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顧慈回國,檢查出來生病後,家裏傭人一大部分,都被葉曦放假。

隻留下幾個,可靠的傭人在家,所以照顧偌大的顧家裏,傭人顯得人手不足。

畢竟平時十幾人的工作量,現在隻有兩三個人在做。

秦蘇蘇在大廳轉了兩圈,才看到一個傭人,端著一盆手洗衣服,正準備往後院去。

急忙上前,出聲問道:“你好,你知道地庫在哪嗎?”

傭人急著洗衣服,然後還要出去買食材,準備中飯。

也沒多想,開口直言:“在右邊小棟那邊,你走過去,就能看到有個木板蓋,拉開就能進去了。”

“好,謝謝。”秦蘇蘇客氣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往外走去。

傭人繼續,朝著後院走去,走了沒兩步,停了下來。

回頭望了眼大門,隻見秦蘇蘇的身影漸漸縮小,距離有些遠。

本想提醒她幾句的,又隻好咽了回去,心裏還納悶,她要去地庫做什麽。

而秦蘇蘇出了前門,繞過一顆大樹,終於看到單獨的小棟。

走近一看,果然地麵上,有一聲木板蓋。

上麵有小棟屋簷的遮蓋,所以木板蓋,不怎麽見風雨,隻堆積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幾日沒人來清掃般,更不像有人經常出入。

不過,筆墨這種東西,現代人也很少用,放在地庫裏,也算正常。

秦蘇蘇自顧自的卷起袖口,蹲下去端開木板蓋,就聞到一股子衝鼻的悶塵味。

她皺了皺挺翹的鼻尖,拿出一張紙巾捂住口鼻,候了會兒。

等裏麵的空氣,流通了些後,才沿著木梯緩緩下去。

大概有二十階樓梯,目測低庫有五六米左右,剛一落地就能摸到,木梯邊上有根細繩。

輕輕一拉,“嗒”的一聲, 濃黃的燈光亮起,混著上方的日光。

將地庫整體,顯現在她眼前,是很普通簡單的地庫,幹燥有些不透風,能很好的保持食物之類的。

一眼掃去,隻能看到角落裏,擺了幾箱木桶酒。

哪裏有什麽筆墨之類的東西?

她索性直接跳下樓梯,站在中間環顧下地庫,卻聽到,在燈光陰影處的地方,傳來吱吱的聲音。

開始還是一聲兩聲細微的,會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是漸漸的,吱吱的聲音越來越大,堆著木桶的地方,也咚咚的響了兩聲,像什麽小物體跑動,撞到木桶般。

幽靜狹小的地庫裏,這些細碎的聲音,如同躲在黑暗處的怪物,發出未知的聲響,足以讓一個膽小的女生,膽寒害怕。

咚——

木梯連接處的上方,忽然傳來一聲聲響,驚得秦蘇蘇心尖一跳。

緊接著,地庫裏麵,日光消失,隻有燈光的光線。

秦蘇蘇細眉一攏,抬頭一看。

上方的蓋子被人蓋上了,她隻好沿著木梯上去,用力推了推。

先前她搬開木板蓋時,知道木板蓋外麵,是沒有栓鎖的。

人在裏麵,隻要用力一推,木板蓋就會挪開。

可她一邊推了好幾下,木板蓋紋絲不動,像是有重物壓在上麵。

“有人嗎?”她出聲喚了幾句,怕是哪個傭人,隨手把木板蓋蓋上。

一邊叫著,一邊用力錘了錘木板。

沒叫到人應她,倒是把木板縫隙裏的灰塵,都錘落下來,洋洋灑灑落了她一臉。

給她嗆得直咳:“咳咳咳……”

而木板蓋上麵,正站著一位身材嬌好的女人,一米六七的身高,體重也有一百一左右。

就算木板蓋下麵,不是秦蘇蘇,是個身強低壯的男人,怕也難以推開木板。

沈予拿出手機,心情頗好的刷著實時新聞,微藍的眸子,似藍寶石般剔透明亮,噙著狡猾的笑意,分外明顯。

早上起來跑步時,正好碰到有人也在晨跑。

那人見她長相氣質不錯,便上前來搭訕,正巧說到,最近這片老鼠,不知為何增多。

而這片的別墅建築結構,全都是相同的,所以就問到她,住在哪片,家中地庫有沒有老鼠。

所以她回來的時候,就留意了下顧家院子,還真發現有個地庫。

於是,她就趁葉曦跟顧北喬不在,把秦蘇蘇叫到地庫去。

現在這個年代,哪個小女生,不怕老鼠的。

讓她好好在地庫裏呆一呆,嚇到了就安分了,說不定哭著要回學校。

可她隻聽到,秦蘇蘇喚了幾句,接著也沒有聽到,想像中受到驚嚇的聲音。

怎麽回事?

沈予眼中笑意漸漸斂去,眉頭輕攏著,蹲下身子趴在木板上,聽著裏麵的動靜。

剛側過耳朵,就聽到裏麵,吱吱吱的聲音,連綿不絕,還混著老鼠跑動的聲音。

好像地庫,正是飼養老鼠的窩般,光是聽著這聲音,就讓人心裏發麻。

可是除去老鼠的動靜外,再無其他動靜。

秦蘇蘇呢?

不會是嚇暈過去了吧?

思及此,沈予紅唇勾了勾,站起來從木板上,緩步下來。

然後用腳尖踢開木板,彎著身子,往地庫裏望了望。

地庫的燈還是亮的,她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地庫的中間。

盤腿而坐的少女,正低著頭,如海藻般的長發,順著她的肩膀披著,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而少女的四周,有四五隻老鼠,聽到木板上方的動靜,那些老鼠也不怕,仍繞著少女的身邊,像是模仿人類,在朝拜神聖般。

這場景,看得沈予直皺眉頭,她都從未見過,人類跟老鼠,相處和諧的畫麵。

秦蘇蘇不怕老鼠嗎?怎麽還坐在地上?

“秦蘇蘇。”她帶著滿腔的疑問開口喚了句,想看看秦蘇蘇,到底在幹嘛。

聽到聲音,秦蘇蘇仰著小腦袋,往上望了望。

圓圓的杏眸裏,黑白分明的瞳仁,將日光映在眸底,如同璀璨的寶石般,熠熠生輝。

“沈教授。”她揚唇笑了笑,撐了下地麵坐了起來。

即使她有了動作,身邊的老鼠還是轉著她,吱吱喳喳叫個不停,好像在跟她傾訴著什麽。

“你……”沈予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眉頭緊攏著,眸底閃過一絲惡心:“你不怕老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