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跟江澈一起,把霍庭風扶到**躺下。

霍庭風是身體太虛弱,倒床就閉眼休息,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怎麽也抬不起來。

秦蘇蘇一邊幫他蓋好被子,一邊戀戀不舍的看著他。

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所以想試著問一下,如果真發生了,會有什麽後果。

“三……庭風。”她輕聲細語的喚著:“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

話還沒有說完,肩頭平白承上一隻大手,同時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帶著一絲絲沉:“別問了,讓三爺好好睡一覺吧。”

聞言,她粉唇輕抿,把話生生咽下去,透亮的杏眸,漸暗無光。

她知道,有些話,可能她再也說不出口。

秦蘇蘇站起來,轉頭看去江澈,打起幾分精神來,笑盈盈的問:“我要跟你一起去公司,調查公司的泄密事嗎?”

江澈點點頭,這些天發生的事,對於他來說,也有些難為頂住。

如果蘇蘇能陪在身邊,而且平時蘇蘇就機靈,說不定能有些幫助。

“嗯。”

“那我們現在,就是調查二人組啦。”她歪著腦袋,強扯出來的笑意,配上她若隱若現的梨渦,還是顯有幾分可愛。

江澈知道,她一直在努力的,調節著大家的心情氣氛。

抬手輕輕的,撫在她的發間,聲線溫柔:“走吧,我們去公司,讓三爺好好睡一覺。”

“好。”

兩人一起出了房門,並肩走著樓梯。

還沒有完全走下來,便聽到大廳裏,傳來陸續的議論聲,不大不小,卻在一貫安靜的霍家山莊,顯有幾分吵鬧。

“怎麽回事?”江澈下意識攏起眉頭,腳步加快。

他們在樓下吵什麽,不知道三爺要好好休息,不喜吵鬧?

秦蘇蘇沒有跟上他的腳步,而側起耳尖,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新聞報道是假的嗎?”

“秦小姐不是秦家的二女兒嗎,怎麽會是……”

“這個頻道是官方頻道,播出來的新聞,不應該是假的吧?”

“……”

秦蘇蘇的聽力很好,原本用心傾聽,是可以聽到電視裏的聲音,但是傭人們,實在是嘴碎,所以讓她沒有辦法仔細聽。

隻好加快腳步,追上江澈,一起來到大廳。

兩人剛到大廳時,江澈故意走得很大步,仿佛腳踩千斤重般,來到圍成一團的傭人邊上。

平時都不怎麽,聚在一起的傭人們,此時都圍在沙發邊上,目光統一的落在電視裏,連邊上有人過來,都沒人知道。

站在邊上的傭人,是新來的,感受到身邊,有一道淩厲的目光,銳利的投過來。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是板著俊臉的江澈,英眉間透著幾分霸氣。

看得傭人心頭一慌,連拉著邊上的同事,小聲的提醒著:“別說了,你們別說了,江……江先生過來了。”

話落,原本如同枝頭麻雀般,吵吵鬧鬧的傭人們,驟然就安靜下來,扭頭看著來人。

一同恭恭敬敬的喚道:“江先生、秦小姐。”

“你們在做什麽?”江澈聲調拔高,帶著幾分嚴肅之意:“霍家裏明確規定,不許大聲吵鬧,不許背地八卦,你們在議論什麽?”

而在站他邊上的秦蘇蘇,因為傭人們都安靜了下來,她側頭看去,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

所有雜音退去,她終於聽清了,新聞裏的報道。

“據今日十點,我台記者報道,我城財閥老板顧慈,顧先生似乎原有一親生女兒,名叫秦蘇蘇。”

電視裏的報道,更加細致,除了主持人的播報之外,視頻裏還配著秦蘇蘇的照片,還有幾張算是證據的照片,其中包括親子鑒定書。

“……不過具體情況,我台記者還守在長安大廈,與多台記者一起等候,希望顧先生,能出麵給我們一個準確消息。”

新聞的內容,秦蘇蘇是聽得清清楚楚,在放完一次後,屏幕又開始重放這道新聞。

而秦蘇蘇,這才看到,坐在沙發中間的人,正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遙控器。

正是她在一遍遍的,把這條足以讓秦蘇蘇,徹底崩潰的新聞,循環重放。

本來正在訓傭人的江澈,無心之餘,也聽到了新聞裏報道的聲音,在聽到顧慈的親生女兒,名字是秦蘇蘇時,他喉嚨仿佛被刀子劃了一道,聲音戛然而止。

偌大的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傭人們屏息而視,盯著江澈的臉,大氣都不敢喘。

江澈緩緩側過頭,動作略顯僵硬,英眸裏泛著光,認認真真的看去電視。

從頭到尾,又把新聞看了一遍,把那些照片跟親子鑒定,甚至連鑒定結果,都看了好幾眼。

目光再緩緩下移,落到秦蘇蘇的背影上,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都變了。

“蘇蘇。”

聽到有人喚她時,秦蘇蘇肩頭微顫,扭頭看去江澈,那雙如琥珀般的杏眸裏,黑白分明的瞳仁,放大並顫動著,光芒在眸中四渙著,找到不焦距。

看似在看江澈,卻又找不到她的眸光,定在哪裏。

江澈喉結上下滾動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生硬,腦子裏更是一片混亂。

“你……你是顧慈的親生女兒?”

其實在看到,秦蘇蘇的反應時,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但是江澈不敢相信。

聞言,秦蘇蘇像是僵成一尊石像,連眨眼的頻率都很慢很慢,她粉唇輕掀,喉嚨卻像是被人掐住了般,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之前很多困惑的點,江澈一一都想了起來,他朝著她走了一步,垂眸靜靜的看著她。

“當初阿婆在醫院的時候,來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學校教授顧北喬,還有一個周顧維,你說他們是你哥哥,是你認的哥哥……”

說到這時,秦蘇蘇那張白裏透紅的臉蛋,此時已經褪成蒼白色,仿佛也生了一場大病,連粉唇都失了血色。

江澈深吸一口氣,下顎線繃得緊緊的,似不太情願,卻又不得已的問。

“其實根本不是,你認下的哥哥,而是你的親生哥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