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服氣,人家就是比你英俊,比你有魅力。”淩夜不喜歡說話,隱月就是他的嘴替。

有沒有搞錯,比我英俊,這還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薛仁心隻敢心底暗自吐槽,不敢當麵說出來。

平心而論,單說長相,日後淩夜的確是在薛仁心之上,隱月也不想告訴薛仁心這個殘忍的事實,讓他再得瑟一會兒。

戴著墨鏡,隱月眼前的鏡像不在鮮豔多彩,而是昏暗起來,倒是別有一番特色,至少她不需要在大夏天披著鬥篷,這樣的掩飾格外紮眼。

不似在第一區看的戲劇故事已經老套的掉牙,今天隆重上演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在怪物口下逃生的小女孩的故事。

脆弱嬌小的紫發紫瞳小女孩在神靈的庇護之下逃過怪物的殘殺,也得到了神靈的指示踏上了拯救人類的道路,一路上少女帶著自己的哥哥利用自己的異瞳救助飽受苦難的平民,施予神之祝福,為眾生祈禱。

而步履蹣跚的小女孩從最初的弱不禁風到身子纖細,成為神的使者,神靈在人間的代言人。

越看到後麵,隱月好看的柳葉眉便簇的越緊,她前一世在哪聽過這個故事,但絕對不是看歌舞劇知曉。

腦中猛然一閃,隱月想起來了,是有人向熠日匯報一個新興教派——孤環教正以極其迅猛的速度發展教會成員,那時她在一旁不以為意,隻覺得熠日哥哥動動手指便能解決這些事,如今看來是過於疏忽大意了。

“查查這個故事是誰傳播出來的?”勾了勾手指七號便湊了過來,隱月在他耳邊低聲吩咐道。

“殿下很喜歡嗎?”薛仁心知道,沒有興趣的東西,隱月是不可能叫屬下去調查的。

搖搖頭,她身上流淌著鳳家人的血脈,血液裏是壓抑不住想要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與怪物廝殺,這樣帶著幻想色彩的故事,她六七歲便聽膩了。

為什麽要查?那自然是替她的熠日哥哥早早解除掉一個隱藏的禍害,避免這孤環教猶如地底的藤蔓一般蔓延至各界,發展成六國中“臭名昭著”的一盞燈邪教,蛛絲暗結,難以連根拔出。

相較於一盞燈教,隱月對於孤環教的了解也隻是從熠日手下口中略知一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盞燈教會隻吸收流亡的異瞳者,攻擊性極強,而孤環教教眾由底層人民組成,基數巨大。

演員謝幕之後,便是離場,隱月這時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薛仁心安排的正菜這會兒要上了,這歌舞劇隻是開胃小菜罷了。

“借過一下,抱歉。”隨著一個嬌嬌柔柔的女聲傳來,隱月見到兩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從她身邊走過,鬥篷上還有著白色花紋的大大圓環。

擁擠的人流之中,女人的鬥篷被擠掉了,露出一頭淺紫色秀發,頓時人群裏便炸開了鍋,還不等眾人開口說什麽,隻見一個帶著墨鏡的人往地上撒錢,下錢雨一般,眾人便忘記了紫發的女子,紛紛彎腰爭搶著。

偌大的空間裏唯有幾人直直站著,身邊是彎腰搶錢的喧鬧罵罵咧咧聲,隔著數人,隱月與那名女子對視了,不同於淩夜異瞳的暗紫色,她的眸子是淡紫色,此時看向隱月帶著幾分探尋與打量。

腦海裏對女子沒有記憶,但一股莫明的熟悉感卻湧上隱月心頭,她心一緊,就像被人用力揪住一般。

目光交匯沒幾秒,女子便移開了目光,戴上了鬥篷上的帽子在身邊男子的護送下匆匆往外去,隱月見狀立即吩咐“跟上去,看看她想幹什麽。”

此時有些神經大條的薛仁心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還處於淩亂之中,頗有一種不解,我是誰,我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之感,但身子比腦子動的快,一聽隱月的話便迅速跟了上去。

人影重重的確不容易跟上,可七號和淩夜皆是極為敏銳之人,倒是帶著隱月她們一路緊追倒是誤打誤撞進入了第六區的黑市。

同樣身著黑袍上麵繡著白色圓環的人從小巷走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朋友,勸你們收手,前方的路可不是那麽好走。”陰暗的小巷之下看不清鬥篷下的臉,僅憑聲音,隱月感覺擋路之人是一名少年。

少年言語間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隱月挑了挑眉,略微有些驚奇,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人手帶少了便是如此,她不想貿然出手引人注意。

“七號。”得到隱月指示,七號便打開了異瞳,眸子裏泛著幽幽橙光,死死盯著擋路的少年,似乎下一秒一得隱月指令便要將少年撕的粉碎。

還不等他們動手,淩夜便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擋在了隱月身前,下一秒,整個地麵都開始軟化便為泥潭,他們的身體不斷往下陷去。

是異瞳者的襲擊!眾人立即反應過來。

不喜歡打仗,薛仁心很少上戰場,再加上薛戰寵溺,即便繼承了父親的異瞳,倒是很少使用,但也十分敏捷,眼底綠光一現,無數藤蔓在淤泥上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讓他們能夠穩穩的站在淤泥之上。

一根細小的藤蔓在少年聚精會神想要離開時扯著少年的鬥篷一拉露出了少年的臉,一頭紫發下是立體的五官,線條分明,目光內斂,顯出這個年紀不應該具有的穩重和幹練。

咬了咬牙,少年瞥了正得意向他比著剪刀手的薛仁心一眼,紫眸沉沉。

先前少女一頭紫發,眼前的少年亦是一頭紫發,再聯係所看的故事,隱月差不多猜出了大概,這兩個人一定與孤環教有關,不知是不是孤環教有意推出的“神靈”的代理人。

“要動手嗎?”薛仁心見隱月沉默不語,凝視著紫發少年,不由問道。

擺了擺手,隱月並不打算就地與紫發少年動手,畢竟紫發少年也隻是阻攔,並沒有要傷害她們的意思。

“孤環教是吧,我記住了。”隱月指尖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全然無視少年陰沉的臉色。

回去她要好好提醒熠日哥哥注意一下這個教會,莫要在重蹈覆轍,因為重心放在圍剿一盞燈邪教教徒,倒是讓這孤環教從中撿了便宜,茁壯發展起來。

紫發少年默默凝視著隱月,須臾之間落入那淤泥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是趁興而去,薛仁心沒料到會出這樣的岔子,感覺略有些對不住隱月,但更多的是先前的不解,“殿下,我們人數眾多,更何況誰打得過你,為什麽要受氣。”

這個笨蛋,若是局麵到需要她出手,那就糟了。隱月理解薛仁心的腦回路,倘若不是她重生一世,十五歲的她遇上這種情況必定是大打出手,不留情麵。

過程很出氣,但結果便會不盡人意,她打贏了又如何,她的父親必定會責罰她私自離開第一區,連帶薛仁心也會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