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殤氣惱之下,丟下一句好自為之,離開了山洞。

等納蘭殤離開後,桑穆晚與裴寂白對視一眼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山洞。

男人正準備睡覺,聽到腳步聲後,警惕的站起身,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脖頸處被人放了匕首,他才回過神。

“攝政王妃。”

“你認識我。”桑穆晚蹲下身子,裴寂白站在一旁,見山洞裏光線太暗,拿出夜明珠後,山洞裏一下子就亮了。

“王爺。”男人這才發現山洞裏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還是攝政王。

“既然你認識我們,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了,說吧,你是誰。”桑穆晚拿出銀針,快速在他頭頂的位置紮了兩針,男人立刻動彈不得。

隨後,桑穆晚收起匕首,圍著山洞轉了一圈。

這個山洞並不大,東西也不多,應該隻是男人臨時落腳的地方。在她轉身準備回來的時候,發現角落裏有幾件女子的衣服。

想起剛才他和納蘭殤的對話,桑穆晚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怎麽,不說,還是不知道怎麽說?”桑穆晚又要去拿匕首,男人立刻變了臉,“我說,我說……”

“我是華言。”

東營守衛華言?

怪不得她之前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不過,“不可能,我見過他,你的聲音和他的一點都不像。”

“我吃了藥。”

華言見桑穆晚不相信,催著她摘了他的麵具,裴寂白擔心他有詐,於是親自上前,摘了他的麵具。

“真的是你。”

華言諂媚的點點頭,“真的是我,我也是沒辦法了所以才這麽做的,王妃,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那被你害死的女子怎麽辦?”桑穆晚沒有在知道他的身份後一刀殺了他,已經是給她麵子了。

“為什麽納蘭殤如此聽你的話。”按理說,應該是華言聽納蘭殤的話,可是怎麽感覺她們之間反過來了。

“他不知道我是誰。”華言解釋。

“為什麽?”桑穆晚追問,這一次華言說什麽都不肯開口了,桑穆晚見狀,笑了,這時,山洞處傳來腳步聲,裴寂白出去沒多久,便帶著李泱泱走了進來。

桑穆晚想到什麽,起身簡單說了一下這個人的身份,李泱泱掏出腰間的匕首,對著華言刺了過去。

“啊……王妃,救命……王妃,我知道納蘭殤的身份,如果你饒了我,我可以告訴你。”

“納蘭殤的身份我們早就知道。”桑穆晚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似地看著他,眼看著李泱泱又要刺過去,華言嚇得跪地求饒,“我還知道納蘭殤在京郊五十裏外的大山裏養了一對人馬他最近在想辦法把這些人送進京都城。”

終於說到重點了,“你知道那些人在什麽地方嗎?”

華言點點頭,“知道,隻要王妃放了我,我可以親自給王妃帶路。”

“黃泉。”

黃泉上前攔住李泱泱,隨後帶人把華言帶出了山洞。

“泱泱,你還好嗎?”桑穆晚見她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走過去扶住她,“今天晚上你已經很勇敢了,別怕,都過去了。”

“王妃,納蘭殤是要謀反嗎?”

她雖然不懂朝堂之事,但是她讀過書,知道曆朝曆代的開創與滅亡,納蘭殤一個臣子,為何會無緣無故的養兵,練兵,除了謀反這一條,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是。”

事到如今,桑穆晚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不僅如此,納蘭殤並非我梁國人。”

“怎麽可能,納蘭殤不是……”想到什麽,李泱泱變了臉色,“我早應該想到的,如果他是納蘭府的人,又怎麽可能會那麽對待自己的家人。”

“也隻有外人,會無所顧忌地傷害對他好的人。”

李老夫人不就是如此,靠著一份恩情,一段假的母子關係,趴在她們一家身上喝血,這麽多年……

“這就是你之前不同意我嫁過去的原因吧。”李泱泱跟著她們往外走。

“是。”桑穆晚點點頭,“也不是,我之所以也不讓你嫁給他,是因為你根本不喜歡她,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好女孩,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你母親也一樣,但是我也明白你的孝心,而且之後的事情我也都幫你想好了,保證就算你嫁過去,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之後我才沒有勸你的。”

