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們圍觀都離得很遠,現在就在廠保安室,她實在害怕。
新來的公安聞言給他們換到更遠的地方,孫秀蘭見逃避無望,一口要死就懷疑陸連軍。
他們這裏的動靜不小,那些被驅散的人回去一說,顧勝遠和周大偉聽到立馬說自己也是受害者,陸連軍的名字再次被不斷提起。
吳英看到林曼和孫秀蘭幾個一起被帶走,剛上前就被勒令離開,急得她抓著對方林曼他們怎麽被帶走了。
“那女的錢掉了,懷疑你女兒,等查清楚就沒事了。”
驅趕的人是平頭哥,知道吳英和林曼的關係後態度緩和了點。
陪她等的幾個人女人聞言詫異地小聲道:“你女婿不會真幹了這事吧?”
吳英恨不得將孫秀蘭撕了,氣惱道:“我女婿是解放軍同誌,絕對不可能!”
秦大嘴左顧右盼:“你女婿呢?找他來解釋不就解決了。”
吳英那裏不想找:“集合去了,當兵的要服從紀律,沒看這裏這麽多公安和解放軍在忙,那像我們自由。”
“這倒是。”
“別不是找借口就好了,誰能保證披著解放軍皮就是好人了。”孫秀紅陰陽怪氣道。
吳英冷哼:“那就等著瞧好吧,絕對不是我女婿!”
吳英十分篤定,能撫養戰友遺孤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孫秀紅被她的篤定弄得狐疑,她也是怕陸連軍報複的一員,今早還在為難林曼,萬一真有這麽個混不吝的,下一個丟錢的就是她了。
沒等她再說什麽突然有兩個人衝出來:
“公安同誌,我們要報警,我前不久被機械廠林曼男人陸連軍搶劫打傷,今天才出院,顧勝遠早上被搶。”
“我三個月的工資都被搶了,林家還不認,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零星的幾個沒走的人聽到動靜都擠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同廠的顧勝遠是不是真的。
顧勝遠留了個心眼:“我也不知道,雨太大了,他從後麵蒙了我的頭,我隻聽見聲音有帶點像。”
他們都圍著臨時搭出來審問人的棚子,此時坐在裏麵的林曼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心裏慌亂的孫秀蘭眼睛發亮。
委屈地對鄭富貴抹淚:“我就說我沒錯吧!陸連軍真不是好人。”
鄭富貴到底經常和人打交道,心裏還存有疑慮,更多的是直覺能被廠長都記住的人,不可能是個知法犯法的混蛋。
“大家都是今天才見過陸連軍,顧勝遠怎麽就能將聲音對上?”
外麵孫秀紅也問出了同款疑問,顧勝遠一副受傷的模樣垂著頭。
知道情況的人不少,小聲解釋:“他和林曼一個地方插隊,和陸連軍肯定認識,前不久還被夫妻倆送進牢裏了。”
“那怎麽出來的?”
“說是被冤枉了,王愛菊去申冤那邊怕鬧大就放人了。”
“媽呀,他這也太慘了,林曼夫妻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後台硬,怎麽敢一回來就擺攤,沒人敢管就算了,甚至還專門給她開辟了攤位。”
聽清楚所有嘀咕的林曼:“.......”
孫秀蘭驚疑不定:“陸連軍後台這麽強?”
她甚至後悔,早知道他這麽強,她早就避開了,那敢惹上去,現在可怎麽辦?
但錢不在的事也不能讓鄭富貴知道。
孫秀蘭臉色變來變去,鄭富貴被她蠢道:“人家說什麽你都信!報紙上都寫了你是一點不看!”
“小林,今天這事是誤會,你孫姨年紀大腦子糊塗了,看在叔的麵子上讓這事過去吧。”
鄭富貴今天在廠裏看到林曼時還不知道擺攤的事,現在知道陸連軍和廠長認識,林曼又是臨時進廠幫忙,立馬將事情都串起來了。
哪還可能聽信孫秀蘭這個蠢貨的,這樣的人不打好關係就算了,竟將人往死裏弄,偏偏還沒有把握!
先不說陸連軍,就林曼果斷抓住機會擺攤這魄力都很難得,偏偏孫秀蘭瞎眼看不見,將人得罪得徹底,他光是想想就呼吸急促。
孫秀蘭不理解他怎麽突然堅定,慌道:“不是他們還能是誰?錢真的丟了......”
鄭富貴給廠長和公安賠不是,又鄭重給林曼鞠了躬。
林曼連忙避開:“她是她,您是您,我分得清,有空的話您還是先去看看巧雲姐吧。”
想到上次見到的鄭巧雲,林曼沒忍住提了一句。
同時忍不住想起她哥林騰,決定等回去要好好問問。
鄭富貴聽到這話緊張道:“巧雲怎麽了?”
說完不等林曼回答,看了一眼孫秀蘭就急急忙忙走了。
孫秀蘭被那眼看得心地打突,背後冷汗直冒。
一直沉默的公安見他們自己將事情都解決了,才讓外麵的顧勝遠和周大偉進來。
坐下的時候見林曼穩如泰山地坐得板正,忍不住道:“林同誌得罪的人不少,年輕人有時候還是別太氣盛,與人和善相處才是長久之道,更何況還是一個家屬院的。”
濃厚的說教讓林曼重新看向這位有些年紀的公安同誌,對方黝黑的臉上滿是為你好的不讚同。
“你男人當兵不容易,你在家不好好和人搞好關係,這樣敗壞他的名聲,對他的前途影響多大啊,要不是為你們好,這話我也不會說。嚴廠長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嚴國棟向來板著的臉上露出驚訝:“那不是人都打上門來了,我還得把右臉伸出來?這樣才能得來的前途不要也罷。”
林曼沒想到看起來古板的嚴國棟如此通透,見公安板著臉不喜,她挑眉道:“是啊,如果需要我憋屈忍讓來換取前途,這個男人不要也罷。”
說完反應過來顧勝遠和周大偉不可能走這麽半天都不進來。
她擰眉剛要說話陸連軍就掀簾進來:“如果需要你委屈才能換前途,我馬上轉業。”
林曼震驚起身:“你什麽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