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桑老爺過來了,說是請你回一趟桑府,老夫人病了。”
桑成來找她給老夫人看病,正好她也有一件事情需要驗證一下。
“煜兒,娘親有件事情要去辦,可能今日都回不來,你是留在這裏,還是去外祖母家?”
王府沒有同齡的玩伴,裴寂白也冷冰冰的,桑子煜不喜歡這裏。
可高家就不一樣了,有好多舅舅疼他,還有小夥伴。
聽說能回高家,小家夥兩眼放光,“煜兒想外祖母了。”
“好,那娘親讓管家送你去高家。”
送走桑子煜,桑穆晚跟著桑成去了桑家,去的路上,桑穆晚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詢問老夫人出了何事,桑成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隻說受了驚嚇。
桑穆晚見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桑穆晚跟著桑成來到老夫人屋子時,桑穆雪一臉得意的看著她,臉上的麵巾摘掉了,臉上的膿瘡也不見了,其實她給桑穆雪下的毒並非什麽罕見的毒。
隻要醫術不錯的都能解,隻是之前她篤定了桑穆雪不會頂著這樣一張臉去求醫,所以才以此威脅她的,沒想到她也有聰明的時候。
收回目光,來到床前。
“祖母,我是晚兒,我給你把個脈。”
老夫人的脈象時緩時快,確實是嚇得,桑穆晚給她開了一劑安神湯,叮囑下人等下熬好就給老夫人喝了。
“祖母這個歲數,什麽沒見過,怎麽會被嚇到?”桑穆晚再次問起此事。
徐翠翠見桑成不願多提,沒吭聲,桑穆雪卻急了眼,“你裝什麽裝,你一向喜歡裝神弄鬼,說不定昨晚的事情就是你幹的。”
“桑穆晚,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很失望,我告訴你,你也不是萬能的。”
“我能找人治好我臉上的毒,也能抓住你在背後做的惡心事。”
桑穆晚聞言不怒反笑,“原來是有人在府裏裝神弄鬼,祖母被嚇到了,不過,你們怎麽沒事,按理說,到了祖母這個歲數,應該什麽都不信才是。”
“難道,那出現的鬼祟祖母認識?”
桑穆晚估計驚訝的說完,就看到屋子裏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你怎麽知道,昨晚在咱們府裏鬧騰的就是你生母。”桑穆雪還要說什麽,被徐翠翠一把捂住了嘴。
桑穆晚不敢置信的說道,“我娘。”
“我娘死了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出現過,為何昨日突然出現了,還有,我娘若是真的回來,也應該去找爹,找祖母做什麽,難道祖母做了什麽對不起我娘的事情,一直讓我娘耿耿於懷到現在?”
“桑穆晚,你胡說什麽。”桑成警告他一眼,“行了,你祖母這邊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臭丫頭,你胡說什麽?老娘害她,明明是他害了我們全家。”
老夫人掙紮著就要衝過來和桑穆晚吵一架,桑成搶先一步攔住她。不過,老夫人這反應是不是太大了?
想起桑穆晚的話,桑成的臉色沉了幾分。
“成兒,你那是什麽眼神。”
“娘……”
“你閉嘴,怎麽,那死丫頭說了幾句,你就開始懷疑你娘了?老婆子我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她還故意來嚇我,我生氣不是很正常嗎?”
老夫人見桑穆晚真的懷疑什麽後,開始轉移話題,“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桑穆晚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轉身跟著桑成出了屋子。
站在回廊處,桑成歎氣後說道,“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調查你娘的死因?”
“沒有。”桑穆晚想也不想回答,“爹為什麽這麽問,可是我娘的死有什麽問題。”
桑成看著桑穆晚單純無害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什麽,以後別氣你祖母了,她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活了。”
是啊,老夫人都到了古稀之年了,確實活得夠久了。
桑穆晚看著不遠處的花棚神秘一笑,“桑老爺也受了驚嚇,等下讓下人多熬些安神湯,你也喝一碗吧。”
大理寺
慕容滄溟拿來一封密信遞給裴寂白,“這是今天早上查到的消息。”
裴寂白打開書信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上麵的內容,把書信折起來重新遞給慕容滄溟,“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子陽山山賊是咱們自己人,他們沒有理由背著王爺殺了納蘭小姐,又埋在山寨。”
“至於禹王,納蘭靈兒對她沒有任何威脅,我也想不到他殺她的理由。”
裴寂白回到房間,拿過納蘭靈兒的驗屍報告又看了一遍,“她死之前懷孕了,想辦法把那個男人找到。”
“好。”慕容滄溟想起什麽,又說,“那三個山賊那打算怎麽處理?”
