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小時的酷刑,紮克還是開口了。

“少……少主讓雷蒙斯給……給雲夢溪做了整形手術,還……還給她做了深度催眠……”

項元握著電流儀的遙控器,“然後呢?”

紮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痛苦。

“然後……然後他誘導雲夢溪……說顧景湛是她的仇人,想要利用她來對付顧景湛……破壞顧景湛跟向晚蕎的夫妻關係,好讓他趁虛而入……”

顧景湛轉著戒指的手部動作驀然停了下來,那雙陰鷙的眸子布滿寒光。

項元繼續逼問:“還有呢?”

紮克氣息奄奄地回:“沒……沒有了……少主沒有再告訴我後麵的計劃,我……我不知道。”

怕顧景湛不信,紮克又挺著一口氣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都說了。”

項元轉頭看向顧景湛,問道:“湛爺,這人要怎麽處理?”

顧景湛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低凜:“從哪來,回哪去。”

“阿湛。”

話音剛落,顧景湛便聽見房子外麵傳來向晚蕎的聲音。

他瞬間收斂起身上那股陰沉的氣息,起身走出房間,出去尋她。

一開始,向晚蕎就說要跟來的。

但顧景湛不讓,說她懷著孕,不宜到這種地方,看見那種場麵。

隻是向晚蕎實在坐不住了。

她剛要出門,正好被王媽看見,原本王媽想阻攔的,但最後沒攔住,隻好陪她一起。

王媽給她披了件外套,攙扶著向晚蕎來到後院的地下室。

顧景湛看見向晚蕎出現在這裏,眉頭微微蹙起,聲音帶著幾分不悅:“怎麽這麽不聽話?不是不讓你來嗎?”

向晚蕎忽略他不悅的聲音,直接問:“雲夢溪怎麽樣?她是不是整容了?是不是被人催眠了?”

顧景湛無奈地歎息一聲,款步上前,一把摟過向晚蕎。

王媽趁此退下。

顧景湛回答:“陸輕舟給她檢查過,確實整了容,也確實被人催眠了。”

“被催眠的人,還能恢複以前的記憶嗎?”向晚蕎追問。

“不知道,陸輕舟也沒有太大把握。”

顧景湛摟著向晚蕎,帶她來到關著雲夢溪的那個房間門口。

正好這時,陸輕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向晚蕎先一步開口詢問:“怎麽樣了?”

陸輕舟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說:“我已經給雲夢溪又做了一次催眠,喚醒她以前的記憶,隻是她現在還沒醒,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向晚蕎接著問:“那她什麽時候能醒?”

“可能十五分鍾,也可能半個小時。”

陸輕舟保守回答。

聞言,顧景湛轉頭看向向晚蕎,試圖勸說:“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我會處理的。”

向晚蕎搖頭,“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蕎蕎。”

向晚蕎不開心地癟起小嘴,幽幽地注視著他。

顧景湛眉頭皺得愈發深。

陸輕舟知道顧景湛擔心什麽,也幫著勸。

“嫂子,這裏陰氣重,孕婦不適宜在這裏待太久,您還是聽湛哥的,先回去休息。”

向晚蕎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房間裏忽然發出一絲響動。

三人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

向晚蕎說,“你們在這裏,我自己一個人進去。”

“不行!”顧景湛當即反對,“你自己一個人進去不安全。”

“雲夢溪手腳都被綁著,就算她想對我做什麽,也做不了啊。”

顧景湛還是不放心。

陸輕舟打破僵局,“開著門不就好了。”

最後,顧景湛和陸輕舟站在房間門口。

向晚蕎走進去,“醒了。”

雲夢溪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向晚蕎?”

隨後,她看了眼周圍的布局,陰暗森冷,讓人不由地產生恐懼。

“這是哪?你為什麽把我綁到這裏?你快放開我!”

向晚蕎沒有理會雲夢溪的問題,隻是開口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雲夢溪聽著她這無腦的問題,不屑地笑出了聲,“向晚蕎,你有病吧!你把我綁到這裏,就是為了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隻需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怎麽?你不認識我了?”

雲夢溪還是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反諷。

“可我卻認識你,即便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向晚蕎坐到椅子上,誘導她:“哦?說來聽聽,我都做了什麽,讓你對我印象如此深刻。”

雲夢溪眼裏露出一抹恨意,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你,我現在就是風光無限的顧太太,我也不會被驅逐回歐洲,進到那些風月場所,淪落成今天這樣。”

“這一切都是你!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害的!憑什麽你就能幸福美滿,安穩度日,而我卻要被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給折磨得遍體鱗傷。”

聽著雲夢溪說的這些話,向晚蕎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她們都一樣,總喜歡將自己的不幸推到別人頭上,覺得一切都是別人造成的。

可她們卻不想,是她們自己先存了害別人的心思,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害人終害己。

向晚蕎輕笑,冷靜回懟:“在你出現之前,我已經跟阿湛結婚了。明知他是有夫之婦,還去勾搭他,你這叫小三。”

“另外,你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隻能怪你自己,還有你的好爸爸和好幹媽,別成天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雲夢溪惱羞成怒,“可最後不也什麽都沒發生嗎?”

“那是因為我及時趕到,你知道那種催情藥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嗎?”

雲夢溪啞言。

向晚蕎繼續駁斥她:“如果當時顧景湛身體裏的催情藥沒有及時得到緩解,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你知道嗎?”

雲夢溪無話反駁,隻能硬著頭皮說:“反正你配不上顧景湛,幹媽永遠不會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的!”

向晚蕎又笑了聲,毫不在意地說:“她同不同意,關我屁事。”

末了,她補充道:“她現在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反對也沒有用。”

向晚蕎最後的那番話,顯然讓雲夢溪感到意外。

“你說什麽?”

“你還不知道?”

向晚蕎眨了眨眼睛,“不過也是,你大年三十那天就消失不見了,不知道也很正常。”

提及到大年三十那天,一下就勾起了雲夢溪那些極其不美好的回憶。

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詢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氣氛有半刻的沉默。

不過見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向晚蕎倒是樂意給她解答。

“你的好幹媽,大年初十在醫院去世了。你的好爸爸在給她辦完葬禮後的第二天,也跟著去了。”

雲夢溪聽後,傷心地流下了眼淚。

“不可能!你騙我,你是在騙我對嗎?”

向晚蕎淡聲道:“這些事情一查便知,我沒必要騙你。”

雲夢溪沉默了,隨後緩緩閉上雙眼,眼淚不斷從眼尾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