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晴雖然偶爾有點皮,但絕對不小氣。
當初給陳江河墊資做空輝煌集團(港股),虧了幾個億,她從頭到尾都沒什麽怨言,在他跟前,更是隻字不提“錢”。
要知道,那時金融危機席卷全球,地主家都沒啥餘糧,遠洋集團的資金鏈也很吃緊,楊婉晴頂著巨大壓力抽調重金助陳江河打贏那場輸不起的“金融戰爭”,也算是跟他身處同一條戰壕,共過患難的交情。
今天的午飯是楊晚晴請客,不過用餐地點並非飯店,而是在她那棟位於天河林和西路的私人住宅。
“怎麽樣,我家阿姨做的飯菜,味道還算可口吧?”
楊晚晴見陳江河吃得挺香,放下手中湯勺,笑著問道。
陳江河滿意點頭:“蠻好,至少有我媽一半的功力。”
隨後小眼神瞅瞅楊晚晴,疑惑道:“你怎麽隻喝湯,不吃菜?”
楊晚晴笑了笑:“我喝湯就行,桌上這些肉菜都是你的。”
“不用這麽客氣。”
陳江河聽出了其中深意,伸手把楊晚晴喝到一半的湯碗端到自己跟前,又拿起筷子給晴姐夾菜:“之前都是我占你便宜,這次換一下,我喝湯,你吃肉。”
“嗯?”楊婉晴眉梢挑起,莞爾一笑道:“陳董突然良心發現,舍得讓我從你那占便宜了?”
陳江河不置可否,隻是隨口一說:“遠洋集團最近在北三縣的動作蠻多的。”
楊晚晴抿唇而笑,跟陳江河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相處得越久就越有趣。
所謂北三縣,指的是地處京津之間的三河、大廠和香河縣,遠洋集團近期正在北方大舉拿地,重點目標是與北京通州區僅有一河之隔的燕郊。
楊晚晴沒吱聲,陳江河就端起那半碗湯,抿了一口,接著說:“想家地產,目前的戰略重心也在北方。”
楊晚晴看著他說:“你的動作,總是比我更快。”
陳江河心裏笑了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你們是上市公司,做決策的時候要對股東和資本負責,凡事穩妥起見,謀而後動。我就不一樣了,沒傘的孩子,下雨之前就要跑快點。”
楊晚晴聽完這番話,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想送你一把傘。”
“是送,不是借?”陳江河笑著反問。
“嗯。”楊晚晴點頭,起身往他碗裏加湯:“機會難得,與其讓海外資本入局,不如咱倆聯手,多吃幾口時代的紅利。”
陳江河會心一笑:“果然,天底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楊晚晴故意說道:“我想要決策權。”
“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好商量。”陳江河很正經地回應。
楊晚晴小眼神瞅瞅他:“說好的這次換一下,我吃肉,你喝湯的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湯。”陳江河咳嗽一聲,小臉在晴姐的目光注視下微微泛紅。
“啊?”楊晚晴先是一怔,旋即忽然想起來,之前小妹楊婉瑩跟她提過一嘴,陳江河喜歡喝“海鮮湯”。
“太壞了…”
剛才還在正正經經的談生意,眨眼功夫楊晚晴莫名腦補了個她吃肉陳江河喝湯的畫麵,一時間臉頰發燙,看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
下午兩點,陳江河離開楊晚晴的私宅,返回追光者總部參加高管會議,聽取華南、華中、華東、華北四個大區域總經理,以及一、二線城市經理們的年終工作總結,同時確定09年業績目標,立軍令狀、授旗。
“思齊,來我辦公室一趟。”
會議結束後,陳江河把小秘書叫進辦公室,順手把門關上。
帶著小秘書來到辦公桌前,陳江河伸手一抱,讓她坐在桌上,近距離的仔細看幾眼,摸摸頭發:“這幾天怎麽看起來悶悶不樂,嘟著小臉不太開心的樣子,有小情緒?”
“嗯,有點生氣。”林思齊撅了一下嘴唇,小聲嘀咕。
陳江河跟小秘書相處這麽久,她的情緒向來十分穩定,偶爾有點小脾氣,小情緒,隻要他說幾句好聽的,哄一哄就過去了。
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陳江河總是覺得很舒心,做什麽事都感覺很順利。
想到這些,陳江河伸手將她摟進懷裏,麵帶歉意地說:“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對你的關心太少,抱歉啊。”
林思齊用秀發蹭了蹭他的下巴:“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工作忙,我都看在眼裏的。”
“我隻是…有點看不慣那個劉子衿。”林思齊如實說道。
“嗯?”陳江河挑起眉頭想聽下文。
林思齊說:“每次開會,她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你,我就覺得她圖謀不軌。”
陳江河笑了笑沒說話,以他對小秘書的了解,她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吃醋。
“我覺得她心機很深,動機不純。”
果不其然,林思齊接著說道:“劉子衿工作很拚,看起來好像把公司當自己家一樣,對於光速支付的業務拓展和商務談判更是極為上心,不遺餘力,似乎把它當成自己的事業來拚搏。”
“還有呀,她爸爸劉軍武也是蠻有意思,前段時間經常約老爸去釣魚,當他麵對你大加讚賞,話裏話外都在談‘光速支付’,老爸前天打電話過來,讓我提醒你防著點劉家父女,說他們居心叵測!”
林思齊一口氣把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頓時如釋重負,感覺舒坦多了。
其實陳江河很清楚劉家父女是什麽貨色,隻不過,他也是經過反複權衡利弊之後,才決定“引狼入室”的,光速支付是隻會下金蛋的雞,將來它大獲成功之際,也就是他陳江河功成身退之時。
陳江河要的是金蛋,炒股起家的人,深知高位套現,落袋為安才是王道。
至於雞,劉家父女想要的話,恐怕得先問問國家隊的意見。
所以,陳江河認真聽完小秘書說的這些後,並沒有對劉子衿或劉軍武做任何評價,而是點點頭說:“還得是我家小秘書,處處都替我著想。”
“那當然。”
林思齊抬頭看著陳江河,收起小情緒,展顏一笑道:“我可是真心想跟我家老板好一輩子的。”
“哎,這話聽著耳熟啊。”
陳江河心說月湖公園看來得少去了,公共場合,毫無隱私可言呐。
目光與林思齊對視,陳江河又挺認真地說:“是不是少了句,我愛你。”
“嗯!”林思齊雙手摟住陳江河脖子,笑得很甜:“我也愛你,老板。”
“光用嘴說可不行,得行動起來。”陳江河故意打趣。
“噫~”林思齊輕輕地噫了一聲,然後說:“我前幾天買的漢服已經到貨了,今晚穿給你看。”
“好啊。”
小秘書的國風舞,向來是陳江河的心頭好。
尤其是當她穿著漢服,伴樂起舞時,讓陳江河恍然間有種穿越了時空,回到明朝當王爺的感覺。
而且,林思齊給陳江河帶來的,遠不止精神層麵的高級享受,還能體驗很多想象不到的快樂。
林思齊的腰上,有一對淺淺的“腰窩”。
陳江河跟她在一起時,總喜歡將雙手拇指各放一邊。
隻需稍稍得用一點點力度,輕輕按壓。
就如同扣動了某個開關、打開了一道閘門那般。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流水……”
房間裏的音樂,隨機播放到周董的《七裏香》。
這首歌,陳江河以前聽過很多遍,總覺得副歌比前奏差點意思,如今聽來,實在是蠻有味道,滿滿的青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