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枝曾經交代過,除了宋嫻和徐昭靈自己信任的婢女之外,別人做的東西都不要吃。
徐昭靈雖然不知道沈雲枝為什麽這麽說,但還是牢牢記在了心裏。
宋清嫵的事傳出後,徐昭靈頓時感覺到不對勁。
這時,宋嫻也急匆匆的趕過來,說這幾日的湯藥中,有一碗加了東西。
幸好徐昭靈每次喝完藥,他們都留了藥渣子。
找了郎中來一瞧,確實有一袋藥渣子是有問題的,不過萬幸的是,那碗藥,徐昭靈沒有喝下去。
那日她吐得實在厲害,便沒有按照囑咐喝下去,最後自己偷偷給倒了,沒想到還救了自己和孩子一命。
而宋嫻知道這湯藥中竟然有苗疆之毒時,隻覺得渾身發冷,不可置信的說:“怎麽會這樣?”
這麽說,這事與清嫵有關?
沈雲枝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後,便沉默了下來。
思考許久後,她對宋嫻道:“母親,我覺得表姐有問題,我看我們還是好好查一查吧。”
“查什麽?”徐昭靈不懂,他們應該從哪裏入手,從哪裏查,查什麽。
“查表姐。”沈雲枝表示,“表姐為何會與苗疆的事有關?為何表姐會有這些東西,為何她從來不說?還有,她為何要害表姐和王妃?”
一連好幾個問題,眾人心裏都沒有答案。
最後還是沈青山開了口,語氣沉沉的:“查吧,就算是讓自己死心,也要死個明白。”
他們開始著手查,而夏家這邊也在馬不停蹄的查。
一月之後,夏淑妃高高興興的拿著證據帶著人質去找景崇帝,卻沒想到見他的第一眼,景崇帝就怒不可遏的打了她一巴掌。
她毫無尊嚴的跌倒在了地上時,臉上還是懵的,反應過來後,便換了委屈的嘴臉,問皇帝:“陛下為何要這樣對臣妾?臣妾哪裏做得不對嗎?”
“你還好意思問?”景崇帝冷冷的看著她,“夏氏,告訴朕,你這段時日都做了什麽?你這會兒過來找朕是為了什麽?”
夏淑妃不敢再隱瞞,趕緊把宋清嫵是苗疆女的後代的事說了。
是的,沒錯。
宋清嫵就是苗疆女的後代。
宋清嫵的母親是苗疆女,苗疆被滅了之後,她一路逃跑到了京城,因姿色不錯,便在青樓留了下來。
她擅長製毒,還會做迷惑男人的藥,將宋清嫵的父親迷得團團轉,最終成功嫁給了他。
可沒想到,宋清嫵的父親太過膽小,犯了這麽大的事,一下子隻留了宋清嫵一人。
宋清嫵隻繼承了她的一半衣缽,便被賜死了。
於是,宋清嫵便帶著她母親留給她的藥一直隨身帶著。
其中還有**,她給自己用過,如今這味流胎藥,也是出自宋清嫵母親之手。
如今夏家已經把所有關於苗疆的事情都查了個清楚。
夏淑妃說完後,便小心翼翼的看著景崇帝,她從未見過景崇帝臉色這麽難看。
“陛下?”她不明白,這本應該是件喜事才對,為何景崇帝的臉色這麽難看。
景崇帝收斂了臉色,這才淡淡問道:“你是什麽開始著手查的?”
“許……許久之前。”夏淑妃吞咽了一下口水。
“好,好得很。”景崇帝怒極反笑,“朕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了,沒想到愛妃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這麽的英明神武,不輸男子。”
即便景崇帝這樣“誇讚”她,她卻不覺得高興,隻覺得心驚。
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
幾日之後,景崇帝便下了旨意,將夏家一家,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全部斬首示眾,女子發配邊疆。
而作為宮妃的夏氏,打入冷宮,留了一條性命。
宋清嫵和南修因其罪責過重,被賜了死。
臨死前,她請求見沈雲枝一麵。
沈雲枝去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中卻悲涼。
宋清嫵原本可以和他們沈家一家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可如今卻這般模樣。
這都是宋清嫵咎由自取的後果。
看到沈雲枝來看自己,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沒想到你還是來了,說實話,我也挺意外的。”
沈雲枝看著她,眼神中的恨意還是不減。
她恨宋清嫵,卻也同情她。
“說吧,找我來幹什麽?”
“沈雲枝,我做了個夢,我夢到自己成功了,我變成了皇後,我還擁有了一切。”
沈雲枝知道,她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可是,那又怎樣呢?如今宋清嫵已經黔驢技窮了。
“沈雲枝,你知道嗎?即便姑姑和姑父對我這麽好,我也還是嫉妒你,如果沒有你,我會成為沈家的嫡女。”
“你不是。”沈雲枝淡淡道,“你這輩子不會是。”
宋清嫵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出聲:“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身上沒有流著沈家的血。”
她的母親在青樓待過,她也隻是個不知生身父親是誰的野種罷了,這件事,她從小就知道。
“你以後沒有機會再害我家人了。”沈雲枝的聲音很輕。
沈雲枝離開後,那句話還回**在宋清嫵的耳邊。
出了牢獄,沈雲枝便得到宋清嫵自殺的消息。
出了宮門,她遇見了容妍。
容妍得到了陛下的允許,已經和蘇子燁和離了,以後也被特許二嫁。
蘇子燁與其生母一同意圖謀反,私自練兵,被墨竹簫抓住了證據,一一呈給了陛下。
陛下念及容妍無辜,便準了她和離,如今她已經恢複了自由身。
“謝謝你。”容妍由衷的說,“若是沒有你,我這會兒大概是死了。”
“我們都會好好的。”沈雲枝對著她笑。
看著沈雲枝離開的背影,容妍的神色很複雜。
她沒有告訴沈雲枝,自己流掉的孩子,根本不是蘇子燁的。
不過沒關係,這件事,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
沈雲枝回到墨府,墨竹簫已經能下地了,這會兒正在喝湯。
沈雲枝回到府中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墨竹簫:“你也是重生的,而且那個裁縫店,是你的,對不對?”
聞言,墨竹簫抬頭,對她笑:“夫人,你終於知道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