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肖月非常後悔打開這一道門,剛剛所有的臉紅心跳頃刻間化為烏有,隻剩下恐懼,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秦蘇蘇剛剛沐浴完,正在吹頭發時,門被人敲響了。
她放下了吹風機,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間的門。
門口,肖月那張臉蒼白得幾乎沒有顏色,非常委屈的看著她:“秦秘書。”
“怎麽了?”
“三爺讓你過去。”
秦蘇蘇狐疑的看著她:“過去做什麽?你怎麽了?”
忽然,內心裏跳出了意思不好的預感,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過去給三爺按摩,他好像很生氣,讓我滾,叫你過去。”
“原話。”秦蘇蘇問。
“叫她滾過來。”
秦蘇蘇:“……”
她的一片好心,居然換了個滾字?
靠!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你先下去忙吧。”
肖月點了點頭:“嗯。”
秦蘇蘇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就去了霍庭風的房間,也沒敲門,直接打開了房門。
床邊是她之前走時放的輪椅,浴室的門仍舊是關著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走了過去,然後打開了浴室門。
屋子裏與剛開始一樣,煙霧繚繞,仙氣騰騰。
霍庭風已經穿上了浴袍坐在浴缸邊,四目相接,她感覺到他眼眸裏的冰冷,輕輕咳了一聲,笑著問:“肖月讓你請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過來。”
他嗓音很低沉,沒有一貫的清寂,也少了之前的淳厚,就剩下了冰冷。
這樣的他,她很少見。
她也不害怕,琢磨著,大不了一會兒撒嬌賣萌打滾三部曲,還不信霍庭風能將她吃了。
她走了過去後,就看到垃圾桶裏有一塊潔白的毛巾,看上去是剛剛扔進去的。
“扶我。”
秦蘇蘇點了點頭,扶起了他。
兩人都才沐完浴,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尤其是秦蘇蘇,因為她太嬌小,扶著他時,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的懷裏,略濕的頭發散出一絲玫瑰香味,有些熏軟。
而他的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檀香夾雜著一絲沐浴露的味道,讓她鼻息之間感覺到很舒服。
他身上的味道,真是越來越好聞了。
秦蘇蘇擔心他會摔倒,很用力抱著他的腰,這似乎是兩人共事以來第一次靠得這麽近。
這個味道……
好熟悉……
秦蘇蘇呼吸沉了沉,走出浴室時,沒看路,思緒一直順著這個香味在回憶著一些很模糊的事。
腳被一旁的衣架子勾住。
“呀呀呀……啊!”
整個人沒來得及控製住身型,再加上霍庭風的重力,整個人往地板上倒下。
她驚呼著,下意識去抱著他的腰尋求安全感,希望能穩住身子,然而,她忽略了霍庭風是個半殘廢。
兩人就這麽直直的倒下來。
倒地的一瞬間,她才想收回手回抱著自己減輕重力。
千鈞一發間,他寬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後腦勺處,將她護著,又一個翻身。
一聲響。
然而,倒在地上的是霍庭風,而她趴在他的胸膛處,還是被護著的姿勢。
沒有疼痛感,她才緩緩睜開了雙眼,隻覺得觸碰到的位置滾燙無比,這才發現,她抓住他的浴袍,此刻,全部散開,露出了精裝性感的上半身。
而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口,還能聽見他因為這一摔倒而加速的心跳聲。
抬眸,剛好對上了他的視線,他的臉色很白,是她之前沒見過的白,也是這一刻,她才想起來,他是個病人,身體很差。
心裏一急,從他身上起來,尊稱都不帶了,連忙詢問:“霍庭風,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呀?”
又將浴袍給他係好,這才扶他起來,不放心的繼續問:“你有沒有事?我叫江澈過來。”
若是因為她而摔死了。
特麽的,她還沒繼承他的億萬遺產,以他的身價,若是死了,她賠不起!!!
如此想著,直接說:“我叫江澈來。”
霍庭風隻覺得一股血流上湧,到了喉嚨處,呼吸一緊,沒能壓製住,側頭,一口鮮血吐在了潔白的地板上,那血色在蔓延,如同綻放的紅玫瑰,刺得她眼睛很疼。
她懵了,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手忙腳亂的扶他起來:“我叫江澈,你堅持住,不要死,不要死。”
她是學醫的,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吐血,所以不敢亂動他,將他扶起坐在地板上。
霍庭風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微微皺著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很痛,又在極力壓製著,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讓他靠著床,又急急忙忙從床頭櫃拿起他的手機。
按亮屏幕,上麵顯示需要指紋驗證。
她又拿起他的拇指在上麵按了一下,解開後,打通了江澈的電話。
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聽了:“三爺,這麽晚了,有事嗎?”
“是我,秦蘇蘇,江澈,三爺摔倒了,他吐血了,你快過來。”
“什麽!?”
明顯能聽到電話那邊江澈滿是震驚的聲音,又低斥一聲:“怎麽會摔倒?四爺的身體最忌諱摔倒,你照顧他,我給他叫救護車,要馬上送醫院。”
秦蘇蘇聽著,就感覺到事情很嚴重,此時此刻,她的臉色更白了。
因為平時的霍庭風給她感覺仿佛很強大,不管是內心還是他的為人,都有著屹立於雪山之巔,氣勢磅礴永不倒的感覺,她幾乎忘記他的身體很差。
“好好好好……”
她一連說了幾個好,然後掛斷了電話。
忽然想起,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間,他護著的是她的後腦勺,再用力翻身,才會被摔得這麽嚴重。
如果她被他壓在身下,這一摔,最多疼得一天下不了床,卻不至於要命。
他,他……
忽然心裏很動容。
已經很久沒人這麽護著她,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
她握住他的手,眼眶紅紅的:“霍庭風,你別睡,不要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死的。”
他半眯著眼看她,神色有些渙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輪,嘴角的紅色讓他此刻看起來十分妖治,讓人心悸。
“秦蘇蘇。”
“嗯?”
霍庭風嗓音沙啞:“我的臥室,不準任何人進來。”
秦蘇蘇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