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中隻剩下父女兩個人,這詹雪瑩也就不再隱瞞了,站起來對著上麵坐著的父親微微頷首說道,
“剛才女兒已經讓人守在錦榮的門前,旺哥是徐管家的長子,要將他趕出詹家隻怕那徐家嬸子是要找祖母鬧騰一番的。”
羅姨娘和徐嬸子都是娘親的隨嫁丫頭,如今一個做了姨娘一個做了詹家總管的夫人,也算是沒有虧待她們。
可這徐嬸子仗著自己曾經是娘親身邊得寵的丫頭,如今又是詹家總管的夫人,平常又最會討祖母歡喜,所以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可真要做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哼,”
聽到這話詹孝成很是不屑的用鼻子一哼,他可是禦史中丞大人,平常梁國的大案要案可都是他們禦史中丞府來一錘定案的。如果因為人情拉不下臉來,他這個大人還怎麽做下去?
“隻要問心無愧,不失公允你隻管去做就是,你祖母那裏我去說。”
“是,父親。”
詹雪瑩就想聽到這話,當然這件事情必須要快,趁著徐嬸子還沒反應過來先將這個旺哥打發了才是。可
要打發到哪裏去呢?霎時詹雪瑩也有些為難了,留在都城是一定不可以的了,那樣反而不能斬斷錦榮和他暗中偷偷聯係,隻怕這個旺哥外麵在熏染了其他的壞毛病,到時候牽帶著錦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父親,您可有門路將這個旺哥送走,最好是離開都城,這東西壞得很,我隻怕錦榮跟著他越發學壞了。”
“這?”
詹孝成低頭思付了半刻,這才抬頭看著女兒詹雪瑩說道,
“你看這樣可好,將徐管家叫過來,這件事情為父來安排?”
“那就多謝父親了,”
沒想到一項不願管家裏事的父親,此時竟突然主動要幫助自己,詹雪瑩不由得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嗯,”
看著女兒蒼白的臉頰,詹孝成起身走過來拉起她冰冷的手說道,
“以後再去池塘那邊玩小心著點,好在這次是沒有事情,回去吧,早些歇著。”
詹孝成本就是不善表達情感的人,今天能如此拉著女兒的小手說出這種話來,也著實讓詹雪瑩吃驚不小,心裏莫名就暖和了幾分。
“父親您也累了一天了,別忙的太晚早些歇著,女兒先行告退。”
說完,一個微微施禮躬身退了出去,這人剛剛走出來合上房門,就聽到父親那冷冷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
“來人,去把徐管家叫過來。”
但見家裏的一個下人聽到此話急忙跑出了院子。而就在這個時候,欣月那個小丫頭急匆匆的走了回來,看到自家主子迎過來趕緊扶住她嬌弱的身子。
“怎麽樣,那邊都安排好了麽?”詹雪瑩問她。
“嗯,都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安排了家裏的護院守著呢。哦!翠喜我也留在那裏了幫著照看著點,有什麽事情好及時回稟給大小姐。”
“今晚應該沒什麽事情,怕是明早就不得消停了。”
主仆二人借著手中的一盞荷花鏤空的燈籠照著腳下的路朝著‘映雪苑’走去。
簡單的洗漱一番,身體有些疲乏的詹雪瑩就上了床休息去了。
看著欣月走了出去,詹雪瑩這才借著昏黃的燭色慢慢的伸手向著自己的小腹處摸去,白日裏旺哥踢過來的時候那裏有一物幫自己擋了一下,一直都沒得空好好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才試著伸手去翻找,結果摸索了半響竟然什麽也沒有。
嗯?不可能啊,當時明明摸到那是一本書擋在腹部,怎麽此時反而不見了呢?難不成不小心掉了出去?
這麽一想她到覺得極有可能是的,慌忙起身在自己的被子裏翻找了一番竟然也是沒有,這就越發的奇怪了,難道是掉在了院子裏或者路上了?
不肯死心的詹雪瑩索性撩開沙帳下了床,朝著搭在衣架上自己白日裏穿過的衣服走了過去。拿起來用力的抖了抖,啪嗒……有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
湛藍色手指甲大小,如果不是聽到這響聲還真是注意不到,詹雪瑩急忙躬身將東西拾起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東西一拿在手中竟然瞬間就變得和一般的書本一般大。
這奇怪的事情差點沒讓詹雪瑩驚叫出聲,好在反應的還算快急忙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捂住嘴巴,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
在睜開的時候那本湛藍色的冊子就這麽真實的、靜悄悄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中。
“名錄冊?”
看著上麵三個蒼勁有力的字跡,詹雪瑩霎時想到了什麽。這本書好像是上一世自己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一個瘋癲的老乞丐給的。
當時見他可憐不僅讓欣月下去給他買了一屜包子,還讓翠喜給了他二十個大錢,老乞丐也是有些意思,非要送自己這本書不可。當時還意味深長的說道,
“此物別有洞天,隻等有緣之人探之。”
後來一看竟然是本無字之書,當時也隻是笑一笑也沒當回事,書也就隨手丟了,可如今這東西怎麽就出現在了這裏?
更奇怪的是它白日裏竟然還替自己擋了一腳,再想一想剛才那詭異之處,詹雪瑩此時竟越發覺得這東西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了。
雙手無比珍貴的捧著就上了床,蓋上被子再次翻開後裏麵竟然還是空白一片沒有一字,這就讓她越發的看不明白了。
“有緣之人?難道自己不是那個有緣之人麽?”
她喃喃的低語著,將手中的冊子再次合上,看著整本書僅書皮上有的這三個字愣愣的發著呆。
詹雪瑩知道這東西定然不是尋常之物,隻是自己眼下還沒能力探知,那就小心的收起來日後有機會在好好的研磨就是。
將名錄冊放在被子下麵正欲合衣躺下,就聽得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人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翠喜那急躁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旺哥要被送出府去,大公子聽說了這事此時正在房中鬧騰著,下人們已經快要攔不住了。”
“該死,”
詹雪瑩剛剛躺下的身子又急忙坐了起來,心說:定然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東西偷偷將事情告訴給錦榮的,如果自己此時不過去壓住這件事情怕是就要鬧到祖母那邊去了。
“欣月,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