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又說了好一會,慶平帝才平複自己的心情。
隻有天知道,他是多麽擔心沈明珠,生怕自己在最後的時候都見不到沈明珠。
“父皇,不用怕,現在明珠回來了,輪不到沈長知他興風作浪了。”
“好好好。”慶平帝眼眶紅潤了起來,望見這樣的沈明珠,他好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一樣。將這個江山交給沈明珠,自己也放心了。
“父皇,剛剛在密道中我已經聽何暢講了些情況,但是還是有許多疑惑想不明白,不知道父皇可否為我解答?”
“先去書房吧。”隨後慶平帝向外走去,帶著沈明珠去到了寢殿旁邊的書房。
二人坐下後。
沈明珠率先給慶平帝倒了一杯茶,慶平帝端起來,品了一口,誇讚道:“還是月芽兒的手藝好。”
沈明珠笑道:“父皇喜歡便好。”
隨後也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父皇是怎麽得到沈長知要謀反的消息的?”沈明珠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自從你走了後,我便派人盯著成王府的一舉一動,得到了這個消息。”慶平帝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心中有些可惜,之後再也喝不到月芽兒泡的茶了。
“父皇之後如何打算?”
“將蘇相和沈長知都除掉,還焱國一片清明。”
不知為何,沈明珠覺得眼前的慶平帝有些奇怪,她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覺得父皇的狀態有什麽不對,正想細細詢問。
慶平帝卻避開了這個話題,“宣安王去哪裏了?”
“宣安王去了意州求援,到時候若是宮中情況有變,他便帶兵進京鎮壓。”提到江遠,沈明珠的心頭又浮現出一絲擔憂,她不知道現在的江遠在意州的情況如何。
慶平帝一看沈明珠的樣子便知道,月芽兒現在剛剛情竇初開,但是自己偏偏不知曉。
“你現在還是在擔憂著江遠吧。”慶平帝一言道破了沈明珠心中所想。
“父皇不要亂說。”沈明珠端起茶盞,掩飾住自己麵上的慌亂。
“宣安王在為父看來,是一個不錯的人,若是可以,選擇他作為皇夫,倒也不是不行。”慶平帝滿眼寵溺地看著沈明珠。
這些話本來應該由皇後來說,但是皇後早逝,月芽兒身邊又沒有什麽其他的長輩。所以隻能由他來說這件事。
沈明珠聽著這話,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離開此地。
偏偏慶平帝還是不肯停下來,繼續道:“雖然為父覺得月芽兒配得上更好的皇夫,但是江遠也算個不錯的人選。”
“目前來看是最好的,若是月芽兒不喜歡的話,也可將江遠休掉。”慶平帝見到沈明珠臉上難得出現羞澀之色,心情甚好,不由地開始打趣著她。
沈明珠聽到這句話,便明白此時的父皇存著打趣她的心思。
臉上的羞澀也淡了幾分,“父皇,這些事等先處理了沈長知再說吧。”
“在父皇看來,月芽兒的幸福也是十分重要的。”
“父皇怎麽像交代後事一般,您身子還好著呢,說這些做什麽。”沈明珠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今日的父皇十分奇怪,不像往常一樣,若是說奇怪再哪裏,她也說不上來。
慶平帝聽見沈明珠的抱怨聲,心中一驚,但是麵上表情不變。
“你這丫頭,還沒當上儲君,就想讓父皇先退位讓賢了嗎?”
“哪有!明珠希望父皇能夠活得長長久久。”沈明珠撒嬌道,正想抱住慶平帝的手臂。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十分久沒有梳洗了,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
“父皇,明珠先去梳洗了,待會再來看您。”說完,不等慶平帝回答,沈明珠便如同風一般竄了出去。
慶平帝看著這樣的沈明珠,眼中流露出笑意,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還好沈明珠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準備以命入局,隻怕會釀成不可預料的大禍。
沈明珠一路小跑回到了長信宮,幸好與慶平帝的宮殿離得近,因此路上沒什麽人。
剛剛踏入長信宮時,便看見知夏和菱若正在唉聲歎氣。
“殿下去了江南那麽久,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呢?”知夏悶悶不樂地折了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
“殿下將江南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應該會馬上回來。”菱若在一旁安慰著知夏。
見到兩人如此,沈明珠清了清嗓子,“知夏,你又糟蹋本宮的花。”
聽見熟悉的聲音傳來,知夏和菱若頓住了,齊齊地往長信宮門口看去。隻見沈明珠,眉眼帶笑地看著她們。
顧不上許多,知夏和菱若立馬迎了上去,知夏已經哭了起來。
“嗚嗚嗚,殿下你竟然騙我!那日說著隻是出去玩,沒想到竟然會跑去江南,您知道奴婢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嗎?”
饒是一向沉穩的菱若此時也紅了眼眶,“殿下一言不合便去了江南,讓奴婢們一頓擔心。”
沈明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反駁什麽,畢竟當日除了雲渺和溫喬姨母知道她這件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於是隻好不斷地輕聲安慰二人,待到二人平複了情緒之後。
沈明珠才道:“兩位好姐姐,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我已經多日未曾更衣沐浴了,可否讓我去更衣沐浴?”
二人這才注意到沈明珠麵上帶著疲倦之色,一幅風塵仆仆的樣子,身形更是消瘦了不少,一看便是在江南受了苦。又紅了眼眶。
沈明珠見此連忙製止住了二人,“你們看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先應該更衣沐浴呢?”
知夏和菱若這才如夢初醒般,連忙去吩咐其他侍女準備。
等到沈明珠躺進浴桶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菱若替沈明珠擦拭著身體,自然看見了沈明珠身上的傷疤,手一顫,心頭湧現出憐惜,她們的殿下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頭。
“殿下,您疼嗎?”菱若的動作更加輕柔了,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