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用重生的優勢,確實有著對付宋時初和宋時遇的計劃,唯獨簽署協議的事情,她是很久之後才想的對策。

讓周書瑤幫忙是一步,隻是很快被他發現了,後來,她想著如果宋拾安不允許離婚,她會選擇曝光他們那不平等的條件,鬧起來,或許會婚姻無效。

“不管你在想什麽,”宋拾安說,“現在可以停止了。”

“這是什麽意思?”

“放你自由。”

他無所謂地說。

餘知鳶感覺好像有人在耳邊敲起了大鍾,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嚇得直豎。

那是她盼望已久的事......

隻是沒有現實感,仿佛都是假象。

她必須盡量不表現出控製呼吸的樣子,平靜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是。”

“沒有條件?”

在他身邊不到一年的事情,她想要什麽,總是需要用別的東西去交換,這次呢?

“隻有一個條件。”

他似乎有點變了,看起來很累,卻顯得異常迫切,又顯得美麗又矛盾。

“果然!”

他不可能是那種沒有條件的人。

“維持我們的婚姻。”

“不可能。”餘知鳶想都沒想地拒絕,“我猜得沒錯,你不會那麽輕易和我離婚的。”

“你沒有想過,我會放棄宋家一切嗎?”

“什麽?”

餘知鳶一驚。

宋家可是雲城的首富,那是多大的一筆財富,明明爭得頭破血流,卻說要放棄。

“協議的內容是你幫我得到宋家的一切,我還你自由,如果我放棄,我不要,那我便不能放你自由。”

餘知鳶生氣地怒道:“你故意!”

“我想要維持婚姻,這樣,祖父不會嘮叨我再找一個夫人,你知道,我很不喜歡有人嘮叨我。”沒等餘知鳶開口說話,宋拾安將一個宣傳冊推到她的麵前,“給你買這裏,住在這裏,你想怎樣就怎樣。”

麵前的是她曾經看過的宣傳冊,當時被宋拾安發現,尤其對上麵‘禁止男士入內’這幾個字很不爽。

“你對這棟樓做了什麽?”

“我買了這棟樓,但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做。”

餘知鳶半信半疑地看著宋拾安。

宋拾安很冷靜地開口,“雖然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還是要說我不會用我的人填滿整座大樓,更不會做囚禁你的事情。”

餘知鳶猶豫地問:“我們還需要重新修改協議嗎?”

“不需要,我不會再那樣做。”

餘知鳶警惕地看著他,“你能得到什麽?”

“一個可以糾纏著你的機會。”

餘知鳶聽到這句話,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瞳孔顫抖,轉身就走。

宋拾安緊隨其後,在門口的時候,拉住她的手腕,“我仍然深愛著你。”

餘知鳶咽下口水,手微微顫抖,低下頭,避開視線。

宋拾安盯著她,說:“就這樣做吧,每周見我一次就好。”

餘知鳶抬眸,“你不會再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嗯。”

餘知鳶咬唇,“一周見一次?”

“嗯。”

“你不會再打破協議了是嗎?”

“是你先打破協議的。”

餘知鳶深呼吸,“我答應你。”

後來,餘知鳶就搬到了那棟公寓裏麵,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

不知道是因為前世的經曆還是被他囚禁的關係,她出去的時間會很少。

她離開了宋家,沒有依附傅家,過著她夢寐以求的生活,而且宋拾安身邊的人似乎沒有要打擾她的意思。她在公寓裏麵已經五天了,他們都沒有出現,連周書瑤都沒有來過,她有些無聊,會用看書來打發自己。

一天夜裏,做了前世自己被害死的噩夢,還有未出生的孩子,似乎有點責備她沒有保護好他。

她驚醒了,然後一直坐到了早上。

三月份還是有些冷,她感覺自己有點發燒,穿好衣服下樓去買藥。

她發呆地來到藥店,買來退燒藥,回到家裏麵,吃了一片藥就說過去了。

明明都已經獲得自由了,卻還是會被噩夢纏繞,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好像一直都在怪她,沒有保護好這個小生命。

她太無助,一個抵押品的身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肚子裏麵的孩子。

砰砰砰。

好像聽到了有人大聲敲門的聲音,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有些清醒,又似乎還在噩夢中,完全沒有動。

‘宋拾安,你什麽都不知道......’

夢中,她會在想曾經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那個小生命,如果能出生的話,會多麽的好看。隨著宋拾安,會有棕色的瞳孔,也一定會長得很漂亮,笑起來也一定很好看。

‘我......真是個傻瓜,為什麽此刻還在想他呢?’

餘知鳶很難受,噩夢漸漸散去,她有些口渴,想要起身喝水,身體沉重的感覺連手都抬不起來。

“不要動,你在發燒。”

餘知鳶感到有一隻大手在撫摸她的額頭,這隻手感到非常舒適和可靠。

“宋拾安?”

“嗯。”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肯定是他的聲音。

她緩緩地抬起眼眸,是宋拾安那張臉,她入迷地看著他。

無論前世還是現在,她總是很容易被他迷住。

餘知鳶看著他,想起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好疼!”

喉嚨疼的說幾個字仿佛是被刀子割過一樣。

到底是喉嚨痛還是心裏更疼?

“我已經通知醫生了,在來的路上,你再忍耐一下。”

餘知鳶感覺他要起身,拉住他的袖子,枕著他的胳膊,就哭了起來。

宋拾安靠近一些,她便抱住他的腰,並趴在他的胸膛上,眼淚落在他的襯衣上,浸濕了衣服。

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麽凶,比當初囚禁她更凶。

“餘知鳶!”宋拾安安撫道,“你發燒了,我給你倒杯水。”

餘知鳶搖搖頭,抱著他不撒手。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窗外還是拂曉時分,像往常一樣,她貫穿一生的地獄和那麽多的悲傷,對任何人來說都無關緊要,總是在痛苦和孤獨的時候,一個人。但今天不是,隻有今天她的地獄裏,宋拾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