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車上下來,站在宋家大院的門前,這是餘知鳶時隔兩個月出現在宋家大院。

這裏麵發生的一切,前世的悲慘的遭遇,曆曆在目,那是十年的回應,一下子湧入腦海中。她被宋時初帶到這裏,在這裏挨打,在這裏被薑沐兮毀容,在這裏被揩油,在這裏被宋時初追殺死在後山的森林中。

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前不久才經曆的事情。

她看著宋家大院的目光,充滿著憤怒,雙手緊緊地握著,牙齒咬著,盯著。

直到宋拾安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她才從回憶中出來。

她愣愣地轉頭看向宋拾安,一時之間不知道用什麽表情看著宋拾安。

“我聽到了一些謠言。”

宋拾安開口。

“謠言?”

“你嫁給我後,我被女人蒙蔽了雙眼,與家族的哥哥們開戰的謠言。”

確切地說是餘知鳶正在讓宋拾安一步步墮落的謠言。宋拾安是在雲城甚至南湖都是紅人,很多人想嫁卻連想都不能想,而他的妻子餘知鳶在大家的眼中,正在迅速成為一個邪惡的女人。

同時還被冠以迷住宋拾安的稀世美女之名。

無論哪種方式,餘知鳶都不感興趣,也不甘心。

“......”

餘知鳶盯著宋拾安,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會議中緩過神來。

“不管怎麽樣,我們要讓別人覺得我的思想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尤其不能讓祖父覺得你在蒙蔽我。”

“知道了,我不介意你在祖父麵前冷落我。”

“令人遺憾,怎麽能這麽快就聽懂了。”

說著,宋拾安望著餘知鳶,摩挲了她幾下嘴唇,餘知鳶看著他的眼睛,給他整理了一下領帶。

兩個人一並肩走進宋家大院,或許是為了讓祖父看到他們並沒有任何說的那麽親密,甚至能蒙蔽到宋拾安,所以宋拾安的手是放在口袋裏麵的。

他們還沒有走進屋子裏,祖父和薑沐兮一起走了出來,祖父的步伐非常硬朗,讓人無法相信他的年齡。

“祖父,感謝您給阿初這次學習的機會,他一定會帶著好消息歸來。”

餘知鳶聽到薑沐兮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

她一時搞不清,是聽到薑沐兮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她難受,還是被拉進這個如同地獄的宋家大院更加難受。

因為這兩者都是不相上下的可怕的事情。

雖然餘知鳶並不想見到薑沐兮,但她至少得到了一個消息,宋時初並不在這裏,至少這樣,她心裏能稍微舒服一點。

“祖父!”

宋拾安先說話。

餘知鳶也跟著喊了一聲,並恭敬地低下頭。

祖父掩飾不住燃燒般的憤怒,打量著餘知鳶,“老三媳婦,你跟我進來。”

餘知鳶點了一下頭,走上前。

宋拾安正要動,似乎要跟上去的意思,就聽到祖父對著他怒吼:“你給我站在那裏!”

餘知鳶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宋拾安,眨一下眼睛,便跟著祖父走了進去。

宋拾安麵無表情地看著餘知鳶離開的身影,眼神中充滿著擔憂,這時,薑沐兮湊了過來。

“宋拾安,你可真是狠心啊,宋時遇可是你的哥哥,你就這樣設計將你的哥哥送了進去。”薑沐兮抬手就要搭上宋拾安的胳膊,他躲閃開,薑沐兮也不生氣,隻是用著嬌嗔的聲音說,“你說,祖父能不生氣嗎?都說你是被女人迷了心竅才這麽執迷不悟,還不如當初你選擇我呢。”

“宋時初不在,你就到處**是嗎?”

“你......”薑沐兮被氣得咬牙切齒,“宋拾安,我倒是要看看這次祖父能不能放過那個女人,看看你們的下場能好到哪去。”

她冷哼一聲,不爽地離開。

宋拾安皺著眉頭,有點後悔帶餘知鳶過來了。

雖然祖父有意讓他帶著餘知鳶過來,但他咬死餘知鳶不舒服,祖父也正責備他一個人,現在她在裏麵,還不知道經曆了什麽。

這樓梯是......

在走上位於豪宅中央的帶金黃色扶手的白色大理石樓梯時,餘知鳶停頓了一下。

前世的餘知鳶絕對不會爬這個台階,因為她就是被人從這裏拉到樓上毀了容。

“不趕緊上來幹什麽?”

祖父威嚴的聲音響起,餘知鳶吞咽了一口口水,雖然有些害怕,可還是跟著上了樓。

最終,他們來到了二樓的書房。

餘知鳶看著祖父來到窗邊,站在他的不遠處。

他身上散發出的盛氣淩人的氣息,與其說是名門的家主,不如說是屠夫。

餘知鳶手心也不知不覺地滲出了汗。

“你在宋拾安旁邊吹氣了嗎?”

祖父用著疑問的語氣。

“我不知道祖父在說什麽。”

餘知鳶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回複。

“別裝作不知道。”祖父嗬斥似的說。他轉過身,“我知道你在孤兒院長大,也知道宋拾安最近帶你去了孤兒院,你以為我會笨到看不透這裏麵的前前後後。你們竟敢把許氏從我的手中奪走,讓許氏脫離我的控製。“

實際上,無論是許清如的父親還是許清如的叔叔,他們兩個兄弟都是祖父的人,當年許清如叔叔貪汙公司的時候,還是他幫忙壓下來的。無論誰成為許氏企業的董事長,都在他的控製範圍之內。

沒成想,他們居然讓許氏脫離他的控製。

許清如那個傻瓜,被宋拾安利用了還覺得自己報複了自己的叔叔。

“......”

餘知鳶靜靜地聽著祖父的話,眼角微微一顫,但依然是一副超然的神情。

“宋拾安那個家夥也知道我不能輕易觸碰血脈,他是三個孫子裏麵最像我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他被我寄予厚望。但你不一樣,我會根據你今天的回答決定你是否能平安離開宋家,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祖父,我並不清楚宋拾安的所作所為,我在他的身邊就像別的夫人一樣。”

她終究還是將事情推給了宋拾安。

餘知鳶想活著,不想再死在任何一個宋家人手裏麵,尤其在這棟宅子裏麵。

“把我當傻瓜?你知道,再動動嘴,舌頭就沒了。”

餘知鳶聽著祖父的話,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祖父碰觸到她目光的那一刻居然退縮了。

他不懂,為什麽餘知鳶完全不害怕,他好奇,甚至覺得奇妙。

沒有人不懼怕他!

“祖父,我可以說話嗎?”

餘知鳶問,雖然謙卑,卻帶有挑釁性,就像一個拿著尖刀的騎士。

“好吧,說說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