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她氣?

秦蘇蘇一雙杏眸染盡水波,細眉微微攏起。

一邊聽取江澈的建議往上走,一邊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難道是因為她在餐桌上,讓徐思佳出醜的事,惹惱到霍庭風?

可在秦蘇蘇眼裏,霍庭風是那種冷漠至極的男人,又怎麽會因為她,傷害到徐思佳而生氣呢?

腦海裏不斷的生出念頭,又不斷的她否定。

直到她走到霍庭風的房門時,房門從裏麵被人打開,走出來的封伯,抬眼看到她。

秦蘇蘇朝他客氣一笑,小聲的問道:“三爺,他在房間做什麽呢?”

封伯搖搖頭,眉間輕皺著,拉著她走至一邊,低聲開口:“三爺今天不是跟你,一起出去吃飯嗎?怎麽回來不開心的樣子?”

秦蘇蘇的尾指卷著發梢,靈動的眸子裏朦著一層淺淺淡淡光暈,粉唇輕撅:“我也不知道,這不是來問三爺原因了嗎?”

隻見封伯又是惋惜,又是無奈的搖搖頭,伸出起皺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欲言又止。

“封伯,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嘛。”秦蘇蘇被他吊著胃口,杏眸緊緊的盯著他。

封伯鬆開手,悠長的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三爺今天會很開心。”

“為什麽這麽說?”秦蘇蘇困惑的挑著眉頭。

她一直認為,霍庭風的秉性太過於冰冷,哪裏還能看到他開心的模樣。

更不明白,封伯這話是什麽意思。

封伯重重的沉口氣,目光沉沉的望去霍庭風的房間,猶豫了會兒,才壓低聲音娓娓道來。

“今天早上,我進房間送早餐的時候,看到三爺特意噴了點香水,我還不知他今天要見誰,他出門後,我才知道是與你吃飯。”

說到這裏,封伯便止住了話頭,無奈的開口:“唉,可能是我想多了,秦小姐要進去找三爺,便去吧,我要下去忙了。”

“嗯。”秦蘇蘇愣愣的點頭。

當即心下一片波瀾,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來,都是她當貓時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說不上來是好的滋味,還是壞的滋味。

一個人站在樓道半晌,才緩緩進到霍庭風的房間。

抬眼,便看到他坐在沙發邊上,斯文優雅的喝著藥湯。

秦蘇蘇心裏五味雜糧,望著他冷漠的背影,實在是想不出,他居然會為了今天的吃飯,特意噴香水。

別的男人噴香水,可能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品味,或者因為習慣。

而霍庭風噴香水,她隻能想到的一點,是因為他想掩蓋,身上的藥香味。

仔細想來,今天她雖然痛快的反擊過徐思佳,可是好像並沒有,讓霍庭風吃得開心。

無端的,她那顆括燥不安的心髒,泛泛平靜低沉下來。

她朝著霍庭風靠近,腳步輕得如微風,不動聲色的來到他的身邊。

“三爺。”

正在喝湯的霍庭風,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將湯碗撇到一邊,也不說話。

“你在生我氣嗎?”她試探的問道,聲音輕柔至偏奶。

他欣長的身軀靠到沙發上,聲音玄寒:“出去。”

那聲線冷得一如,他今天跟徐思佳說話的口氣。

頓時,秦蘇蘇細眉一攏,心裏湧出不爽的滋味。

原本她以為,自己與其他女人,對於霍庭風而言,是有那麽一點點特別的。

可此時混身裹著冰冷氣息的他,傾刻之間,拉開了他們兩人千重山的距離。

她恍然間發覺,其實自己與其他女人,無一差別。

一想到這,秦蘇蘇心裏像是堵了一口氣,複而想到他擅自離開餐廳,都不曾想要通知她。

便讓她更加的不開心,一雙杏眸裏漸漸湧上零星的銳色,不管不顧的坐到沙發上。

“我不出去,你還沒有給我個解釋。”

“解釋?”霍庭風冷清的聲線微揚,尾音轉上帶著慍怒。

秦蘇蘇貓大爺的性子上來,也不好對付的主,雙腿盤到沙發上,根本不畏懼霍庭風。

“今天我們約好一起吃飯,而且還是我請你,你有事要走,不應該跟東道主打個招呼嗎?”

他涔薄的唇一翕一合間,泛著近乎冰冷的聲線:“是我買的單。”

秦蘇蘇喉頭一滯,甚至覺得他買單,也隻是為了分清,與她之間的關係。

換句話說,就是他反悔,今天與她吃飯的約定。

這種被接受,又被推開的感覺,實在是糟糕。

秦蘇蘇猛得轉過頭來,白裏透紅的雪肌上,帶著點點氣惱的緋紅,水靈的杏眸鼓得圓圓的,黑白分明的瞳仁裏,彌漫著淡淡的幽光。

“那也是我提出來,你也答應跟我一起吃飯,最後不歡而散,鬧哪出?”

話落,霍庭風亦側過身子來,兩人之間,忽然就拉近了距離般。

彼此瞬間隻存在於,對方的眼眸中。

霍庭風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瞳仁,散發著純粹的色澤,清晰無比的映出她的臉。

那份目光驀然間,被燈光渲染得有幾分炙熱,眸間湧起的濃霧另人心裏發慌。

秦蘇蘇心底一沉,不由自主的想要避開目光,好似在他的注視下,察覺到錯誤。

她的閃躲,被霍庭風捕捉住,大手迅速的扼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過來。

他隻是想讓她看著他,卻不想力道過大,直接將她拉到了懷裏。

“三爺!”秦蘇蘇略顯驚慌的輕喚,被他周身冷漠的氣場給震懾住。

而霍庭風眸色一沉,順勢抱住她,不讓她避開。

聲線依舊如冰,甚至染著幾分薄怒:“這話應該是我問你,說好一起吃飯,可你又做了什麽?”

聞言,秦蘇蘇眉頭一攏,心裏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在包廂裏,為難徐思佳的事。

難道是說,三爺因為這事,而生氣?

為了徐思佳?

思及此,秦蘇蘇胸腔被壓得沉悶一片,杏眸中的火光愈湧愈濃。

她也不在意,自己還被他圈在懷裏,仰著腦袋直視著,他那薄怒的黑眸。

粉唇掀開,細眉緊攏,毫不示弱並攜著幾分倔強:“難道你是因為我捉弄徐思佳,心疼了嗎?”

可說起來,是徐思佳先招惹她,她隻不過是反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