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連忙推開他,生怕被大哥瞧見。
蕭懷燼眉間有一絲不悅。
很好。他幾日不尋她,她便這麽不想他碰。
“楚大將軍,此戰如何。”
他斂了袖袍,負手身後。
楚铖立時單膝著地,稟報道:“回稟攝政王!末將當日前去邊地路上,不慎掉入獵戶的捕獸陷阱裏,中了迷煙,當時渾身發軟,待了整整三日。期間有好心的農女路過,給末將吃食,待末將前去邊地時……”
“末將發現二殿下中了敵軍的埋伏!將士拚死撤退,保護二殿下回京。敵軍頭子慕容洵撤兵,稱不打糟糠狗貨,除非大啟國戰神蕭懷燼來打——”
楚铖捏了把汗,將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攝政王。
楚昭榮嘴角溢出一絲笑容。
這一句糟糠狗貨,形容的倒是恰當!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與敵國的人產生共鳴。
蕭懷燼眉頭跳動了兩瞬。
他看這小丫頭笑成這樣,她倒是得意的很麽?
“嗯,楚大將軍此行辛勞。”
他大手拍了拍楚铖的肩膀。
楚铖身子壓下了一截。
楚铖雙手一秉,跪地對蕭懷燼道:“末將不敢!末將沒能完成命令,還請攝政王責罰末將!”
“末將甚至還牽連了二殿下重傷!沒有照看好二殿下,有違攝政王囑托……”
明明不是大哥的錯,大哥卻總是攬錯自身!
楚昭榮看向蕭懷燼,男人身上的威懾,令人生畏。
“我大哥並非想如此結局,至於蕭子燁會受傷,全然是他自己作的。”
傷得好!她巴不得蕭子燁立刻死了!
蕭懷燼卻是瞥了她一眼。
他眸子緊盯著地上跪著的楚铖。
“楚大將軍。本王是該罰你。”
他的聲音透著毫不留情,冷淡道:“你雖使敵軍撤兵,但保護二殿下不利。本王這麽說,你可有意見?”
楚铖埋頭,“末將無異議!請攝政王處罰。”
楚昭榮心頭一震。
她咬唇,跪在了大哥身旁。
“既然大哥有錯,我亦有錯!我不該偽裝當今攝政王的親筆,偽造帛書。要罰便一起罰吧!”
楚昭榮跪得直挺挺,她的衣衫被風吹過。
少女的秀眉帶著凜凜果斷。
楚铖臉色微變,拉住妹妹,“小妹,莫要胡鬧!”
怎好將此事說出來?
好在他拿了玉帛便銷毀了,否則這可是不小的罪名!
楚昭榮倔強的不肯動。
縱然要罰,她要陪著大哥一起受罰!
蕭懷燼冷嗤,他淡聲道:“楚昭榮,此處沒你的事。”
他的餘光,掃向楚府外一抹鬼祟的人影。
那人影東張西望,在叢中窺探。
楚昭榮背對著身後,她酸澀道:“你答應過我,不為難我大哥的。這一仗究竟如何情形,你明明心裏也清楚……”
“蕭懷燼。”
她抬起瑩潤的水眸,看向他,“你說話不算數!”
蕭懷燼周身陰冷。
他的眉眼逐漸鷹隼。
“再說一遍。”
他深深凝著她的眼睛。
楚铖連忙拉住妹妹在身後,“懇請攝政王原諒小妹心直口快,小妹並非那個意思,她也是急於維護末將心切……”
“末將認罪!”
楚铖埋首,單膝著地,手放腰間的佩劍上。
楚昭榮心口有一股氣堵著。
她喉中腥甜,隱忍著。
“好……你要罰便罰。”她閉上眼睛,心頭苦澀。
她指望他能保楚家上下無憂,至少不會針對於楚家,可不曾想,她楚昭榮,還是信錯了人!
蕭懷燼視線落在楚府外的草叢裏。
隻見那一抹鬼祟的人影已經消失。
“楚大將軍。”他眉頭舒展,寒聲道:“本王便罰你閉門思過半月,不得出門,期間不得去軍營帶兵訓練!”
聞言,楚铖愣在了原地。
“攝政王,末將……”
“怎麽,楚大將軍想違抗本王的命令?”
蕭懷燼眸中一道寒意。
他的語氣,不容任何人質疑。
楚铖想了下,立刻起身,“不敢,末將遵令!”
看了眼自家小妹,楚铖頓時明白了攝政王的用意。
先行回房,閉門思過去了。
楚昭榮待大哥走後,她口中的腥甜一股子湧了出來。
“咳、咳咳……”
她掐著自己的喉嚨,吐了口血在地上。
麵前一雙墨錦靴出現,男人伸手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蕭懷燼打橫抱著她,往馬車裏帶。
“本王已跟尚書大人打過招呼,你今夜宿在我府上。明日送你回來。”
他依舊強勢,將她放進馬車裏。
楚昭榮全程不說話,直到馬車啟動。
兩人坐在彼此對麵,各自不出聲。
直到他冷聲開口,“你這般作踐身子,可知替你心疼的是何人。”
楚昭榮緊緊咬唇,半晌,她說道:“你要是能早些把話說清楚,我也不至於被你氣得吐血。”
她狠狠瞪他一眼。
大哥有傷在身,他又答應故意會幫她。
方才她幾乎以為他要讓人打罰大哥,她一時情急,加上心中鬱結,急火攻心,便吐了血。
蕭懷燼冷笑,“榮兒身上哪都小,氣性倒是大的很。”
楚昭榮:“……”
她要退婚!她要休夫!
他憑什麽說她身上哪都小?
“那你別碰我啊。”
楚昭榮偏過身去,臉色差極了。
不碰?
那是不可能的。
蕭懷燼還沒睡夠她。
他不過是想轉移話茬。瞧瞧,這不就成功轉移了麽。
“臉上這傷哪來的?”
“本王不在你身邊幾日,你把自己弄成這樣。楚昭榮,你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他長臂撈過她,有力將她箍住懷裏。
楚昭榮被迫坐跪在他修長的雙腿上。
隔著他單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專屬男人的氣息。
她心跳又不受控製跳動了。
“我不小心劃到的。”
她一陣心虛,偏開目光。
蕭懷燼捏著她的下巴,“不小心?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這麽好哄騙。”
他指腹落在她被劃傷的漂亮臉頰上。
索性,傷得很淺。
楚昭榮想起這事就不悅,扭過頭去,“反正跟你沒關係。”
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她忤逆了母親。
她越發掩飾,他便越想知曉內情。
“這麽說,當真與本王有關?”
蕭懷燼眉頭深擰。
他反手將她身子調換,將她壓在馬車壁上,兩人更加貼近,呼吸炙熱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