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了蒙在眼上的布條,淩夜便見著隱月伸手摸了摸他手中冰冷的槍身,白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在漆黑的槍管襯托下更加肌膚勝雪。

想到自己上一世借口讓淩夜教她用槍,實則是為了吃他豆腐,隱月抿嘴笑道:“我教你識字,你教我用槍,很公平,不是嗎?”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號在隱月的允許下來到她的身邊,彎腰附耳在隱月耳邊低聲說著什麽,而隱月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逐漸陰沉下去。

詡瞳,詡瞳!隱月心裏狠狠咒著這個名字,恨不得衝回第一區將他那張可惡的臉打扁。

她警告風巧姬不要在風無情麵前告狀,風巧姬是乖乖聽話了,沒想到詡瞳倒是在風無情麵前假裝不經意提起她,風無情一問她的近況,這才知道她去了第六區。

“大領主傳召殿下您速速回去,莫要找借口耽擱。”四號將風無情召令的內容告訴隱月,隱月冷冷一哼,並不把自己父親的話當回事。

淩夜的病不治好,她就要留在第六區,至於她那暴怒的父親,隻好由她親愛的熠日哥哥去安撫了。

她說是不幸,卻又是幸運的。倘若她的母親並未因生下她難產而死,她即是鳳家族長女兒的女兒更是大領主最愛女人的孩子,將會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存在,可她母親因生她離世,她為風無情厭棄。

幸運便是她被熠日這同父異母的哥哥捧在手心,遇上淩夜之後,他是冷漠對她卻是特別的,熠日和淩夜便是她短暫的前一世中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

對於風無情的召令視若無睹,中土帝國除了隱月,似乎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每日的練字隊伍,薛仁心也加入了,薛仁心的字寫的極差,從小一練字他就裝糊塗不願練習,加上兒時他愛哭鬧,以至於現在字寫的就跟標點符號似的,除了本人,其他人看著隻覺是天書。

“這張怎麽樣?”薛仁心提起了手中的紙在隱月和淩夜眼前晃**。

本就被薛仁心打擾了自己和淩夜的二人世界,奈何薛仁心怎麽都趕都趕不走,他這一問,隱月立馬皺起了眉頭,“寫的不怎麽樣。”

並未因隱月的話感到挫敗,薛仁心自己再看了看手中的紙,往後一扔,埋頭又重新寫了一張,繼續問隱月他寫的怎麽樣,隱月依舊是搖頭嫌棄。

一張又一張的紙被薛仁心扔在地上,原本整潔的地麵不一會兒便鋪滿了寫著毛毛蟲爬似字體的大字。

太陽穴突突直跳,隱月見薛仁心這寫法,不以質量取勝才去數量戰術,照薛仁心這架勢,倘若她今天不點頭,薛仁心倒是可以寫一整天。

為了不被薛仁心纏著一整天,隱月在薛仁心重新提起一張展示時衝他豎起了大拇指,還裝模作樣點評了幾句,“嗯,不錯,有進步,你多練一下就像個人寫的字了。”

有進步了!隱月的話讓薛仁心很高興,他還眯著眼仔細看了一會兒,陶醉之後,薛仁心還“謙虛”地說,“一般一般,隻是字跡稍微工整些了,比不上隱月殿下您。”

你的字和我的字相提並論?那是降低我的逼格。隱月心裏在發牢騷,麵色不顯,倒是聚精會神看起淩夜寫的字來。

隻是短短半月,淩夜不管是讀書還是寫字進步的速度超乎隱月想象,隱月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天才了,沒想到淩夜更在她之上,這時淩夜的字已經有了幾分他日後字的雛形。

“我們淩夜哥哥真是厲害,學習能力超強的。”拿起淩夜練過的紙在薛仁心麵前晃了晃,隱月很是驕傲。

隻從薛仁心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就可以知曉淩夜此時字已經寫的很好了。

“可我覺著,我寫的字更有特色。”薛仁心依舊嘴硬,強說自己寫的字比不上隱月,倒是遠超淩夜的水平。

張了張嘴隱月要出口反駁,但七號敲門進來告訴她,薛戰叫她們過去,隱月便朝淩夜點點頭,幾人默契的知道,薛戰研究出了解藥。

聽著屋內淩夜壓抑的呻吟聲,隱月在門外絞著手,心情沉重。

薛爺爺告訴她,沒有“冰”的血液直接研製解藥,用製好的藥物來製成解藥,成功的概率很低,可她和淩夜還是選擇試一試,她害怕因為自己的插手,這一世的淩夜在這裏便命隕。

從沒見過隱月這樣緊張的模樣,薛仁心都有些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個連大領主的話都不放在心上的隱月殿下了。

薛仁心想說出些話安慰隱月,但實在說不出口貼心的話語,隻好講個笑話逗隱月開心,“殿下你現在莫明像在產房外等待妻子生孩子的丈夫。”

微微一笑,隱月的心依舊提在嗓子眼,隨著薛戰走出房間,更是跳的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一般。

“這小子真能忍,必成大器。”這是薛戰的言語,隱月一聽便知手術很成功,原本因緊張慘白的小臉漸漸有了血色。

而正如薛仁心所說的一樣,她就像擔憂妻子的丈夫,立馬衝進了病房看**人的狀況,隻見他半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但明顯身體脫力,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很是吃力。

“不要動,就這樣躺著,不要亂動。”隱月耐心囑咐著,心疼淩夜之餘便也在盤算著是時候回第一區了,正合適熠日也回來了,她有人給她撐腰,不至於被風無情罵的狗血淋頭。

隱月帶著人前腳一走,薛仁心便在自己爺爺麵前不要麵子的撒潑打滾起來。

原本是打算依舊遊曆各國,遊山玩水的薛仁心見隱月對淩夜的態度坐不住了,生怕自己又是離開半年,自己的地位就被淩夜這小子取代了,在薛戰麵前好說歹說,終於讓薛戰鬆口同意他去第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