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端著蘭嫂煮好的甜湯出來,聞聲就道:“他那是活該,一家子黑心肝,這是遭報應了。”
自從得知沈餘欣對簡寧肚子裏的孩子下手,本就對沈霆等人沒好臉色的宋容,這會兒提起他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遭報應嗎?
簡寧看著沈曆川的神色,直覺此事應該和他脫不了關係。
不過她也沒多問,畢竟就像沈曆川和宋容說的,這一切都是沈霆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先犯罪,還將把柄送到別人手裏,別人又哪裏有下手的機會。
說了幾句沈霆的事,宋容就嫌晦氣,趕緊轉移話題了。
她把甜湯放桌上,示意傭人拿了幾隻碗出來,就喊簡寧過來喝湯,“這是紫薯加牛奶的,又甜又糯還養生,我一個牌友家中請了個粵省保姆,最擅長做這些湯湯水水的,我聽了之後也跟著學了兩手簡單的,你們來嚐嚐,要是喜歡,以後就繼續做。”
簡寧十分給麵子的放下手機過來,濃鬱的奶香氣息還有紫薯軟糯的口感,的確令人非常喜歡。
“圓圓呢?”
簡寧端著碗掃了眼大廳,揚聲喊道:“圓圓,快來吃好吃的了,你奶奶親手煮的。”
小丫頭在後院陪年糕玩,聽到聲音跑得飛快,讓旁邊的傭人連聲提醒她慢一點。
她們喜歡喝,宋容在一麵就看得高興,笑容滿麵的直點頭。
然後她眼尾一掃,落在沈曆川身上,心念微動,“曆川,你也來一點。”
“對,爸爸你快來喝湯。”
圓圓比誰都積極,不用宋容交代就自己給她爸盛了一碗,然後端到沈曆川手邊:“爸爸,你的!”
沈曆川聞到那甜膩的牛奶味,俊臉漸漸僵化……
吃了下午茶,圓圓就被宋容趕去午睡,簡寧則被沈曆川拉著商量起喬安的事。
“她勾結慈善機構管理層,給顧萌萌下套騙走慈善資金的事,證據方麵,我和陸擎已經全麵掌握。”
沈曆川道:“但她手上犯的應該還不止這一件事,林宇軒的死,跟她也脫不了關係。”
簡寧抿了抿唇,道:“簡清沒這個能耐設這麽大個局,她頂多就算是喬安手中的旗子,事情應該是喬安一手促成的,隻是她做事不留痕跡,否則警察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抓到她的尾巴。”
沈曆川不置可否,屈指在桌上輕敲兩下,道:“簡清是個突破口。”
“簡清?”
簡寧微微一怔,轉頭看他:“你的意思是……”
沈曆川與她對視一眼,頷首道:“隻要簡清願意配合,就一切好辦。”
簡寧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時間還早,我現在就去監獄見簡清一麵。”
沈曆川合上電腦,“我送你。”
“不用了,你忙自己的事。”
簡寧朝他笑了笑:“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回來後順便去一趟簡氏,韓修年已經催了好幾次,我若是再不去走一趟,他該有意見了。”
簡氏的商場項目交給韓修年負責之後,簡寧後續就沒有再親自盯著了,隻需要每個月審核公司那邊提交上來的各種報表文件就行。
但她好歹是董事長,一直不出現在公司也不是個事兒,韓修年已經催了好幾次。
簡寧準備趁著這會兒抽空去一趟。
至於沈曆川,他雖然嘴上不說,但簡寧知道他手裏積壓的工作可不少,Y國那邊從顧氏手裏奪來的好些利益需要他親自盯著進展,而總公司這邊,最近沈氏和唐氏合作的項目已經走上正軌,也需要隨時跟進。
剛才簡寧還看林墨在給他發消息,問他行程以便確認項目會議時間。
看著他郵箱裏那麽多待審郵件,簡寧哪好意思拉著人給自己做司機。
“那你記得早點回來。”
沈曆川的確很忙,聞聲也沒有勉強,不過還是沒忘記叮囑一句。
簡寧從抽屜裏拿起車鑰匙,揮揮手轉身出去。
監獄。
簡清得知有人來看她還是很驚訝的,她媽前兩天才來過,現在又來,是有什麽事嗎?
不等她多想,出去看到站在外麵的人是簡寧時,她麵色頓時僵住。
簡寧轉身,挑了挑眉:“看來你很驚訝?”
簡清穿著囚服,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沒有了當女明星時的光鮮亮麗,窘迫的樣子令她在簡寧麵前倍感難堪。
她咬了咬唇,冷聲問:“你來做什麽?”
簡寧情緒也有些複雜,看著眼前這個在血緣上稱之為自己妹妹的女人,也是她上輩子的噩夢,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算計我,給我下套的時候,你想過自己有今天嗎?”
簡清一怔,眼神閃了閃,“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如果你見我就是為了問我這個,那我現在就回去。”
“也對,的確沒用。”
簡寧順勢改口,然後道:“那喬安呢?你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喬安功不可沒,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應該很清楚喬安在林宇軒的案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而現在你們卻是兩種不同的結局。”
簡清瞬間呼吸一滯,瞪著她:“喬安她什麽結局?”
簡寧淡聲道:“HZ的股東,知名海外回歸的華裔女導演,風光無限,前途一片光明,備受追捧。”
她每多說一個字,簡清的臉色就多難看一層。
看時機差不多了,簡寧才道:“怎麽樣,是不是很難接受?同樣是犯了事,你頂多算是一顆棋子,卻賠上了自己的下半輩子,喬安依舊在外麵風光無限。”
簡清臉色冷沉至極,削瘦的顴骨凸出來,往日清麗的麵容這會兒變得分外陰鷙。
簡寧意味深長道:“說起來,當初你對圓圓下手那次就應該被關進來,但是我明明那麽恨你,卻隻是私底下報複,哪怕威脅你但也從來沒真把你送警局,因為誰都知道一旦進了這扇門,這輩子就算完了。”
“……當時我沒那麽做,給你個機會也算是成全了咱們血脈裏那一丁點微薄的同源,可是這一次是你自己給人當棋子,主動作進來的。”
簡清手握成拳,像是忍耐到了極致,咬牙道:“你究竟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