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把手頭上的活兒幹完了……”

呂四娘委婉勸說道:“你說呢?”

林盼兒想了想,點頭道:“大姐姐說得對!咱們先清點完物資,再去找大人匯報。”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粉紅海盜團的物資和銀錢情況,都被呂四娘和林盼兒記錄在冊。

其中,大米2000斤,白麵3000斤,菜籽油800斤、紅薯500斤。

雜糧、果脯、白酒、煙葉、幹肉、幹燥蔬果、鹽、澱粉等等若幹。

淡水近千桶,桐油、木板、火藥、硝石、白礬、繩索、釘子、火油、帆布、皮革、鐵鏈、木桶、蠟、船槳、鉤子、錨等物更是不計其數。

從數量上來看,絕對夠100人生存兩個月!

看著如山的物資記錄在賬,林盼兒歡喜之餘,越發堅定之前搬家的想法。

這麽多的東西,一一搬到老官船上去,幾天都弄不完!搞得人困馬乏不說,還容易裝不下。

以老官船的破損程度,根本無法承載這麽多物資。

艙底那些被捅破後暫時封堵的若幹窟窿,更像利刃一樣懸在他們頭頂,說不定哪天又漏了!

“大姐姐,走!咱們去找大人談正事去!”

林盼兒拽著呂四娘的手,二話不說重返老船,直接找到項平安表明心意。

彼時,項平安正在和樊雅寶研究如何提高產能,造出更多簡易有效爆發力強的武器,就被林盼兒硬生生打斷,談起“搬家”事宜。

作為紅巾海盜團的二當家,林盼兒自然有這個資格提出建議。

項平安認真聽完她的意見,下意識看向呂四娘,倒不是想征求她的意見,而是誤以為這是呂四娘灌輸給林盼兒的心思。

這些小女人私下裏時好時壞,不吃醋的時候,就是睡一被窩的姐妹,吃起醋來總奔著自己目標用力。

“大人,您意下如何?”

呂四娘猜到項平安可能懷疑到自己頭上,也不急著辯解,反而翹首以盼,滿心期待地看向項平安。

以她的推測,項平安可能又會提出“公平、公正、公開”這些自己聽不懂的話,然後又開始大費周章的投票決定。

卻沒想到,項平安十分幹脆利落道:“我正有此意!通知下去,叫姑娘們立刻搬家換船!兩個時辰內,務必整頓完畢。”

林盼兒和呂四娘對視一眼,誰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平日裏優柔寡斷的項平安,還有這樣果斷的一麵嗎?

“你們是不是好奇,我今天怎麽這麽痛快?”

項平安笑道:“首先,官船上的寄居海盜說出去不好聽,更不吉利!傳出去會被人家笑話咱們沒有根基沒有老窩,不利於日後業界深耕。其次,你們所想,皆我所願。我沒理由拒絕。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呂四娘嘴角抽搐,完全笑不出來。

林盼兒揉著太陽穴,無聲告退。

她們聽不懂項平安再說什麽,隻覺得他顛得讓人無語。

項平安琢磨著,自己突然改換風格她們有些不習慣。

不過沒關係,日後慢慢習慣就是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眾人盤點完舊船上的物資,將有用的東西事無巨細地搬到新船上,尤其是那些銅火銃等重要物資,最先被搬得一幹二淨。

因之前的輜重都被無腦扔進海裏,船上除了一些生活物資,根本沒有什麽重要東西。

前後用了一個時辰,成功搬家完畢。

看著甲板上集結,整裝待發的女人們,項平安清了清嗓子,發表講話道:“姐妹們!咱們現在有自己的船,自己的武器,保護自己應該不是問題。日後勤加訓練,保護別人更不在話下。一句話,幹就完了!”

“謹遵大人教誨!”

眾女聲勢震天,驚起海鷗無數。

出發之前,項平安又吩咐手下人一把火點了漕運官船,徹底毀船滅跡,讓朝廷無從追蹤。

如此,以後就可以洗心革麵,重新做海盜,再也不怕被朝廷的人追殺。

新船上物資充沛,晚上範珍香在項平安的示意下,帶著手下人搞起“自助餐”,看著長達數十米長的流水席上各式各樣的精致點心,項平安仿佛又回到現代社會,一時有些失神。

鴛鴦船在海麵上隨風逐流,晃晃悠悠、浮浮沉沉。

項平安站在船頭迎風破浪,迎著落霞飲下葡萄美酒,看著火燒官船的滔天焰景,聽著木板燃燒發出的劈裏啪啦聲,隻覺得內心無比酣暢淋漓。

“大人,要嚐嚐嗎?”

秦可兒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裏端著一盤粉色花型小點心。

她和林盼兒吵嘴後,並沒有找項平安告狀。

後來項平安帶領眾姐妹更換戰船,她也沒發表過任何意見。

有些事放在心裏,比說出來更讓人安心。

她能看出來,在船上這些女人裏,林盼兒和呂四娘在項平安心裏的分量很重,自己想要壓她們一頭,必須從實際行動中,攻下項平安的心。

“謝謝!我不喜歡甜食。”

項平安拒絕得很幹脆,自從他懷疑秦可兒是白蓮教臥底後,就開始對她忽冷忽熱。

“大人,可兒是不是做錯事了?怎麽大人現在如此疏遠可兒呢?”

秦可兒懸淚欲泣,委屈的雙肩微微顫抖,好像隨時都會碎掉。

像她這樣的狐係美女,自帶的破碎美感,總能輕而易舉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你太敏感了。”

項平安笑道:“我對所有姐妹一視同仁,從來沒高看過誰,也沒小瞧過誰。你有這種感受,一定是你思想不端正。”

秦可兒像風雨中的蠟燭芯,好像隨時都會滅掉。

原來大人對自己也蠻憐香惜玉的,怎麽突然變得冷冰冰?有人從中挑撥離間嗎?還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用武之地了?

“可兒是家中庶女,一向敏感多疑,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秦可兒咬著嘴唇,楚楚可憐地看向項平安,試圖用自己的悲慘身世引起對方的關心和注意。然並卵,她期待的柔聲安慰,壓根就沒出現!

對麵的項平安像嗜酒的老酒鬼似的,自顧自地飲著酒,一聲不吭。

“大人,甲板上風大,您早些回艙內休息吧。”

秦可兒試探著挽住項平安的手臂,溫聲細語道:“您喝多了,我扶著您!”

見項平安沒有拒絕,又故意把身子貼過去一些。

“你那幾個隨身丫鬟呢?”項平安突然開口問道,“怎麽沒跟著你一起來?”

秦可兒微微一愣,旋即敷衍道:“……她們都在廚房幫忙呢。”

“哦。”項平安似笑非笑道,“她們跟你多久了?都叫什麽?”

“回大人的話,她們叫鶯鶯、燕燕、歡歡、愛愛,從小一直跟著我,算起來也有十來年了。”

秦可兒察言觀色,沒發現項平安有什麽異常,便試探道:“大人若是喜歡她們,我叫她們過來貼身伺候您?”

“不必了,我要沐浴,你來伺候!”

項平安勾著秦可兒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