子陽山已經被抄,這些山賊肯定不能再回去,但是也不能一直把人留在大牢。
“你怎麽就覺得,他們一定沒有背叛本王?四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他們明知道本王忌諱作奸犯科,可他們卻大張旗鼓地拐賣兒童。”
“就憑這一點,他們便永遠都出不了大牢。”
“至於他們的幕後之人,他們想說便說,不想說也不必逼問。”
如此佛係可不像裴寂白的做派,不過他也沒有追問緣由。
慕容滄溟離開後,裴寂白拿著驗屍報告去了納蘭府,納蘭殤剛從衙門回來,聽說裴寂白過來,立刻親自出門迎接。
“小妹的案子可是有了新進展。”
裴寂白把驗屍報告遞給他,納蘭殤快速打開驗屍報告,等待的功夫,裴寂白把玩著茶杯思量著什麽。
“怎麽會這樣?”
“我從未聽老家那邊的下人說小妹有喜歡之人。王爺可有辦法找到這個人。”
“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什麽時候能找到誰都不知道。”裴寂白放下茶杯,看向納蘭殤,“本王能去納蘭小姐的閨房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小妹離家多年,眼下屋子裏的東西都是多年前的了,怕是對這個案子沒什麽幫助。”
納蘭靈兒不愧是納蘭家最受寵的女兒,院落是府裏最好的一間,就連裏麵的擺設放在現在也毫不過時。
桌上的首飾盒子裏放著不少珠釵,頭飾。
“納蘭小姐喜歡紅色?”
裴寂白見桌上不少首飾都是大紅色的,隨意地問道。
“是啊,小妹生性活潑,我祖母總說她就像是一團火,不管去哪裏,都能給人帶來歡樂,可是誰能想到,她那樣一個火熱的性子,最後居然落得這個下場。”
世事無常。
“這是納蘭小姐寫的字?”
桌上放著一張還沒寫完的字,看筆鋒極其老道,實在不像是女子能寫得出來的。
“小妹的字是祖父教的,王爺也知道,我祖父是武將,他在教育我們方麵特別嚴厲,即便是女子,他也要一視同仁。”
“為此,小妹可沒少哭鼻子。”
“納蘭小姐會武功?”裴寂白發現重點。
納蘭殤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笑道,“確實會一點,不過祖母覺得女兒家會武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便不讓我們對外說起。”
“如此就奇怪了,既然納蘭小姐會武功,為何會輕易被人取了性命?”
納蘭靈兒的致命傷在後腦勺,根據仵作推測,應該是被人從背後用力敲打致死,會武功的人都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把後背交給陌生人,更是對四周環境比常人警覺。
如果是不認識的人突然從背後出現,納蘭靈兒應該會第一時間發現,並且站出來阻止。
可是她並沒有,反而給了那人取她性命的機會。
這說明,殺她的人是她信任之人。
納蘭靈兒是不告而別在外漂泊的,那這個人有可能是她的家人,也有可能是在她路途中認識的人。
“若是讓我知道真凶是誰,我定會讓她血債血償。”納蘭殤惡狠狠地說道。
裴寂白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這才起身告辭。
“主子,子陽山三當家求見。”
裴寂白洗了把手,並沒有立刻出門,而是走到桌前,拿起筷子開始用午膳,“桑穆晚在做什麽?”
“桑姑娘去了高家,這會還沒回來。”
“昨晚桑家的事情,都處理幹淨了嗎?”
“回稟主子,都按照你的吩咐處理幹淨了。”
“那就好。”
那個女人光知道點火,不知道滅火,要不是有她在背後給他收拾爛攤子,她真以為桑家人不會發現她的算計?
“主子,咱們不去見三當家嗎?”
長風好奇,之前裴寂白明明很著急知道真相,現在有人肯說了,為什麽他又不著急了。
“如果你是他們,你會如何?”
長風低頭思量片刻後,明白了裴寂白的打算。
“主子英明。”
高家祠堂裏,桑穆晚與老夫人說起昨晚的事情,又說了一下桑家眾人的反應,在說起老夫人時,下意識看向外祖母。
外祖母拿著佛珠的手微微收緊,隨後滿是褶子的臉上布滿惱意,“當年桑家剛來京都城什麽都不懂,鬧出不少笑話。”
“是我這個老婆子打著她出門見世麵,告訴她與人交往的規矩,門道,那個時候,她一口一個老姐姐地叫著,誰能想到,她那時心裏想的居然是算計我的女兒。”
“晚兒,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你母親病了後,高家送去了不少東西嗎?你說你沒有在桑家的庫房看到這些東西,你不如想辦法讓人看看那個老東西的私庫,或許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好。”
桑穆晚倒了一杯茶遞給外祖母,“昨晚那些人並沒有離開桑家,我會讓他們今晚再試探一下桑家眾人的反應。”
“雖然不如第一次的真實,可我覺得會有發現。”
關於這個計劃,老夫人沒有表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此事祖母交給你也放心,不過眼下,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