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他和你同年,他叫淩夜,不要那小子那小子的叫著。”想著淩夜和薛仁心如今差了快一個頭,隱月就想手撕墨托,連帶更加厭惡詡瞳。

回頭瞥了瞥淩夜,薛仁心還朝他笑笑,低頭貼在隱月耳邊輕聲道:“原來殿下好這口。”

如果說她是磁鐵正極的話,那淩夜必定是她缺失的負極,她前世見過許多男人,論容貌熠日與爆豪排在榜首,但唯有淩夜什麽都不做靜靜注視著她,便能勾動她的心魂。

隱月微愣,唇角微購,低低笑了起來,嗓音帶著戲謔“就喜歡他,不服嗎?”

“怎麽敢?殿下您喜歡女人我都會拍手稱讚您有性格。”薛仁心也笑了。

“薛爺爺身體還好吧。”她和薛仁心關係好,薛戰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若不是薛戰在她幼時時常照撫她,她也不會因為薛仁心在學院中與詡瞳大起衝突,打的不可開交,風無情到場才製止住他們。

本以為這一段時間都不能與隱月獨處,可沒想到晚飯之後,隱月叫他們離開,他轉身離去時,隱月才開口道:

“九號,你留下。”

“那我呢?”薛仁心手指了指自己,一臉戲謔的笑容。

“從哪來回哪去。”揮揮手,她想和淩夜多待一會兒,薛仁心這一問絕對是故意拖延的。

拍了拍身邊的凳子,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在他緩緩坐下時,隱月從口袋裏掏出一罐不明物體。

捧在手心裏,隱月獻寶似的送到淩夜麵前,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薛爺爺給我的,很見效哦。”

薛戰是煉藥大師,多少人都難得從他手裏求得一副藥,平生除了薛仁心便是格外喜愛隱月,隱月一開口想要,裏麵將自己珍貴的藥水給了她。

不知是眼前的是什麽東西,但隻從隱月的表情,淩夜知道擺在他麵前的小罐子很珍貴,並且與他有關。

扭開蓋子,一陣清香撲來,似枯木逢春夾雜著木頭腐朽的味道與嫩芽的清香。

“可以把你左邊臉的頭發撩過去嗎?”拿出了棉簽,隱月詢問他。

他不在意容貌,可在她麵前,這樣展示這樣的醜陋的傷痕,他竟有一絲猶豫,卻又照做將遮住左臉的頭發撩至腦後。

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冷,線條淩厲分明,黑長的睫毛垂下來,挺鼻薄唇,除了半張臉全是傷痕,俊逸的不像話。

用棉簽蘸上棕青色的藥水,她怕弄疼他,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卻細致的塗抹在他左半邊臉上,他的鼻尖都是她身上帶著的芬芳和藥物的清香。

眼角的餘光瞥見他微張的薄唇和滾動的喉結,而他眉眼看著前方不敢看她,似乎在有意躲避與她對視。

“淩夜哥哥,你覺著人會有前世的記憶嗎?”指尖刮過順著他臉流到下頜處的藥物,她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她不再叫他九號或是直呼其名,每一次叫他淩夜哥哥時,心裏總有一股莫明的情緒,想要衝出心髒。

“我從不信轉世輪回之說。”左邊的臉上完藥,就似幹涸皸裂的沙漠下了一場及時雨,清爽無比。

蓋上藥瓶的蓋子,她回眸看他,“我記得,我們上一世就在一起,這一世也不例外。”

淡漠的臉上滑過一絲驚愕,淩夜竟不知眼前隱月說的是真話還是唬他,除了大祭司會繼承先輩記憶,其他人可謂是聞所未聞。

況且她不需要向他撒謊,這樣騙他根本得不到什麽。

“我和薛仁心是在學院認識的,別看他現在開朗大方,以前他很膽小的,詡瞳這個混蛋的狐朋狗友就喜歡欺負他,後麵我們還和詡瞳他們打了一架。”前世便是因淩夜對她曾經的經曆一無所知,她又沒耐心向他講述,倒是讓兩人都生著悶氣。

“你見過詡瞳嗎?”話鋒一轉,隱月問起了淩夜。

淩夜淡淡的搖了搖頭。

指了指自己左邊額角,隱月向他描述詡瞳的外貌特征“他啊,長的跟狗啃的一樣,額頭這裏有一道疤,就是先前我和他打架時留下的。”

詡瞳至今額頭上還有著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那是在她十歲,詡瞳十三歲時,她的靈獸天生有缺陷,一側羽翼出生時便已折斷,這樣殘缺的靈獸本應成為滋養其它靈獸的養料,可卻被她挑中了,悉心照撫,可詡瞳卻故意想將她靈獸的另一側羽翼活生生折斷,她們便打了起來。

小時候的打鬥並不像如今善用異瞳,她和詡瞳幾乎是肉搏,提著一塊板磚她就拍向了詡瞳的額頭,也是靠著這塊板磚,相差三歲,他們打的有來有回。

當時為了向別人展示她的“凶殘”,詡瞳一直未讓醫護隊給他治療,誰知後麵竟消除不了傷痕了,留到了現在。

“他很壞的,以後肯定會找你麻煩,所以,我需要寸步不離看緊你。”星辰一般的眼眸望著淩夜,隱月打趣著。

藥水她並沒有交給淩夜自己拿著,她代為保管,這樣在他恢複以前,都由她來為他上藥。

淩夜啊,淩夜,我的心眼子都花你身上了,你的戒指怎麽還不給我。隱月拿起桌上的點心憤憤咬了一口,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明明當初都送給南宮昭雪了,為什麽不給她?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如此。

擦了擦嘴角的糖粉,隱月喝了一口茶水壓下口中的甜膩,她就著桌上的紙筆開始規劃起來。

因是重生,她盡量按照前世時間線的發展不去幹擾前世一些事,怕產生蝴蝶效應。

今年年末是五年一度大領主帶領各領主和指揮官進入星獵森林——中土帝國靈獸棲息地的日子,而也是這時,自己遇見了爆豪。

明年中旬她會跟熠日出訪威帝國,她會遇上貓娘。

而正常的時間線,她是三年後才會與淩夜相識,她十八,他二十,隻不過她提前救下了淩夜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鳳天明和南宮昭雪這兩人,血債血償,她必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如今她十五歲,按中土帝國慣例,年滿十八她才會擁有自己的皇冠,自己獨立的財政,而也隻有成年後,熠日哥哥才能名正言順教她處理政事。

還有三年,這三年她要好好規劃一番,切忌不能像前世一般隻顧貪玩,失去熠日哥哥的庇護,最後落得被剜心而死。

而計劃最開始便是治好她的淩夜小寶貝。

屏幕亮了,是熠日打來的電話,隱月暗道不好,盯著桌上一直顫動的手機猶豫要不要接。

怎麽辦?熠日哥哥知道我偷偷來第六區了。比起對自己冷眼漠視的父親——風無情,隱月更怕熠日,長兄如父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