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即將結束,而班長總是這麽不湊巧地趕回來,大家都要走了,她才回來。
“你們體諒一下上班族啊,我這段時間都要忙死了,頭發都掉了好多,我要快點懷孕在家休息,我不想上班啊。”
“不是說了沒必要事事親為嗎?班長你做事太認真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要懂得偷點懶。”
“你多來香江找我,我就有正當理由偷懶了。”
班長好像也成長了一點。
“下半年我會回到以往的正常節奏上的。”
這邊走走,那邊逛逛,一年四季,四處播種。
“這不是好事嗎?班長,我們都走了,就沒人和你搶男人了啊。”陳孜藝壞笑道。
“哪裏沒有啊,還剩這麽多,一點都沒變少好嘛,還不如和你一起搶男人呢。”
張彤開學時間比較晚,準備賴到開學前最後一兩天,吳淑玲來程明家的頻率也變高了,兩人都是艾草之心路人皆知。
鈴音鈴鈺的那個妹妹來市裏讀書,和媽媽一起過來的,黃勇沒跟著來,是怕被討厭吧。
這個消息還是五中校長通知程明的,說他當時說的那個孩子來報到了。
程明才帶著鈴音鈴鈺見了她一麵,路上沒少被鈴音鈴鈺調侃什麽喜加一。
小女孩的行李很多,被褥草席什麽自不用說,甚至連臉盆牙杯牙刷什麽都是從家裏帶過來的,安頓她在宿舍住下之後,隻給她的飯卡充了一點錢,沒充太多,財不外露。
即便是這邊,還是有被欺負的可能性,而且住宿舍的問題也不少,換了一個新環境也不全是萬能的,自己也得有所改變才行,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找老師。
“隻給飯卡充那麽點錢,小明是想有一個借口能定期來看她吧。”
“不愧是小明,超級花心大蘿卜。”
“都說了我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呢,不過有我們這層關係在,學校方麵會對她特別關照,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頂起來看看她吧,大家也不會覺得她好欺負了。”
艾菲一直都不太擅長教人,這也是她曾經會被孤立和趕出團隊賽的原因之一,有人來找她研究探討難題,直接反問:“這都不懂嗎?”
又或是講解時省略了大量的中間步驟和思路。
雖然她本身沒有惡意,可聽的人可不是這麽想的,隻覺得她傲慢自大又藏私。
而程明則是屬於那種掰碎了講喂進嘴裏的,聽完之後可能還不會,得聽幾遍。
但多多少少能聽懂一點,也能說哪個部分沒聽懂,該從哪裏下手,不至於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知道怎麽補缺補漏。
畢竟程明並非是天賦型選手,所以隻能用笨方法,好在有重生的紅利可以吃,再加上他也付出了努力,去補足自己的不足之處,練題量可一點都不少。
艾菲作為程明的徒弟,尤其是組隊期間,一開始也不理解程明為何要把那麽繁瑣的細節都講出來,完全是多費口舌和浪費時間啊,有這個時間都能多練幾道題了。
“首先我作為講題人就是站在老師的角度和立場上,給你們剖析題目,要讓你們真的學會這道題要考的難點和知識點,讓你們下次遇到相似的題目時自己也能解出來,而不是直接告訴你們答案,或者直接把代碼丟給你們看,讓你們自己去領悟,我講的時候也在優化我的解題思路,優化代碼,說不定還能發現新的解題方法。”
“而我的解題方法一般來說都不是標準答案,而是邪道解法,未必就是這道題的出題者想要的,下次遇到類似的題未必能用得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你聽得懂,溫舒雅可能聽不懂啊。”
“反正我就是笨蛋啦。”
久而久之,艾菲也努力地把程明的這個習慣學過來,讓自己變「笨」。
艾菲在大學社團那邊也教過人,離開程明和溫舒雅後組建的女隊,她作為隊長也能扛起大旗,帶著大家一起進步,成功突圍到世界賽上。
雖然最後沒什麽耀眼的成績,但這份經曆和努力的過程已經是最大的收獲。
艾菲想當高中競賽班的老師還是差點火候,程明就先讓她在台下和學生們一起上課,先成為學生,理解學生,等她熟悉了一係列的流程後再嚐試上一些課。
艾菲很年輕,名義上是大學畢業,其實也就是大一大二的年紀,容易拉近學生的距離,比起程明來更加亦師亦友,試用期一年過後再看看艾菲適不適合當老師吧。
鈴音鈴鈺和妮妮白璐都升上了高二。除了白璐外,其餘三人還是老泡在程明的辦公室裏。
白璐身為播音室的學姐,得教導學妹不說,還得有學姐的樣子,不能再隨便請假了,與程明的親密接觸就少多了。不過她本來就得靠程明開私灶,倒也沒差多少。
辦公室裏依舊是五個人,畢竟程明的辦公室足夠大,他一個人用就很不合理了,搞得和大領導一樣,艾菲作為實力老師就順理成章地搬了進來。
每當鈴音鈴鈺和妮妮在做壞事的時候,艾菲上完課過來問程明問題,她們就會躲在桌子底下。
“師傅,你的臉好紅,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你們別教壞乖寶寶啊。
這種事情過於頻繁,以及領英鈴鈺和妮妮三人發生了爭執,主動暴露,艾菲也加入了辦公室的派對裏。
下半年也沒什麽大事,平淡的每一天,上班之餘在家陪陪老婆女兒們,簡單地處理下工作上的事務,慣例的舊金山之行,他的主要目的也是去陪學姐們,而不是開會。
令人意外的是,經常橫跨大陸過來玩的林希這次不在。
“她被課題難住了,抽不了身,活該,叫她上次沒把握機會。”錢嵐幸災樂禍地說道。
“不過看她可憐,給她多寄幾個學弟的複製品吧。”
“一個還不夠嗎?”
