辦嘛!”
這倒也是實話,陸珩淵沒法開口斥責,隻能十分心疼的歎了口氣:“你當時不該衝動的,風浪剛剛停止,海上的狀況還不穩定,要是你沒能遊過去該怎麽辦?”
沈微螢撇了撇嘴:“誰顧得上想那麽多啊?當時當然是你的命最重要了。”
這話一出,陸珩淵就抿了抿唇,後頭的什麽勸告和教導都被吞進了肚裏。這男人紅著耳根側過頭去,頗有些色厲內荏的開口:“總之你以後不準這麽冒失,還是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呂文笑眯眯的看著小情侶打情罵俏,喬旭則是聳了聳肩,就拖長了語調調侃:“看看看看,這狗糧都快給我喂飽了。”
陸珩淵就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似得對呂文道:“這次還是多謝你,如果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呂文笑著擺了擺手:“國際慣例而已,換了誰在海上看到你們都會去救的。我這次過來,就是有件事要告訴二位。”
呂文這話音落了,就忍不住在屋裏掃視一圈。莫文齊幾人接觸到這男人的視線都有些莫名。
還是陸珩淵反應夠快,就衝呂文點了點頭:“沒關係,這都是我的朋友,可以信任。”
那呂文才點了點頭,沉聲開口:“你們的遊艇有問題。我當時帶人去遊艇救你,順便檢查了一下。”
呂文嗤笑一聲:“按照那艘遊艇的配置,絕不會這麽輕易就失去動力係統。它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