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眉輕輕皺了一下。
猶豫了幾秒,還是靠近了她。
留下了一定的距離,這才彎腰看她,低沉的嗓音透著些許關心:“這位小姐,你好像不太舒服,怎麽了?”
秦蘇蘇抬眸看他,走廊有些昏暗,她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他眉宇間英挺深邃,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很清爽。
他的聲音也醇厚好聽,讓她心裏莫名升起了一種難言而喻的親切感。
她動了動唇,說不出話來。
胃裏很難受,頭暈眼花,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恐慌,仿佛回到了前世,正流浪在街頭,那饑餓的滋味讓她痛苦。
一雙杏眼裏噙著瑩瑩淚水:“可以給我一塊蛋糕嗎?”
她或許真的又餓了。
吃了蛋糕就會好起來。
對上她的眼眸,男人感覺到了一絲絲未知的熟悉感,仿佛曾經見過,左心房的位置輕輕一疼。
他說:“好。”
他站了起來,向外走。
秦蘇蘇回頭,就看到他高大的背影,雖然很模糊,卻讓她害怕的心,有了一點點安全感,這樣奇妙的感覺,是曾經從未有過的。
隻見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恭敬的頷首:“顧三先生,有什麽吩咐?”
“給後麵那位小姐送些蛋糕,如果她還是不舒服,送她去醫院。”
“是。”
秦蘇蘇感覺耳邊一陣嗡嗡響,她甩了甩頭,想讓自己頭腦清晰一些,等他再次側過頭想要看清他時,他已經離開了。
她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將蛋糕遞給她:“你可能有低血糖,吃塊蛋糕應該就好了。”
秦蘇蘇一連吃了好幾個,胃裏那一股難受感漸漸消失了,頭還是暈乎乎的,卻比之前好了許多,能思考問題了。
“這位小哥,剛剛那個人是誰?”
“他是顧老爺子第一任夫人生下的兒子,顧慈先生,排行老三。”
秦蘇蘇呢喃著他的名字:“顧慈……”
顧慈……
為什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見她眸色渙散,有些呆呆的模樣,服務生想起顧慈先生說的話,又問:“這位小姐,你好些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秦蘇蘇收回了思緒,搖了搖頭,從他的托盤裏拿出了一塊蛋糕:“你說的對,我這是低血糖,吃了蛋糕就能好,你先去忙吧。”
“是。”
服務生走了之後,她兩口吃完了一個蛋糕。
胃裏那一股難受並沒有完全消失,隻是被壓下了幾分,好受一些。
但是頭腦太昏沉了,避免出醜丟了江澈的臉,她得回山莊才行。
剛從走廊走出來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徐思佳。
“蘇蘇。”
秦蘇蘇看向她,皮笑肉不笑:“徐小姐,謝謝你為我解圍。”
說是解圍,其實是將她推入更黑暗的深淵。
“你既然是江先生的女朋友,,我幫你也是幫自己人,隻是,沒想到,你們在談戀愛,看來,夭夭真是不把我當好姐妹,這麽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
她話語間親呢無比,卻作得要命。
秦蘇蘇不以為然,笑容透著幾分疏離,一雙圓圓的眼眸裏有了些鋒芒,俏皮的一挑眉:“徐小姐,我隻是覺得這件事不太重要,放心,等我成了霍三爺的未婚妻,就有必要再告訴你了。”
徐思佳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神色震驚,以為聽錯了,微微皺了皺眉:“你說什麽?”
“我知道徐小姐聽見了,不用再明知故問。”
徐思佳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她以為這個女人會畏懼她三分,卻不想,她像之前那樣看似聽話,說出的話,卻很膈應。
短暫的愣怔後,又笑了,有些嘲諷的意味:“二小姐太高估自己了。”
“高估與否,徐小姐想一下江哥哥的救場……”
說著,她朝徐思佳走進了,每一步很乖,但步伐間的高傲,卻是別人學不來的。
直到走到徐思佳身側擦肩時,她才懶魅一笑:“你比我清楚,三爺若不點頭,江哥哥怎麽敢?”
徐思佳心裏猛然一顫。
秦蘇蘇居然公然與她叫囂,好大的膽子!
等她回過頭,就見秦蘇蘇走到了風哥的身邊,她淺淺媚笑,模樣嬌俏,挽著江澈的手,成了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都目送著她們,一直到門口才離開了視線之內。
她很想追出去,但身份不允許。
霍庭風可以不等顧爺爺出來就走,因為他們之前已經單獨見過,她卻不能,因為父親在國外無法趕來,她代表著徐家,不能做出任何失禮的事。
她麵帶微笑,還是眾人心中的第一名媛,一言一笑,讓女人羨慕,男人臣服。
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撕裂的疼痛,手掌心掐出了許多印記。
秦蘇蘇……
她是唯一一個讓她有了危險感的女人。
既然有了危險感,那麽,就除掉她!
秦蘇蘇上車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離開紙醉金迷的宴會,連呼吸都變得自由了。
隻是,關於男朋友的事……
她看向身側的霍庭風,他靠在皮革座椅上,閉上眼,安靜得有些清冷。
不過,霍庭風真的很有魅力,也難怪會讓徐思佳那惡女人如此喜歡。
尤其是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顯得輪廓的深邃,性感的下頜線完美無缺,下巴到脖子那一條線條性感無比,尤其是凸起的喉結……
忽然,他喉結上下一動。
她眸色一燙,莫名感覺到氣息變得很炙熱。
這喉結真的好性感,好想咬一口……
“看夠了?”
忽然,他清洌如風的聲音響起,在狹小的空間裏無法散去,鑽入了她的耳膜。
她認為應該抽離視線,此刻肢體不聽大腦的命令,就這麽盯著。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口幹舌燥,輕輕舔了舔上半嘴唇,迷迷糊糊的說:“霍庭風……”
前車的江澈隻覺得頭皮一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秦蘇蘇整個人都撲了過去,嚇得他差點將車開進溝裏。
霍庭風深褐色瞳孔一寒,氣息越發冷攝,皺眉:“你喝酒了?”
在宴會場裏還好,此刻走出來吹了點風,白酒的後勁來了,她根本無法駕馭,隻覺得腦子被漿糊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兒眨啊眨啊眨。
她又舔了舔嘴唇,才迷迷糊糊的說:“霍庭風,你是我見過最帥的大公貓~”
砰——
猛地一聲響,終於,江澈把車輪開進了一個大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