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穆晚退後一步,黃泉拔劍對向眾人。
“這是王府的護衛,別看她隻是一個丫鬟,她的武功可在你們所有人之上,如果你們非要動手,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麵,眼下要動手的是你們,那麽等下死傷嚴重的話,別說本小姐沒有提醒你們。”
雖然裴寂白昏迷了思念,可是他的本事京都城裏無人不知。
即便桑穆晚不說這話,管事也不管讓護衛與黃泉正麵衝突,一來,他們確實得罪不起王府,二來,他們也確實不是這個丫鬟的對手。
隻是,幾百兩銀子就這麽沒了,他們心裏著實不是滋味。
“聚福堵坊自然不敢與王府做對,隻是有一點老夫不明白,姑娘為何要幫江東出頭?”
管事可不記得江東有這麽一門親戚,更不曾聽說他與桑穆晚有什麽關係。
“管事的應該知道,江東應死了,如今他的家裏隻剩下孤兒寡母,原本今天早上她的娘子還在等著他送月錢回家,誰知道江東死了。”
“眼下,孤兒寡母連飯都吃不起,哪裏來的銀子還給你們?”
“若是這個銀子是江東正兒八經欠你們的,即便他不在了,即便他的妻兒還不起,本小姐也可以幫它們一把,可事實並非如此,本小姐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自然不會就這麽給了你們。”
管事臉上浮上一抹不悅。
“桑小姐,話不能這麽說,來咱們聚福堵坊的,那都是自願進來,自願下注的,最後輸贏靠的都是運氣,江東自己運氣不好,怎麽能怪咱們堵坊呢?”
管事的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江東身上,桑穆晚對此並不意外,“管事就好奇為何剛才我一直在贏?”
管事的確實好奇,隻是他心裏清楚就算他問,桑穆晚也不會說實話。
不過現在桑穆晚主動提這件事情,肯定別有用意。
管事不清楚桑穆晚的用意,正糾結要不要開口時,桑穆晚走到搖骰子那人跟前,拿過桌上的骰子,當著眾人的麵輕輕一捏,三個骰子立刻碎成了粉末。
圍觀的人裏,有一部分是堵坊的人,還有一部分是來賭博的人,那些人看到這一幕,瞬間變了臉色。
“他們居然耍詐。”人群中有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一臉憤怒地喊道,喊完砸了手邊的凳子,然後撿起掉在地上的凳子腿,舉著衝了過去。
賭坊的護衛不敢動黃泉,可不代表不敢動其他人,護衛看到他的舉動後,立刻衝過去和那人扭打了起來。
有些輸紅眼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跑過去幫忙,不一會賭坊裏就亂成了一團。
管事跑過去勸架,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凳子麵砸了他的肩膀,疼的管事倒吸一口氣,試了幾次見勸不住後,又重新跑了回來。
“姑奶奶,算老夫求你了,江東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實話告訴你吧,今個不是我們堵坊的人非要去他家要債,而是有人雇我們去的。”
桑穆晚終於聽到了她想聽的,凝神靜聽,“誰雇傭的你們?”
“那人穿得特別嚴實,頭上還戴了鬥篷,老夫沒有看到他的長相,不過聽聲音年紀應該不是很大。”
管事說完見桑穆晚不說話,以為她是不相信你,於是焦急的又解釋了一遍。
“告訴那個人,江東的身份我們已經知道了。”桑穆晚丟下這一句話,帶著黃泉離開了堵坊。
回去的路上黃泉好奇的問道,“姑娘去之前既然遮掩了身份,為什麽後來又自曝了身份。”
黃泉不明白桑穆晚既然想要調查幕後之人的信息,那麽不說明真實身份不是對她更有利?
“我遮掩身份是為了贏銀子,不管怎麽說,欠款的事情都要解決,我既然不想自己出錢,那我就用堵坊自己的銀子。至於我後來自曝身份,自然是為了打草驚蛇。”
“我和王爺既然已經決定引蛇出洞,那麽多一條蛇,少一條蛇有什麽區別,再說了,若是這背後隻有一條蛇呢?”
“他若是知道,王爺已經查到了江東,陳三,陳二郎的身份,你說他還能坐得住嗎?”
黃泉稍微思量之後,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兩人回到王府,已經過了晚飯時辰,黃泉去廚房讓人準備晚膳,桑穆晚坐在屋子裏準備毒藥,若是她的直覺沒錯的話,幕後之人應該今晚就會出手,多準備一點東西有備無患。
“你剛才去了聚福堵坊?”
裴寂白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得知桑穆晚去了聚福堵坊憂心不已,原本他打算親自過去一趟,誰知道慕容滄溟來了。
眼下剛與慕容滄溟聊完公事,得知她回來了,便過來了。
“嗯。”桑穆晚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抹了說起自己的猜測,“我懷疑找江東要債之人與南吳有關,但此人應該不是凶手。”
江東已死的消息如今人盡皆知,凶手這個時候定然不會貿然行動,而這個時候找上門要債之人,看似是為了要錢,實則是另有所圖。
“你懷疑江東家裏有什麽那人想要的東西?”裴寂白問她。
桑穆晚點點頭,“是。”桑穆晚剛要說與裴寂白現在就去江東家裏瞧瞧,這時黃泉端著晚飯走了進來。
“先吃飯。”裴寂白看穿她的心思,端過托盤放到了桌上。
桑穆晚也確實餓了,拿過筷子一邊吃晚飯,一邊問起裴寂白下午的進展。
“衙門那邊現在沒有任何線索,不過剛剛慕容滄溟帶來了一個消息。”提起此事,裴寂白的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
桑穆晚不清楚裴寂白和慕容家的恩怨,所以並不摻合此事。
“慕容老夫人昨日見了禹王。”
桑穆晚不明白,“慕容老夫人就算惱怒我們,為什麽非要投靠禹王?”
裴寂白笑笑沒有接話。
“等下我們確實要去一趟江東家。”
一個時辰後,馬車來到江東家門口,裴寂白下車後正準備去扶桑穆晚,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求救聲。
“出事了。”
裴寂白伸手攬過桑穆晚的腰,然後縱身一躍飛進了江東家的院子。
這時,兩名黑衣人急匆匆的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看到他們兩人後,立刻分開逃走,裴寂白見狀,立刻朝門外漢到,“長風。”
長風應下後,縱身一躍,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