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燼袖袍微動,他自腰身摘下令牌。

王府尊貴的令牌,他親手遞給她。

“拿著它。來找本王。”

他不忘大手落在她柔膩的青絲上,揉了兩把。

楚昭榮眨了眨眼,她低頭望著這塊令牌。

前世她被他囚禁,為了這個令牌想逃出王府可是費了不少的勁兒!

如今真是稀奇,他就這麽輕易給她了。

“嗯知道了。”

楚昭榮緩緩點頭,頭頂仿佛還有男人修長指腹停留的溫熱。

她心頭跳動的厲害,耳尖發熱。

這個男人,怎麽總喜歡勾引她啊。

蕭懷燼一襲黑金蟒袍隨風而動,他俊朗無儔的臉龐從容,離開楚府。

楚府下人過來找到小姐。

“三小姐,大夫人正在房內尋你。”

下人低著頭,匆匆過來稟報。

“母親尋我有何事?”

“說是為了,三小姐與攝政王一事……”

下人捏了把冷汗,暗示道:“小姐千萬別跟夫人起衝突。夫人風寒還未痊愈。”

楚昭榮深吸一口氣,她跟隨下人去見母親。

來到清幽的長廊,門外停下。

“母親。”

她低聲輕喚,聲音酸澀。

房裏頭的人說道:“進來。”

楚昭榮推門而入。

程氏“啪!”一個花瓶,頓時用力砸了過來!

花瓶四分五裂,碎在她的腳旁。

碎片不慎蹦起,擦過楚昭榮的臉龐,頓時一絲血滲出。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母親……榮兒有何錯?”

楚昭榮眼眶聚起水汽,她的秀拳緊緊捏住。

她連夢裏都哭著喊著的母親,如今見到了,為何會是這樣的場麵?

程氏滿臉沉沉,眼睛發紅。

“跪下!”

聲音顫抖,渾身如篩子般抖著。

楚昭榮咬唇,倔強道:“我不跪,犯了錯的人才要跪!”

程氏滿眼沾滿眼淚,嘴唇蒼白毫無血色,指著她,“你……你個不孝女!你難道不知那蕭懷燼是什麽人!你招惹誰不好,為何偏要招惹他!”

“他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啊,一句話就可讓我楚府株連九族!倘若有一日朝派相鬥,你以為楚家能安穩順遂?”

程氏頭一陣暈厥,手裏捏著佛珠。

楚昭榮立刻去扶,卻被程氏一把拂開!

她聲音哽咽。

“母親,蕭子燁才是我楚府的敵人!他在皇上麵前挑撥楚家與皇親的關係並非一日兩日!”

上一世的仇恨,她與蕭子燁不共戴天!

程氏深深喘著氣,說道:“好……那母親問你!日後太子是何人,日後登基的明君又是何人!攝政王與東宮必有一鬥,介時楚家如何自處?”

“你父親兩麵三刀,明麵順從攝政王,實則乃太子黨羽。日後楚家該倒向哪邊?你既已與二皇子糾葛,緣何又招惹攝政王!你豈非主動給楚家惹事……”

程氏一族,當年亦為將門。

隻可惜敗落,嫁了夫家,隻能歸依夫家,否則必是將門翹楚。

楚昭榮苦澀一笑。

“日後哪來的楚家呢。”

上一世便是信錯了人,楚家滅亡,兄長們慘死,九族皆亡。

她重活一世,便是要改變這悲劇!

楚昭榮秀眸凜凜堅定,她拿出帕子捂住自己滲血的臉,“我的婚事,我自行做主。母親不必操心。”

“糊塗啊,榮兒!他日二皇子殿下若繼位為皇,那攝政王定會被……”

“沒有這個機會!”

楚昭榮打斷了母親,她的眼睛通紅,“蕭子燁昏庸無道,他不配做明君!我既認定了蕭懷燼,此生便唯他一人。”

“母親不必多言,榮兒已經決定!”

她閉眼調息。

程氏被震得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看著自己的女兒,卻有一絲格外的陌生。

半晌,程氏歎氣。

“你不願嫁給二皇子,自有人上趕著嫁。”

說的是那衛姨娘的女兒楚芸淑。

楚昭榮冷笑一聲。

“那不正好?我楚昭榮這輩子都不會與人共侍一夫。他蕭子燁不配!我要的是心裏唯有我楚昭榮一人的男子!”

她又何嚐不是在賭。

賭蕭懷燼對她的一顆真心。

程氏苦澀道:“傻榮兒!男人都是一樣的。你難保攝政王日後不會娶側妃。你父親當年說唯我一人,還不是娶了衛姨娘?”

楚昭榮唇角微翹。

她的秀眸帶著一絲決絕。

“若有那時,我自離去。”

若他像蕭子燁一樣負了她,她會毒死他,再自裁而死。

程氏緩緩搖頭,“你自己心裏掂量吧。母親但願你賭對了人。母親希望榮兒此生,幸福順遂。”

楚昭榮眼角酸澀。

程氏心頭愧疚,撫著女兒臉上的傷。

“去找你三哥吧,他房裏有上好的藥。”

“是,母親。”

楚昭榮緩緩頷首。

推門離開。

正巧,碰見出房門的少年楚珩。

他笑得唇紅齒白,一個偷襲將妹妹整個身子抱了起來。

“哥哥的小阿榮,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他將她抱起舉高高,像小時候那樣。

楚昭榮鼻子泛酸,“三哥,放我下來。怪難為情的……”

她身子嬌小,被少年輕而易舉的抱著,滿滿都是寵溺。

楚珩笑著勾了下她挺俏的嬌鼻。

“這小臉蛋兒怎麽受傷了?哥哥瞧瞧。”

他滿眼心疼,把她的身子放下來,讓她坐在長廊木板上,低頭輕輕觸碰。

楚昭榮看著少年認真的眼睛。

“三哥,你怪我嗎?”

她咬唇,低聲道:“我要嫁給攝政王一事……”

楚珩一愣,他從身上拿出隨身帶的藥瓶,輕輕倒了藥粉抹在她臉上。

“不怪啊。”

少年皺眉道:“隻不過白便宜那攝政王了。我家小阿榮嬌俏可人兒,他年紀可比你大的多,當咱們叔都行。”

“唉。你們這些小丫頭,就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男子。圖老男人會疼人?”

楚昭榮嘴角溢出笑容。

“他應該……挺會疼人的。”

她想起自己被蕭懷燼壓在榻上索要,臉噌得火辣辣了起來。

楚珩有些不知味。

少年撇了撇嘴。

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稍有不慎被老狐狸撬了牆角,簡直氣炸了好嗎!

“對了。二哥的病情加重了。小阿榮,你有沒有別的辦法醫治?”

楚珩蹙眉,同妹妹商量。

“有。我需要找到千歲蓮為藥引。就可做藥治二哥。隻是此藥難尋。”楚昭榮遲疑道。

千歲蓮?少年尋思著。

“我怎麽記得……你未婚夫攝政王那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