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小路上。

兩人是輪換著開車的,秦蘇蘇剛換到副駕駛座上,身子向後靠著,懶懶的拿出手機,跟江澈發消息聊天。

江澈問她們去哪了,家裏正在分中秋禮物。

她頓時杏眸一亮,手指飛快的回著:發的什麽禮物?

不出幾少,屏幕上跳出消息:一些好吃的,數量有限,你們不在家,就要分給傭人了。

她隻覺心間一痛,仿佛錯過了一個億:給我們留份!

對話框上閃出,兩個冰冷的文字:不要。

阿西吧……

秦蘇蘇腦袋往後仰了仰,耷拉著眼簾,略帶沮喪的望去窗外。

原來家裏,還會發中秋禮物,還是吃的東西。

按霍家這種大格局,以三爺這財大氣粗的老板來看,應該是很昂貴、很好吃的東西吧。

思及此,她便越發的沒勁,杏眸中光芒甚弱。

忽然一隻秀氣的手,橫過來一瓶飲料。

與此同時,車內響起喬茶茶婉轉的聲音:“不好意思,路途是有點遠,是不是累到啦?”

“沒有。”秦蘇蘇轉過頭來,朝著揚起唇笑了笑。

“先喝點水吧。”

聞言,秦蘇蘇才垂眸看去,她手中的飲料。

伸手接過來後,隻輕輕擰開瓶蓋,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正在專心看著路況的喬茶茶,眼角的餘光將她動作收在眼底,出聲笑問:“怎麽,不喜歡這種飲料嗎?”

“不是,就是還不渴。”她隨口答著,又拿起手機劃拉著界麵。

可喬茶茶細眉微微擰起幾分,眼眸光澤微轉,抿唇又接著道。

“還是喝點吧,醫學研究,每個人一天都要保持,正常的水量攝入,不然路還長,免得你後麵越發的疲勞。”

秦蘇蘇一雙遠山黛眉,隨之輕摒,杏眸中閃著幾分困惑,看去喬茶茶。

為什麽表姐,總是非要自己喝水啊。

“我等會兒喝。”她依舊堅持。

喬茶茶眼眸頻眨,眼底一縷閃躲心虛的微光,稍縱即逝。

可秦蘇蘇心思何等細膩,這天下間,怕隻有霍三爺的眼神,她琢磨不透。

他人的,不論多小的動作與眼神轉變,隻要她想捕捉,都能成功。

可她仍不明白,為何表姐會如此不自然。

天生敏感的第六感,讓她下意識的警惕起來,拿起飲料瓶看了看。

隻是一瓶,很普通的荔枝味飲料,透白的飲料在玻璃瓶裏,散發著微微的細澤。

“還是先喝一口吧,開車兩個小時,你都沒有喝過水。”

表姐的一再勸說,讓她越發的困惑不解。

第一時間,她根本沒有想過,表姐對她會有什麽壞心。

隻是覺得表姐很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

而且,她感覺要是再堅持不喝,顯得好像很不給表姐麵子。

便妥協的點點頭,擰開瓶蓋,將飲料遞之嘴邊。

杏眸裏瀲灩著微光,帶著一絲狡黠之意,通過手機的反光,緊緊的盯著表姐的表情。

果然,就在她作勢要喝下去時,手機屏幕裏,映著的喬茶茶趁她不注意,轉過頭來,迫切的望了她一眼。

正是這眼迫切,讓秦蘇蘇心生警惕。

腦海裏閃出前幾日,與哥哥通話裏的記憶,似乎有提及昏迷藥劑。

剛閃出這個念頭,她自己都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秦蘇蘇,你在想什麽呢。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所了解的表姐,是一個專攻醫術的優秀醫者。

不僅能力出眾,而且醫者仁心,對三爺盡心盡責。

甚至有時半夜,看到她還在電腦前,為三爺的腿做功課。

那種程度,連秦蘇蘇都自愧不如。

這樣優秀的表姐,怎麽會把昏迷藥劑,用到自己身上呢?

正當她強行灌輸觀念時,心裏出自本能的一根弦,卻在拉扯著她。

一時間,有兩個聲音,在她耳裏響起。

表姐隻是關心你,怕你會疲勞,才好意讓你補充水。

可剛剛表姐那個眼神,分明是些奇怪,這水肯定有問題。

片刻之間,她的大腦,就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到最後她的目光掃至右手,手腕上係著的銀絲手鏈。

當即,一抹精光在她眸中閃過,粉唇輕揚幾分。

臉上露出幹淨天真的笑意,先應了下來:“好啦,我聽你的,先喝點。”

聞言,喬茶茶暗暗鬆一口氣,嘴角輕抿著笑了笑:“嗯。”

不知是不是因為秦蘇蘇,沒有看慣她化全妝的模樣,總覺得她笑起來,別有深意。

秦蘇蘇雖應了下來,卻沒有急著立馬喝下去,牙齒輕咬著瓶口,手指在手機上發消息。

對話框的對象,還是之前聊天的江澈。

麻煩跟上我的定位,要是半個小時後,我沒回你消息,就來找我。

雖然猜測這瓶飲料,沒太多名堂。

可經過太多事件的她,還是謹慎居上。

要是沒事,半個小時後,無事發生。

她給江澈報個平安,也不算礙事。

發完消息後,她才喝了一口飲料,又接著轉頭看去窗外。

窗外都是荒蕪的田地,沒有看到農作物,大多都是荒草雜生,借著秋日望去。

讓人徒生幾分蒼涼感,好像這處地方,與城市隔絕,不聞煙火。

莫約過了十來分鍾,秦蘇蘇終於看到,不遠處有個荒廢的工廠廢墟。

突兀的橫在田梗之間,透著濃濃廢棄工業的氣息。

“那是什麽啊?”她的腦袋靠在椅背上,漸漸有絲無力。

但這種無力,來得不算突然,是慢慢滲入骨髓的。

就好像是沒睡好,心緒平緩發著半會兒呆,就會犯困的那種無力感。

所以她並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隻是想要坐直身子時。

刹那間,天旋地轉,腦海一陣強烈的眩暈感,重重襲來,讓她直都直不起後背來。

而還在開車的喬茶茶,垂眸撇了一眼,車載上麵的時間。

已經過去十分鍾,藥效該發揮了。

沒有聽到表姐的聲音,她便立馬意識到不對勁,杏眸猛睜看去表姐。

隻見到表姐的側臉,麵無表情,朱唇不曾張開。

看來飲料的確,被表姐做了手腳,驚慌之餘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表姐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