“不夠啊,那麽多洞能用呢。”
“學弟,該檢查身體了。”穿著大白褂的何蓮戴著聽診器說道。
“咻咻,又玩醫生遊戲咯。”錢嵐吹著口哨說道。
“這是正經的檢查。”
“馬上就變不正經咯。”
“讓我先檢查你的身體好了,學弟,快把錢嵐壓在身下。”
若是硬要找出一件大事來說,那便是小憐與白璐的母親白初慧回香江了,小憐聯係上她後,兩人約在咖啡廳裏見了一麵。
“我過得很好,妹妹也過得很好,哥哥過得更好,爺爺的身體也很健康,不用你操心。哦,你對這些也沒操過心,你最關心還是自己的錢和權吧,這次回來也是給主人匯報工作多要幾根狗骨頭吧?”
“你覺得我這些年過得就很容易嗎?”
“怎麽?想跟我倒苦水,說你這些年有多麽不容易和隱情嗎?誰不苦呢,眾生皆苦,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好,哥哥和爺爺為什麽不待見你,隻是因為當年的事情?甚至連露露都被你拋下了?你真的是為了我們才做到這個份上?不是為了自己?”
“你這臭丫頭不是和當初的我一樣嗎?榜上大款罷了……”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別把我的程明哥和那些阿貓阿狗相提並論的,不一樣的。”
被打了一巴掌的白初慧愣愣出神,從包包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小憐說道:“交給白璐,我走了,希望你別後悔。”
“我收下了,不送。”
小黎和周莉以及穆如馨就坐在鄰座,以防萬一。雖然小憐覺得沒必要這麽興師動眾,但被人關心的感覺總是好的。
“哇哦,好響亮的一耳光。”小黎拍著手說道。
“早就想打她了,一直沒機會。”小憐甩著手說道,“誰叫她說程明哥的壞話。”
“唉,這個人還真的是……”穆如馨搖了搖頭歎道,聽聞了她的故事隻覺得可憐可悲,還好小憐和白璐都遇上了程明,被拯救了。
她和妮妮不也一樣嗎?若非有程明,她現在怕是隻能孤身一人在哪裏以淚洗麵。
小憐把信寄到了家裏,程明傍晚回家時才看到,沒等明天上班順路交給白璐。
白璐正待在播音室裏晚自習。
“你怎麽晚上過來了啊?也太猴急了吧。”
“你媽媽托小憐寄了一封信給你。”
“她啊……”
“去你的辦公室看吧,我要和你一起看,我一個人怕承受不住。”
這是已經猜到了信裏的內容嗎?
程明和小憐都沒拆開過信,這封信的封口都好好的。
程明打開辦公室的門,坐在椅子上,小憐捏著鼻子說道:“好久沒來了,一股臭味,也不怕被你的學生發現。”
“這不是桶裏的垃圾還沒丟嗎?放一晚上通通風,明天再噴點什麽就沒事了。”
“哼。”
白璐坐在程明的大腿上,拆開了信。
字扭扭歪歪的,有點醜,簡單的寒暄問候,在東南亞做了什麽事情,讓她繼續等待,一定會回來接她的,最後的落款人。
“愛你的媽媽?愛我?嗬嗬……嗬嗬嗬……”白璐發出沒有感情的幹笑聲,越笑情緒波動越大,把手上的信撕成了碎片。
“你這算哪門子的愛啊!事到如今為什麽還要再出現啊!真要給我希望就別說出來啊,嗚嗚嗚……”
大笑之後就變成了梗咽的哭泣聲,白璐將手中的紙屑向上拋,整個人轉身投入程明的懷抱中,緊抱著他的後背,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媽媽,連記憶中的形象都變得模糊。
曾經為數不多的溫暖也漸漸消失,被更大更加溫暖的姐姐和姐夫以及歡聲笑語的大家所取代了。
本以為能和母親生活在小小的天地裏就是幸福,結果她連這點幸福都不願給她,將她當做籌碼,而真正的幸福原來這麽美好。
紙屑落在兩人的頭發上和衣服上。
白璐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程明伸手替她拂去身上的紙屑,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
“姐夫,抱緊我。”
“再抱緊我一點。”
“愛我。”白璐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說道,“我想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愛,姐夫……”
看來今晚有得忙了,尤其是要再打掃一次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