李泱泱沒想到桑穆晚默默地為他做了這麽多事情,可是她呢,卻隻陷在自己的小情小愛裏無法自拔。

她甚至還覺得老天爺對她不好。

現在想想,她可真是矯情。

“謝謝。”隻是經過今晚之後,李家和納蘭府是徹底交惡了。

晚上回去之後,李泱泱去找了李大人,李大人聽了今晚的事情後,發了好大的脾氣,得知桑穆晚幫著她躲過一劫後,李大人愧疚不已。

“你放心,明日早朝上,爹定然會讓納蘭殤付出代價的,不過泱泱,日後可別再這麽魯莽了,你娘和我,現在都承受不住一點打擊了。”

今日的事情之後,李老爺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好在村長現在醒了要不然,他怕是今晚都要睡不著了。

“好了,去看看你母親吧,她看不到你一直睡得不安慰。”

李泱泱看著瞬間蒼老的父親,心中五味雜陳,“爹,對不起,早上的時候我不應該和你說那些話,我……”

“好了,爹知道你也是為了你娘,爹這一生確實是虧欠了你娘的,所以泱泱你要趕快長大啊。”

李泱泱想到李老爺今天在外麵說的那些話,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爹,你真的要……爹,你們都走了,我怎麽辦?”

她已經快沒有娘了,如果再沒了爹,她以後可怎麽辦?

回去之後,她又給大哥寫了一封信,然後讓小廝連夜送了出去。

王府

“你說,華言為什麽要偽造一個身份來接近納蘭殤?”

回來的路上桑穆晚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要睡覺之前也沒有想明白,於是拉過裴寂白的手問道。

“如果你是華言,你會因為什麽原因用這個辦法接近納蘭殤?”

帶著這個問題去思考,這一次桑穆晚很快就有了答案。

“自然是有仇,想報仇,看納蘭殤在自己麵前啞口無言了。不過,華言要這麽做肯定是有納蘭殤的把柄,否則,納蘭殤憑什麽聽他的。”

等一下,“所以,練兵之地,或許就是納蘭殤的把柄。”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裴寂白可不相信納蘭殤會留著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一個人隻有在沒辦法鏟除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留下。

但是這個理由,根本不足以支撐納蘭殤不殺他。所以納蘭殤覺得這裏麵還有其他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等黃泉她們回來,應該就知道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黃泉帶回來了消息。

“王爺,不好了,咱們的人都被殺了。”

什麽?

裴寂白穿上衣服,來到院子裏,月光下,黃泉滿身是血,“你受傷了?”

黃泉下意識捂住手臂,“一點皮外傷。”隨後黃泉說起了他們去山凹的經過,“一開始挺順利的,華言也配合,但是一進山坳,我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是他們的人手太多,我們抵擋不住,全軍覆沒了,是兄弟們護著奴婢,奴婢才逃出來的。”

怪不得裴寂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原來是這樣的。

“立刻去通知所有城門口的將士,不準放任何一個人出城,進城,更不許放納蘭殤出城。”

然而,黃泉晚了一步,黃泉到的時候,納蘭殤帶人剛剛離開。

“王爺,不好了,納蘭殤離開的時候帶走了納蘭夫人以及兩位小姐。”

該死的。

院子裏的動靜很快驚動了桑穆晚,等她知道事情經過後,沉默了好一會,“今天是我們大意了。”

如果今晚他們沒有進山洞,或許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此事不怪我們。”裴寂白安慰他,“納蘭殤早就有這個打算,否則,他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離開了京都城。”

“而且,這也是一件好事,他的逃走說明了一件事情,我們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而且,他離開後,隻要我們嚴防死守,他就沒辦法傷害京都城的人。”

“如此以來,這就是一件好事了。”

桑穆晚盯著裴寂白看了好一會後,哭笑不得的說道,“王爺,你什麽時候學會安慰人了。”

“在和你成親之後,本王這一點難道做的不夠明顯?”裴寂白拉著她回了屋子,燭光下,幫她理去臉上的碎發,“好了,別擔心了,納蘭殤之所以走的時候帶走他們,應該是覺得他們有用,如此以來,他們就沒有性命之憂。”

這時,門外傳來護衛的聲音。

“主子,查到今天納蘭殤見的人是誰了。”

裴寂白與桑穆晚對視一眼後,打開房門,“是誰?”

“桑成。”

桑穆晚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眼底的火氣噌的湧上心頭,她這幾日太忙都快把他給忘了,沒想到他自己到先蹦躂起來了。

“走,去桑家。”

桑穆晚一刻鍾都不想等了,她現在就想知道納蘭殤的計劃。

裴寂白緊隨其後,一行人來到桑家的時候,桑成正準備逃走,但是正好來了刺客,於是他躲了起來。

“桑老爺,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