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一開,薑早下意識地往後座看去。
突然對上一雙深沉淩厲的眼眸,男人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西裝,禁欲感十足。
他翹著二郎腿,慵懶地看向窗外被淋成落湯雞般的薑早。
薑早驚訝,居然會是小叔。
“這麽好的興致,在外麵賞雨?”傅延霆語氣輕佻,似是開玩笑般。
薑早此時全身冰冷,連笑都笑不出來。
“小叔,能送我一程嗎?”薑早眉眼一彎,有些可憐。
傅延霆眼波微動,沒有說話。
但薑早知道他的意思。
這是答應了。
薑早立刻上車,她渾身濕透,不敢靠近傅延霆。
隻敢坐在車門這邊,盡量不讓雨水弄到他的身上。
坐在副駕駛的秘書立刻遞給薑早一根毛巾,“少奶奶,快擦擦吧,您這是怎麽了?”
傅延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秘書。
“你倒是勤快。”
秘書一愣,以為是總裁在誇讚自己,就笑了下。
結果被傅延霆一個眼刀飛過去,他傻眼了。
“小叔……”
傅延霆冷睨著她,語氣生硬:“如果你想說工作的事情,那就免了。”
薑早一怔,著急道:“小叔,算我求你了,我是真的想工作,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她語氣誠懇,一臉真誠。
傅延霆不由得看著她,薑早的身上全都濕透了,胸前露出大好春光。
他下意識躲避。
隻是移開眼之前,腦海裏薑早倔強又堅定的表情揮之不去。
“你……就那麽想去工作,給我個理由。”傅延霆聲音散漫。
薑早眉頭一鬆,“我想去工作,我不想在家裏當蛀蟲,我不想靠著傅明宇養活。”
“小叔你事業有成,做什麽都成功,你是無法了解我的,傅明宇說這個全職主婦很好,不讓我去工作,還說我在家裏享福。”
“我打賭,要是他肯換過來,肯定會比在公司累一萬倍,我不想未來沒有指望,過著朝別人伸手的日子,尤其那個人還不愛我。”
傅延霆有些動容。
他看了眼薑早,冷峻嚴肅的表情一鬆,歎了口氣:“真是輸給你了。”
薑早猛的抬頭,表情逐漸化為激動。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你的身份證拿到手,並且向我證明,你是一個好員工,我才會讓盛華錄取你。”
“謝謝小叔,我會做到的。”薑早喜極而泣。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高興過,從來沒有。
傅延霆看著她,不由得嘴角一勾。
隻是很快,那抹痕跡便消散下去。
那晚回去之後,薑早睡不著。
她是高興得說不著。
女人嘛,還得搞事業,這多快樂啊!
隻是第二天剛起。
薑早感覺昏昏沉沉的。
她一摸頭,燙得她猛縮。
人高興久了,果然是要被老天製裁的。
她居然發燒了。
薑早往旁邊一看,身邊的位置早已涼透。
傅明宇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男人說的話果然是放屁。
突然,老板打來電話,讓薑早趕緊來上班。
“我知道了,老板,我馬上過去。”薑早連連稱是。
說是這麽說,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精神,整個人像是被木棍狠狠地打了一下頭。
意識模糊,難受得要命。
“小辰,你在嗎,小辰?”
“給媽媽拿杯水好不好,我發燒了。”
薑早叫著傅小辰的名字,以往這個時間點他早就起來了。
她連續喊了五分多鍾,傅小辰才不情願地過來。
“幹什麽,我在讀書呢,考不上盛京大學你負責啊!”傅小辰不耐煩地說。
他雖然才四歲,但是說起狠話來絲毫不遜成年人。
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他覺得自己這個媽媽太礙事。
“我發燒了,你幫我拿杯水吧。”薑早現在很難受,近乎渴求道。
本以為這點小事他會幫忙。
可誰知傅小辰卻冷笑一聲:“得了吧,這種招數在你生日的時候你就用過了,爸爸不會上當,我也不會了。”
“你要是再吵,我就把我昨天看到你被一個男的送回來的事情,告訴爸爸,讓他和你離婚!”
他轉身離開,任憑薑早怎麽呼喊都不回頭。
似乎身後的不是親生母親。
而是殺母仇人。
傅小辰回到臥室,嘴裏碎碎念。
“真是無語了,爸爸怎麽會娶這種女人,和初初阿姨簡直沒法比,每天都演戲,真是煩死了。”
傅小辰沒有關門。
所以薑早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傅小辰畢竟是她的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說不心痛那是假的。
可是有什麽用,傅明宇早就把他“變成”林雨初的孩子了。
薑早咽下內心的苦澀,她給傅明宇打去電話。
不管打了多少個,他都沒有接。
薑早想起了前世被虐殺的時候,傅明宇也是不接電話。
和現在一樣。
薑早隻能靠自己了,她想起家裏還有止熱帖,她貼在額頭上。
薑早拖著疲倦的身體出去買了藥,吃上總算好受了些。
“你怎麽感覺身體不太好,要不今天你回去吧。”老板看著她蒼白的臉說。
薑早搖搖頭:“算了老板,我沒事的。”
還是賺錢重要。
等拿回自己的身份證,就解脫了。
她沒有力氣化醜妝,隻是簡單地帶了個口罩。
所幸老板沒有仔細辨別。
“那好吧,今天你就負責送酒,光送二樓的就行了,其餘的你不用幹了。”
薑早知道這是老板好心給她派輕鬆的活。
她向老板道謝,立刻就去幹活了。
“老板,你為什麽對她這麽好,不就是一個服務員嗎。”一邊的男接待有些嫉妒地問。
老板見他這麽沒腦子,氣得他打了他的頭一下。
“笨蛋,上次傅三爺來你沒看到,有哪個女人能讓傅三爺這樣對待,假以時日,她肯定能嫁入豪門,你啊以後別得罪啊。”
幾個小時後。
薑早滿臉發紅,背靠在牆上滑落,眼前模糊一片,頭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她在心裏怒罵傅明宇無情無義。
竟然將她拋棄在半路,自己去和林雨初約會。
實在沒良心。
“早早,219包廂送酒。”有人遠遠地叫她。
薑早下意識起來,搬著酒就去包廂。
這是今天最後一躺。
她等會就去醫院。
真的快不行了。
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包廂,裏麵的貴族公子哥和眾位名媛們笑成一團。
薑早默默地倒酒,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病吧,你長著眼睛幹什麽的,這可是我新買的裙子!”
突然,薑早不小心弄髒了一個女生的裙子上。
她大叫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薑早立刻道歉:“抱歉,是我不好,我給您擦擦。”
“要死啊,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女生推開薑早。
她嫌棄地看著薑早,這種服務員最髒了。
“我給您寫一張欠條,我回去就湊錢給您。”薑早聲音軟趴無力。
趙心月冷笑:“就你,還打欠條?”
“安寧,你怎麽看?”
傅安寧朝著這裏走過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逼近。
噠噠噠……
薑早突然冒了一身冷汗,傅安寧一把扯下她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