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茶茶從未想過,她會有一天,在霍庭風的麵前,崩潰失態。

可是她更沒有想過,霍庭風為了秦蘇蘇,可以連腿都不要。

那她這些日子來,這些年頭來,苦心學習,調養,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什麽呢?

她已沒有力氣,沒有精心去思考,去深究。

借著江澈的力道站起來,腳步沉緩的往門外去。

算了,一片癡心好意,又有什麽用呢。

在霍庭風心裏,哪抵得上,秦蘇蘇一個皺眉?

兩人走到門口時,江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昏迷的秦蘇蘇。

抬眼看去霍庭風,溫聲道:“我先送她回房間,等下再來抱蘇蘇回房。”

“不用了,今天晚上,我看著她。”霍庭風淡然的說著,黑眸沉而緩的落到沙發上。

喬茶茶的所言一切,他都絲毫不為所動,瞳心中從頭到尾,隻映著沙發那人。

聞言,江澈還沒出聲,隻感覺身邊扶著的喬茶茶,瞬間身子一栽,腳步一晃。

接著就看到,她好似低頭淒苦的笑了笑。

江澈不太明白她的笑,是什麽意思。

身為醫生的江澈,能理解那種,醫生對病人極其負責,而病人自身,不注重的氣憤與無奈。

而她似乎,不僅僅是,出於醫生對病人的心態。

隨著他們離開,房間裏的霍庭風,轉身到書桌邊,打電話叫阿婭上來。

沒多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進來的阿婭誠恐誠慌的,連頭也不敢抬。

“三爺。”

家裏傭人,沒人敢進霍庭風的房門,平時隻有封伯跟秦小姐進。

她算是頭一個,進霍庭風房間的傭人,心裏何其緊張。

“幫秦小姐,把身上濕衣服換下。”冷清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帶著絲絲寒意。

阿婭不敢多看房間的東西,悶著頭走到沙發邊上,扶著秦蘇蘇就換了身睡衣。

換好時,看去霍庭風,隻見他正坐在陽台邊上,正背著她們。

“換好了,三爺。”

“嗯,出去吧。”

“好。”

阿婭腳步匆匆,感覺這個房間的空氣,比別處都冷上太多。

臨走之際,把房門輕輕合上。

霍庭風轉過身子來,把沙發上的秦蘇蘇,抱在懷裏,借著輪椅到了**。

懷裏的她,身子冰冷一片,如先前滾燙天差地別,霍庭風將她輕輕放在**,動作輕緩。

轉而,抬起一雙漆黑如深淵的眸,瞧去她潔白無暇的臉,臉頰兩側沾著些許發絲,顯得她的俏臉,更加消瘦靈動。

霍庭風伸手幫她,撥開臉上的發絲,指尖觸到她臉,亦是冰涼如水。

他漆黑的眉心漸漸攏了起來,又將被子幫她蓋得嚴嚴實實的,轉手把空調關掉。

這才合著衣服,拉開被子準備上床,雙腿垂下那瞬,他感覺到雙腿變重了很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腿怎麽樣了。

不過轉瞬,他若無其事的上了床,拉過被子躺下。

身邊的人兒,均勻平穩的呼吸,就清晰無比的,響在他的耳側。

他沒有急著關燈,而是轉過頭來,麵朝著秦蘇蘇。

她亦是麵朝著他的,兩人彼此的呼吸,起伏著糾纏在一起。

其實他們兩人,不算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按理來說不會太過於悸動。

可是對於霍庭風來說,前兩次他沒像這次,清楚的知道。

身邊的秦蘇蘇,到底是哪種,致命的存在。

光是稍稍回想,之前在房間裏發生的事,足以讓霍庭風,喉頭發緊。

差一點,就差一點……

不過,也算還好吧……

夜深如墨,床榻兩人相對而眠。

次日,天空剛翻起一絲魚肚白,房間裏的光線漸漸亮起來。

睡了一場好覺的秦蘇蘇,緩緩睜開杏眸時,盯著潔白的天花板,不由的有些發怔。

呃?

房間天花板,好像不是純白來著。

她詫異的攏著小腦袋,扶著枕頭坐起身來,腦袋又是一陣昏沉,昨晚上所有的記憶,全部如潮水般湧來。

她記起,她對霍庭風又是扒衣服,又是強吻。

甚至還主動去吻他的脖子……

天啊,不就是**裸的耍流氓嗎?

榕城裏,親到鼎鼎大名的霍庭風,她應該是第一人吧?

可她絲毫,開心得意不起來,隻恨不得腦海裏的記憶,全部消失。

然而,她忽然杏眸一怔,想起最重要的問題來。

她好像……似乎還睡在霍庭風的房間?

思及此,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僵硬緩慢的轉動著小腦袋,偷偷瞄去身側。

祈禱著,霍庭風還沒有醒來。

可當她目光觸及,身側那張冷俊麵容時,卻不偏不倚的正中,他那雙浩瀚星眸。

她的胸腔猛然咯噠一下,隨即訕訕的笑了笑:“你……你什麽時候醒的啊?”

她開口極力保持的自然,好似隻在問,今天天氣如何般。

他扶著枕頭跟著坐起來,淡淡的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房間的空氣變得異常焦灼,明明清晨氣溫有些偏冷,可她覺得額頭上,竟開始沁出汗珠來。

若是她睡在外麵,說不定還能當無事發生,趁著霍庭風不說話,不動聲色的溜出去。

可偏生,她睡在裏麵,要出去還得越過,他的身子。

這……

不得已,她隻好硬著頭皮,提起昨天晚上的事。

不管怎麽說,道歉還是要的。

“那個……”她粉唇輕啟,低低的吐出氣息來:“三爺,昨天晚上的事……”

才說了兩句,她便感覺臉頰溫度漸漲,不由的撇開目光,聲音更低:“沒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吧?”

聞言,他懶懶的掀開眼簾,漆黑的眸裏帶著零星的微光,溫溫淡淡的,不沾情緒的看去她。

好像在回答她,又好似在反問她。

那目光盯得她後背發涼,她下意識的,咽咽口水:“我知道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那也不是我故意為之,我當時是沒有意識的,所以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他黑眸瞬間沉入穀底,驀然開口,聲音平靜,乍聽之下,卻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楚,轉瞬又消失不見。

“不要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