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解有求於他,現在可不敢真的把人給得罪了。

“王爺應該已經知道崇華門最近發生的事情了,本公子那兩個師妹,一個師弟並非有意摻合這個案子的,還請王爺看在師父的份上,放了他們三人。”

“本王從未定他們的罪,但他們既然摻合了這個案子,在案件沒有真相大白前,本王也不能就這麽放了他們。”

裴寂白提醒百裏解,“朝廷之事,要按照律法來辦,即便是本王也沒辦法隨便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百裏解其實已經來京都兩日了,這兩日他找人打聽了不少裴寂白和桑穆晚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裴寂白昏迷四年,如今大權旁落的事情。

他今日過來,一是試探裴寂白對師弟師妹在這個案子裏的態度,另外,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江東沒死。”

怎麽可能?江東的屍體可是桑穆晚親自驗的。

桑穆晚與裴寂白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百裏解,“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

“本公子聽說今晚有人大鬧了聚福堵坊,於是就想過去看看熱鬧,沒想到熱鬧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

“你認識江東?”桑穆晚又問。

“不認識。”百裏解笑道,“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是這幾日京都城發生的事情本公子都知道,江東此人,方臉,大頭,下巴上有一顆痦子,看似老實實則狡詐多疑,不知道我說的此人是不是你們看到的江東?”

確實是他。

那看來江東真的沒死。

如果江東沒死,他為什麽要裝死?

江東和酒六子是好友,江東沒死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若是他知道,那他今晚就不是自己要來偷玉佩的,如果他不知道,那這件事情就比他們想的更複雜。

“百裏解在堵坊看到過江東,那有沒有可能……酒六子也在堵坊?”

“酒六子不在堵坊。”百裏解一臉篤定的說道,“酒六子和真正的陳二郎去了後山,本少爺之所以假扮他,便是因為這個。”

他們在後山做什麽?難道他們是去找那些財物了?

“王爺……”桑穆晚想提醒裴寂白盡快行動,免得酒六子和陳二郎找到東西之後逃走,裴寂白看著百裏解笑道,“不著急,百裏公子既然能這般氣定神閑的與我們在這裏說此事,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布置。”

“王爺睿智。”

百裏解見天色不早了,準備動身,剛抬步,想到什麽扭頭又說,“此事本公子也算幫了王爺一個大忙,還請王爺務必讓人好生看管他們三人。”

江涵此人心狠手辣,要是讓他知道他們三人在京都城,眼下還被困在了大牢,隻怕這三人必定凶多吉少。

“大理寺一向律法嚴明,百裏公子憂心了。”

有裴寂白這句話,他也就放心了。

三人離開山洞,直奔不遠處的山頭,此時烏雲密布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巨雷,冬日打雷,這般天象他們還是第一次瞧見。

這時,對麵山上轟隆一聲,緊接著剛才還凸起的小山丘,現在就不見了蹤影。

“地陷了?”

裴寂白讓長風先過去查看,他們幾人緊隨其後。好在這裏離山丘不遠,裴寂白攔著他的腰,縱身一躍,沒多久就到了對麵。

此時,山丘已經陷了下去,四周塵土飛楊,這般變故驚擾了山林裏的動物,幾人站在樹枝上,看著地上動物四處逃竄。

“好端端的山丘怎麽突然就陷落了?”桑穆晚疑惑。

百裏解大笑道,“自然是因為地下懸空,現在又因為某些原因受到了震**,自然就陷落了。”

“百裏公子這般聰明,不如猜猜懸空的裏麵發生了什麽?”裴寂白扭頭問他。

這一次百裏解想了好一會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桑穆晚卻明白了裴寂白的意思,隨後笑著扯扯他的袖子,“王爺,我從前竟然不知道你如此護短,不過,我很喜歡。”

裴寂白雖然沒說話,但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主子。”

這時,一名黑衣人飛過來,與百裏解行禮。

百裏解看到來人後,驚訝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主子讓小的跟蹤那兩人,小的跟蹤到這裏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於是屬下就在外麵守著,沒想到這裏就塌陷了。”

所以,酒六子和陳二郎都在這下麵?

幾人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後,瞬間變臉,“快救人。”

可此時山丘已經塌陷的一點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根本沒有入口能進入地下,就在三人都以為他們兩人必死無疑時,一道虛弱的求救聲在寂靜的山林裏響起。

“是陳二郎。”

桑穆晚先一步辨別方向,裴寂白卻拽著她讓她跟在他後麵,三人過來時,陳二郎半個身子壓在土裏,滿臉都是血。

若不是桑穆晚聽出了他的聲音,就他現在的樣子,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貴人,救命,救救我。”

陳二郎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

桑穆晚蹲下身子,拉過他的手給他把了個脈,“你來這裏要找什麽東西?”

陳二郎猶豫了一下,“有人綁架了我,是他帶我來這裏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看來你不想活,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桑穆晚起身要走,陳二郎急了,“我說,今晚家裏來了一個人,他說我是南吳皇族之後,還說當年南吳滅國的時候有人藏了一部分寶物,隻要我找到了這些東西,我就可以招兵買馬,光複南吳了。”

“其實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我就想好好活著,可是那人武功高強我不是他的對手,隻能跟著他來了這裏。”

“誰知道最後寶物沒有找到,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真的是酒六子帶她來這裏的。

酒六子知道陳二郎的身份,那酒六子難不成也是南吳人?

“酒六子呢?”桑穆晚問他。

“剛才突然地動山搖的,我怕死,就跑了出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