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螢自認是在跟門口的歹徒鬥智鬥勇,她拎著拖布小心翼翼的向門邊挪動,生怕不注意發出一點聲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好在沈微螢對這別墅還算熟悉,勉強可以支撐她在黑暗中靠著記憶行走。不過還沒等沈微螢接近門邊,就看著那扇大門已經被人輕易打開,那纖細高挑的人影還毫不客氣的按亮了玄關的夜燈。
“微螢?!”
“林夕?!”
這夜燈的光芒算不上特別明亮,可也足夠將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切暴露在對方眼底。沈微螢就看著那異常熟悉的臉,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氣,手裏的拖布也扔在了一邊:“怎麽是你啊!”
沈微螢拍了拍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我都以為是什麽歹徒闖進來了,差點沒嚇死我。”
那林夕就忍不住笑:“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笨,誰家歹徒開鎖進門啊。”
說著,林夕就放好了自己的行李箱,上前兩步一手拉起沈微螢,另一手就抄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拖布:“要是真有歹徒,你就打算拿這東西跟人家拚命啊?還不如收拾收拾趕緊翻窗逃命呢。”
這會兒見到了自己多年好友,沈微螢鬆了口氣,連帶著整個人都不由得鬆懈下來:“你怎麽跑來這兒了啊,我記得你不是在外頭旅遊嗎,行程時間沒這麽短吧?”
林夕也是麵不改色,就低低一聲輕笑,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模樣:“還不是為了某個女人的婚禮啊?我這不是沒地方去,特地來投奔你了嗎?”
沈微螢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劫後餘生般的慶幸裏頭,壓根沒注意到林夕開口回答前的莫名停頓。她就稍稍呼出口氣,語氣溫和的開口應下:“那倒是也好,最近你就先在這兒住著吧。”
沈微螢這頭的情況還算穩定,可另一邊的曹方隻覺得焦頭爛額,人生都失去了意義一般。
警方那頭毫無線索,這男人就不由得又將主意打到了沈明月的頭上。
也算是趕巧,沈明月這頭還背著那秦時的命令,就找了借口約江琳兒見麵,明裏暗裏的打聽起了喬老爺子的喜好。
不過那江琳兒也不是任人磋磨的傻子,沈明月這頭開口試探,那邊的江琳兒就隨口都堵了回去:“誒,說句實在的,我要是能知道這些啊,估計也就不搞什麽協議婚姻了。”
說著,這江琳兒抿了口茶水:“也不是姐妹故意瞞著你,姐妹也就是靠著個孩子上位,哪兒能對喬老爺子那麽了解啊?”
江琳兒這話說的是理直氣壯,沈明月暗暗咬牙,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來。她也是頭一次在江琳兒麵前低三下四,一時心理落差極大,臉上的笑容也透出兩分猙獰:“這,這倒是有理。不過怎麽也是跟喬老爺子相處了那麽久,琳兒你就什麽都不知道嗎?”
沈明月這幅神情看得江琳兒是心下暗爽,這女人無奈似得歎了口氣,就衝著沈明月聳了聳肩,可把沈明月氣了個好歹。
曹方也就是這時候進的門。
這男人是半點兒沒看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他就隻管咬著牙看向沈明月,語氣十足的冷硬:“沈明月,我父母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頭是目中無人的江琳兒,一頭是為了父母糾纏不休的曹方,沈明月隻看上一眼都覺得心煩。
不過這女人到底也不是什麽吃素的人物,眼看著曹方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沈明月眼睛一轉,就低低嗤笑一聲:“你父母跟我有什麽關係?”
說著,沈明月還翻了個白眼:“你這麽大的人,連自己父母都照顧不好,還好意思來質問我?”
這沈明月往人心口插刀的水平也是一絕:“你少拿什麽加班當借口,曹方,你就連個廢物都不如!”
這話一出,情緒早就已經逼近崩潰的曹方徹底繃斷了弦,當下就要跟沈明月動起手來。
這沈明月禍水東引一招向來純屬,失去了理智的曹方壓根就不管前頭的到底是誰,那沈明月就往江琳兒跟前一躲,下一秒曹方的拳頭就已經揮了過來。
江琳兒這會兒壓根顧不上譴責唾罵沈明月,畢竟她自己肚子裏還揣著未來生活唯一的保障和賭注,江琳兒就倉皇的起身想要躲避——
身後的高腳椅做的漂亮,可實在算不上穩。江琳兒一腳踩空,就跟那凳子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悶響,整個屋子裏的幾人都是一震。
“啊!”江琳兒一聲慘叫,沈明月就看著濃豔的血色從這女人的身下滲了出來。
這下可好,充滿了痛楚的慘叫聲喚醒了曹方的神誌,江琳兒如今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這男人壓根就不敢挑戰喬老的權威,當即麵色一變,驚慌失措的從這包間跑了出去。
而看著曹方衝出了門,後頭的沈明月則是緩緩蹲下身來。她就看著不住慘叫的江琳兒,故作驚慌失措的扯著那女人的裙擺擦拭她身下的血跡:“你沒事吧,沒事吧!”
說著,沈明月就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老半天都按不開上頭的鎖屏按鍵:“我這就幫你打急救電話,你可千萬要堅持住!”
那江琳兒痛到睜不開眼,當然不會知道沈明月現在是怎麽樣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自認拖了夠久,沈明月這才施施然撥出了急救電話。她一邊用急切又慌亂的語氣報出情況和地址,一邊就用一種充斥著厭惡和嫉妒的眼神看向江琳兒。
那江琳兒痛不欲生,在救護車上就開始及幾近昏迷。好在醫生的水準不低,經驗又十分豐富,這才能把江琳兒算是安然無恙的送進了手術室。
眼看著江琳兒被推了進去,沈明月就忍不住湊到那剛才參與急救的小護士身邊,故作擔憂的詢問:“你說她的孩子能保得住嗎?”
那小護士隻當她是關心,有些憂慮的搖了搖頭:“不好說。這個就看孩子夠不夠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