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別人睡了怎麽了!”

賀君灝看著葉書顏的態度就來氣,好歹他也救了她一命,葉書顏這個女人還是不肯正眼看他一眼。

“我們都分手兩年了,你管我睡了多少女人,也就隻有你這麽不知道好歹,你知道京城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嗎?”

賀君灝這個嘴啊!真是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

他和葉書顏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他這張嘴的功勞可不小。

別的情侶鬧矛盾到分開都是因為雙方沒長嘴,他們兩個就不一樣,就是因為都長嘴了,沒一個嘴軟的,也沒一個肯閉嘴的,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吵架那是一天三頓的事兒,誰說話都不好聽。

賀君灝是真想跟葉書顏坦白,這輩子,到目前為止他真就隻睡過她一個女人。可是看著葉書顏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他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說我們分開多久?”葉書顏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兩年。”賀君灝抬眼看她,“怎麽了?”

“七百一十五天。”葉書顏開口糾正,隨即又是冷笑一聲,“賀大總裁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賀君灝一愣,他當然知道是七百一十五天,隻是他沒想到,葉書顏竟然也記得這麽清楚。

為什麽?

難道……

“雖然我還是喜歡乖巧懂事的女孩兒,但是我賀君灝也不是什麽見異思遷的男人,你要真想回來繼續做我身邊人人羨慕的賀太太,我也不是不願意……”

賀君灝這邊話都還沒說完,關門的聲音就從玄關處傳來了。

葉書顏懶得聽他長篇大論,已經抬腳走人了。

這裏是郊外別墅,葉書顏沒車,自己肯定回不去。

賀君灝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下山,趕緊開了門跟了上去。

“吃完飯我再送你回去,這裏打不到車,你要走路下山嗎?”

“不用你管。”葉書顏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別鬧了,你就不能聽話一點。”

賀君灝對這個女人實在是無可奈何,想他堂堂賀君灝,在京城哪個不是敬畏三分,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有千斤重的份量,可是在葉書顏這裏,他好話都說盡了,還換不來一個正眼。

“聽話的有啊,賀總隻管去找,何必在我這兒死磕。”

這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君灝竟然聽出了一絲醋味兒。

“顏顏……”

賀君灝這邊剛開口,就看見葉書顏突然睜大的眼睛。

“小心!”

她突然衝過來伸出手一把推開賀君灝,而她自己,隨即就被呼嘯而來的車輛撞飛了十多米遠。

“顏顏——”

賀君灝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心髒像是被重重一擊,隨即便漏了一拍。

他衝到葉書顏身邊將她抱起的時候,地上殷紅一片,全是血跡。

那一刻,賀君灝的五髒六腑仿佛撕裂一般,疼得他無法呼吸。

葉書顏死了,死在了他的懷裏。

……

賀家在京城不僅有錢,更是有勢。

賀君灝的爺爺從政,奶奶家開了兩家銀行,賀君灝的爸爸創立了賀氏集團,媽媽又是裴氏集團的獨生女,三十歲不到就接管了裴氏產業,再後來,賀君灝出生,出生即巔峰,並且從來沒有從巔峰上下來過。

有著這樣的家世背景,賀君灝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聰慧膽識過人卻又囂張跋扈至極,所以在大學期間,第一眼看到葉書顏的時候,就用了些強硬的手段,將她據為己有了。

他想的也很簡單,在他這裏,從來沒覺得男女之事需要你情我願,畢竟,哪個女人麵對他賀君灝還有不願意的。

所以那個晚上,和葉書顏發生關係後,看著葉書顏崩潰到絕望的神情,他直接愣住了。

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熱烈而直接,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為這段感情種下了永遠開不出鮮花的惡果。

所以哪怕後來他對葉書顏不管多好,清冷孤高的葉書顏也從來沒有原諒過他。

可是他不在乎,從小到大,他賀君灝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他把葉書顏關在家裏,替她休了學,在他眼裏,葉書顏上不上大學根本無所謂,反正他會一輩子好好養著她,根本不需要她拋頭露麵,去社會上辛苦打拚。

可就是如此,他和葉書顏的矛盾越來越激化。

兩個人每次歡好的時候,葉書顏自然不肯配合,一場性事下來,他倒沒怎麽享受到,反而落下了一身的傷痕。

葉書顏牙尖嘴利,還長著兩顆小虎牙,咬起人來真是鑽心的疼。她心也狠,從來不留情,對著賀君灝的身體一口又一口,咬死了不鬆口。

縱使賀君灝再怎麽色欲熏心,也扛不住這一頓生猛的啃咬。後來幾次,他也學精了,綁著葉書顏的手,堵著她的嘴反反複複地來,但是每次葉書顏都哭得厲害,他又心疼舍不得,所以後來這種恩愛的事就做得少了。

他以為隻要他一直不停地對葉書顏好,兩個人即使不相愛,也能勉強過下去。

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衝進臥室裏想和葉書顏做一回,可是這個女人依舊一點臉麵也不肯給她,掙紮抗拒得厲害。

當天他有些事弄得心氣不順,又醉了酒,這麽久的怨氣突然湧上心頭,抬手就想扇葉書顏一巴掌。

那一刻,他看見葉書顏像隻無助害怕的小兔子,顫顫巍巍的把自己的身體縮在床頭的角落裏。

他的手停在半空,酒瞬間就醒了。

他終於認識到,在他萌生出了對葉書顏動手的念頭的時候,這段關係就該結束了。

為了不給葉書顏帶來更多的傷害,第二天,他告訴葉書顏,他們這段關係結束了。

“你說什麽?”葉書顏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說,我放你走。”賀君灝嗓子幹癢苦澀,他從來沒覺得說話是這麽費勁的一件事情,“從今以後,你自由了,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給你錢,我還是養你一輩子,就當是這幾年的補償。”

葉書顏聽完賀君灝的話,冷笑一聲,站在客廳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後什麽都沒要,隻是出門的時候,看著賀君灝狠狠地罵了一句:

“賀君灝,你就是個沒用的渾蛋,嘴賤,活兒差,跟你辦事兒,簡直是人間煉獄。”

賀君灝:……

賀家實力強勁,自然也就樹敵無數,這次的車禍,其實就是衝著賀君灝來的,目的就是讓他死。

葉書顏死後,賀君灝渾渾噩噩,再也不見昔日賀家大少爺的風光,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靈魂一樣,看不見一絲的鮮活氣息。

他並不是離開葉書顏就活不下去,隻要讓他知道葉書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地活著,在不在他身邊他都已經不奢求了。

可是他親眼看見摯愛的女人死在他麵前,死在他懷裏,氣息越來越弱,身體越來越冷,他沒辦法釋懷。

他真希望一切隻是大夢一場,醒來的時候,葉書顏還在他身邊,兩個人吵得天翻地覆,但是那個女人,依舊還鮮活地站在他的麵前。

賀君灝又喝得爛醉,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深秋的夜晚很冷,他躺在臥室的地上,也沒蓋被子,就這樣任由自己隨意地躺著,什麽都不用思考。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賀君灝起身,一抬頭就愣住了。

他怎麽睡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明明從葉書顏死後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公司。

這是怎麽回事?

賀君灝站起來,正要出去,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少爺,賀總讓我問您今天下午的總結報告會要不要參加?賀總的意思還是希望您能旁聽學習一下。”

女秘書這樣說,賀君灝更加懵了。

“少爺?”

他三年前就已經接管了公司,現在他老爸和老媽早就已經出國旅遊了,怎麽突然又變回“少爺了?”

難道,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