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致的小臉上,掛著真切的想要回手鏈,讓霍庭風原先煩躁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
可他又有些享受,她的小手,在掌心亂遊的觸感,冰冰涼涼、滑滑溜溜的。
便一直不鬆開手,任由她撒嬌膩歪著。
“哎呀,你別生氣啦。”她粉唇輕揚著,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居然在朝著霍三爺,用著撒嬌的口氣:“再說了,你不是也把我,新收到的手鏈,弄成兩斷了嗎?怎麽算,也是扯平了!”
說起來還有點小氣呢,好歹是二哥的首禮,還不到一天,就給掰斷了。
……
秦蘇蘇還在哄霍庭風開心,對於醫院裏的情況,一無所知。
在**不停幹嘔的阿婆,臉色慘白如紙,臉上的皺紋又生了許多。
身邊轉著幾個護士與胡月天,他站在玻璃外麵,手裏拿著剛拍出來的CT片,還有化驗室,送來的血檢報告。
所有的報告都表示,阿婆很危險了,最重要的,還不是因為她,隨時都可以死去。
最重要的是,這種病痛太折磨人,胡月天都不忍心,看著阿婆飽受折磨。
他焦急萬分的,把手中的單子,摔到桌子上,抬手看去腕表,眉頭攏成層層山巒。
“怎麽還沒,把阿婆的孫女叫來,讓她趕緊來簽字啊!”
他都不管什麽職業生涯,隻想救人,怎麽關鍵時候,那小女生,反倒不積極了。
就在這時,剛從床台下來的阿婆,身子一陣蜷縮,好似感覺肚子裏麵,有什麽東西被穿了孔般,痛得讓她的手指,緊緊扣進冰冷的床台裏,指甲在鐵皮上麵,發現刺耳擾心的聲音。
“痛,太痛……”阿婆一頭的冷汗,直至忍不住痛意,才會叫出聲音來。
扶著她的幾個護士,也嚇得朝胡月天,拋去焦急的目光:“胡醫生,怎麽辦,阿婆好像不行了,我看她四肢虛軟,站都站不起來。”
聞言,胡月天的眉頭更緊,恨不得直接把阿婆,抱起來跑到手術台上,打上麻藥緩解她的痛苦,再把匹配的腎源換上。
“她孫女怎麽還沒來啊!”胡月天從門後走過來,伸出一雙充滿力量,而滿帶人性的手,將阿婆抱起來。
見她麵色痛苦至極,心下更為焦亂。
忽然,門口處傳來,護士的聲音:“秦小姐來啦!”
已經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阿婆,根本聽不到別人說話,麵頰上汗如雨下,身子虛脫到無力。
倒是她身邊的胡月天,終於露出一絲鬆氣的神情,轉頭看去護士,吩咐道:“看幾號手術台有空,馬上準備吧。”
“好。”幾個護士點頭,前後出去。
走到房門時,正好看到張萌,領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生過來,卻不由的止住腳步。
“護士長。”護士們小聲的喚了句。
張萌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目光越過她們,落到裏麵的胡月天身上,開口說話聲音冷冷的:“胡醫生,秦小姐我給你叫來了。”
聞言,胡月天抬起眼眸來,看到來人時,眸下立即,生出一片厭惡。
“誰讓你叫她來的,我是讓你打電話,叫秦蘇蘇來,她是秦蘇蘇嗎!”
張萌看都沒看阿婆,極不負責的開口:“我是翻阿婆,登記上的聯係人,按上麵的號碼,打的電話。”
胡月天氣得惱仁疼,要不是還有幾個護士在,他真的要忍不住,大發雷霆。
可他良好的品性,還是讓他口氣平和的說著:“我再說一句,我讓你打電話,給秦蘇蘇,麻煩你現在,再去通知一下。”
一道清麗的女聲,驟然響起:“不用。”
所有人的目光,隨之落去來源,正是站在張萌身邊的女生。
她打扮得體大方,青春靚麗的臉上,揚出的笑容優雅而高貴,與身邊的女護士們,生生拉開幾個檔次。
“我也是阿婆的孫女,我來是一樣的,你想跟蘇蘇說什麽,跟我說就行。”
說完,她朝張萌禮貌的笑了笑:“護士長,謝謝你特意叫我過來,但是我現在,想跟胡醫生單獨談談,關於我阿婆的病情。”
聞言,護士長露出討好的笑意,點點頭,招呼著身邊的女護士,一並離開。
離開之前,從房間裏麵,傳來一道堅定到,不容質疑的男聲:“把手術台清好,今天阿婆,是一定要手術的。”
護士們,幾乎是被張萌,強行推著往外走,邊走邊應道:“好,知道了。”
隨著她們離開,CT室裏,除了胡月天身邊的阿婆,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秦嬌嬌往前走了兩步,把房門‘砰’的一聲合上。
目光變得銳利冰冷,紅唇輕啟:“你收了錢,還想立牌坊?”
“錢我一分都沒動,等下我把卡拿給你。”
胡月天身子立得筆直,亮白的白熾燈光下,他一身潔白的大褂,仿佛散發著仁慈的堅定。
秦嬌嬌唇角微動,正想說什麽,被胡月天先一步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你可以讓我失業,但是不好意思,可能你不知道,學醫最重要的,是良心。”他剛正不阿的說著,抬手指著胸口:“不過你不懂,我也能理解,畢竟你沒有。”
把阿婆的生死當成兒戲,不就是沒有良心麽?
“你……”她氣惱的瞪起美目,才說了一個字。
又被胡月天打斷,他板著臉,手指指去身邊的阿婆。
“你看看她,你說你也是她的孫女,那你看看你的阿婆,看看她現在,因為病痛而要變形,你還想說,不如不動手術,就讓她背負著這種痛苦,多活幾年嗎?”
聞言,秦嬌嬌的目光,才隨之看到阿婆。
明晃晃的燈光下,阿婆的身體佝僂到變形,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卻能從她抖如糠篩的身子,感受到痛苦。
說到底,秦嬌嬌還沒殘忍到,可以無視,別人痛苦至死的地步。
在那一瞬間,她竟有些動搖。
如果真的不讓阿婆手術,是相當於殺了阿婆吧?
胡月天離她有些遠,看不太清她全部的表情,如同宣誓般,表示自己的態度:“不管怎麽樣,我肯定會給阿婆換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