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怎麽在心中祈禱,既定的事實也不會發生什麽改變。曹方就蹲在那搜救車旁,死死咬著嘴裏的煙嘴:“怎麽可能,不可能的!我父母一輩子與人為善,別說什麽結仇,就是出門吵架我都沒見過!”
說著,曹方忍不住轉向沈微螢:“他們怎麽會被害?!怎麽會有人對他們動手?!”
這男人也沒指望沈微螢給出什麽回應,發泄過這一句,曹方就望向發現了屍體的海邊岩洞:“他們把屍體運到這兒來,就是為了不讓我發現,就是為了讓我留下來尋找父母……”
“好,好,沈明月,果然夠狠毒!為了對我使絆子,連我的父母都不放過!”這什麽邏輯?!沈微螢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可偏偏她在腦海裏頭思索一遍,發現這想來還就真沒什麽問題。沈微螢稍稍皺了皺眉,都還沒來及思考該如何寬慰這個深陷絕望和悲傷的男人,就看著曹方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踩滅了煙頭。
“曹方?”也許是女生的第六感,沈微螢本能的覺出不對來。那曹方就低低哼笑一聲,視線掃過擔架上頭蓋著白布的兩具屍體:“麻煩沈小姐幫我照顧好父母,我得去把這件事處理幹淨。”
什麽處理幹淨?
沈微螢一愣,那曹方就已經趁著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間,直接坐上了搜救車的駕駛座。
“誒,攔住他!”底下的搜救隊成員開始呼嗬,可曹方早已經一腳油門踩了出去,瞬間便竄出老遠。
陸珩淵忍不住皺了皺眉,沈微螢也是趕忙招呼起了身邊麵麵相覷的其他搜救隊員:“帶上屍體快走!曹方怕是跑到沈家鬧事去了!”
畢竟帶著兩句剛剛找回的屍體,還被曹方搶走了一輛必備的搜救汽車,搜救隊收拾起來的速度就不由得慢了許多。
等沈微螢和陸珩淵趕到沈家門口,曹方已經因為鬧事被保鏢們趕了出去。這男人被揍得鼻青臉腫,可臉上滿是不願服輸的執拗和憤怒:“沈明月,林淑華!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們的罪證,我就不信!”
沈微螢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有開口。
畢竟出了命案,筆錄的環節必不可少。警察坐在桌子對麵,就放緩了語氣詢問:“請問曹先生,您有沒有發現過什麽可疑的人物呢?”
曹方神色稍稍一頓,接著就十分篤定的開口道:“在我父母失蹤之前,沈明月約她們出去過。”
沈微螢和陸珩淵對視一眼,就聽著曹方條理清晰的接著道:“我們和沈家現在算是有些仇怨,我覺得他們在這種時候約見我的父母,那就是不安好心。”
對麵的警員估計也沒少在網上衝浪,曹方這話音一落,她就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放心吧曹先生,我們一定會把暗自調查清楚,還您父母一個真相的。”
既然曹方的線索直直指向了沈明月,警方也就將沈明月一並傳喚到了現場。哪怕是站在警察局裏頭,這女人也是分毫不見慌亂,就隻管攏起鬢邊長發,有些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這就是他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這女人翻了個白眼:“我不管曹方他爸媽到底是怎麽死的,反正隻幾天我可幾乎就沒有一個人待著過,哪兒來的作案時間?”
說著,沈明月就擺著指頭數了起來:“因為劉大衛老師開辦學校,我約了很多小姐妹去逛街買衣服,我們還看了電影,做了頭發,修了修指甲。這麽一來一天的時間早就過去了。”
沈明月聳了聳肩:“之後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去見劉大衛老師,然後在大廳碰到的親愛的姐姐,我們還和劉大衛老師有過一段時間的交談。如果警官不信的話,可以直接去調監控核實。”
這女人神色裏頭盡是不屑:“我可做不出這種事兒來。”
沈明月的不在場證明可以說是堪稱完美,警方的調查一時就陷入了僵局。偏偏曹方還在不留餘力的做著假證,就勢要將案件線索都指向沈明月一般。
最後還是沈微螢看不下去,就忍不住找到了日漸憔悴的曹方:“曹方,你現在著急是沒什麽用的。當務之急是正確的看待線索和事實,把這些事都推到沈明月身上毫無意義。”
那曹方就是一聲冷笑:“什麽毫無意義?!明明就是他們自己下的手,憑什麽可以逍遙法外?!”
沈微螢神色一頓:“可現在沒有證據啊。沈明月和林淑華都有不在場證明,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你的父母。為什麽不能放手讓警方去調查呢?”
那曹方冷冷的一勾嘴角:“她們沒有時間,還可以買凶殺人。現在的手段那麽多,誰知道用的是什麽辦法?我是不可能放過她們兩個的,敢對我父母下手,就要做好血債血償的準備!”
眼看著這曹方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沈微螢忍不住皺了皺眉,就低低的嗬斥出聲:“曹方!你到底是想要為父母調查真相,還是把這件事當做你向複仇的工具?!”
這話一出,曹方近乎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就愣愣的看向了沈微螢。
沈微螢嗤笑一聲,抱起雙臂:“就因為你的偽證引導,警方那頭已經有多久沒有出過新的證據鏈和調查報告了?沈明月和林淑華根本就沒有作案動機,那可是兩條人命啊!費盡心思就為了搞什麽迂回戰術,來把你限製在這兒?”
沈微螢忍不住一扯嘴角:“現在調查方向明顯已經出現了問題,可你還在咬著沈家不放。”
說著,沈微螢就聳了聳肩,神色無謂:“你要是想拿那父母的死來做借口,拿去跟沈家複仇,那我今天一句話都不會跟你多說。不過,你要是真的想替自己的父母找到真相。”
沈微螢低了低眼,神色篤定:“那你就別在去刻意引導調查,讓警方自己去追尋線索。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幫你的父母找到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