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妤兒也覺得母親不可能下毒害我,定然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差錯,這藥如此貴重,母親定然是托人好生看顧的,一般人可近不了身,下毒之人必然是母親信任之人啊!此人心思之毒,令人發指,若是妤兒這傷在臉部,女兒家如何見得人了,母親若不能揪出來這始作俑者,後患無窮!”秦沝妤主動出來給李氏脫罪,可是卻是為了讓李氏自斷一臂。

她絕不會允許李氏交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出來頂罪,想要輕描淡寫地帶過去,也要看她允許與否。

李氏聽了此話,心中憤恨難以消減,這個秦沝何時變得如此狡詐,眼看她要脫罪,竟然想要逼她交出個得力的下人,原本打算將院子裏不安分的下人交出來的計劃被生生打亂了。

“妤兒說的有理,李氏,留著這樣的禍害在身邊,往後還不定要出什麽亂子,究竟是誰,你心裏定然有數吧?”秦老夫人的話是給了李氏最後的通牒,不交個有說服力的人出來,也難以平息秦老夫人的怒氣。

李氏心一橫,這個時候隻有棄卒保車了,府中上下都知道,她的貴重物品和藥材都是由身邊的胡嬤嬤保管的,老夫人和秦沝妤的話也是直指胡嬤嬤。

“老夫人言之有理,媳婦兒的藥材也一直由胡嬤嬤保管,前些日子因她不慎毀壞了一支野山參,我訓斥了她幾句,又罰了她的月銀,想來她懷恨在心才使出毒計,我願想她是個忠心的,卻未曾想來人心難測,是媳婦兒管教不力,請老夫人責罰!”李氏終於咬牙供出胡嬤嬤,這一筆賬她可全算在了秦沝妤的頭上。

秦沝妤滿意地暗自笑了,麵上卻露出難過的神色,喃喃地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胡嬤嬤素日麵上對母親忠心不二,任勞任怨,沒想到竟然也生了背主之心,作出這樣下作的勾當,妤兒真是替母親心寒啊!”

秦沝妤話是說給李氏聽,但字字落到了在場李氏的心腹的心中,今個是胡嬤嬤,明個指不定是他們當中的哪個?當下都冷了臉,禁了聲。

“胡嬤嬤這個惡奴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相府是容不下這樣的人,杖斃吧!”秦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氏和秦沝妤,輕飄飄地就定下了胡嬤嬤的死刑。

李氏自然不敢有異議,她也不會有異議,她已然決定放棄胡嬤嬤,就不會讓她心存芥蒂地留在身邊,日後成為別人對付自己的工具。

毫不知情的胡嬤嬤就成了李氏的替罪羔羊,死也死個不明白。

“我相府以後誰人敢謀害主子,便是如此下場!都散了吧!”秦老夫人威嚴的話傳遍了整個梨棠苑。

小懲了李氏一番,老夫人也乏了,當下由紫玉扶回屋歇著。

“妤兒啊!這母親也非故意,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李氏依然是溫軟細語。

她也倒是能忍,隻怕這會兒子恨不得把她殺了吧!

“母親,這……我說了,也是不當算的,隻是這胡嬤嬤心狠手辣,竟欺負到我相府頭上,祖母也是為了整治家風,才會如此!母親該不是要怪罪於祖母吧!”秦沝妤緩緩道來,竟是把老夫人抬了出來。

李氏當下急忙道:“我怎敢怪罪於你祖母,她做的自是對的,你也知道,胡嬤嬤一向是個盡心的,她跟我多年,我自是舍不得她!”說著竟開始擦起眼淚。

“母親,都是女兒的錯,我不該說這些話的,讓母親傷心了!”秦沝妤假裝虛扶了下李氏!

“你理解母親就好,也不枉母親對你的好!”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秦沝妤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母親這是哪裏話,妤兒定會盡力幫助母親,今日之事,也是怕胡嬤嬤對母親不利,畢竟她竟對我和大姐下手,留在母親身邊也是禍害!”秦沝妤分析的頭頭是道,全然不顧李氏慘白的臉色。

“妤兒分析的是,母親也並未要怪罪於你”李氏訕訕一笑道。

“母親可是身子不舒服,怎的臉色發白?”

“沒……沒事,我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得回去用藥了,你也早些回吧!”說罷便灰溜溜的走了,生怕說錯話。

秦沝妤看著她的背影道:“清溪,我們也該回了,肚子好餓呀!”

回到清水居,主仆二人美美的吃了頓飯。

清溪覺得現在的小姐不一樣了,但是哪裏不一樣也說不出,隻是現在的小姐,她好喜歡!

“清溪,清溪,想什麽呢?”

“沒,小姐,奴婢沒想什麽!”

“清溪,想不想出去玩,呆在這相府中都憋悶死了,我帶著你去外麵看看!”

“小姐,您就消停會吧!萬一再讓二夫人她們看到,到時又說不清楚了!”

“我發誓絕對不會被她們發現!”

“不行,小姐,我也是擔心您,您是相府小姐,怎可說出就出,甚是不安全!”

“安全問題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辦法。”

“小姐,我還是覺得……”

“哎呀!我的好清溪,你就同意吧!我保證在天黑之前回來,絕不留戀,不讓任何人發現!”

“那好吧!”

“我就知道清溪是最好的!”秦沝妤高興的抱著清溪。

秦沝妤先去庫房那找了兩套小廝穿的衣服,但好巧不巧,正被秦沝瑩的丫鬟留香看到。

回到清水居,主仆二人便換了衣服,貼了胡須,以外出購貨物為由,大搖大擺的出了相府。

“小姐,哦不,公子,您說這樣會不會被發現!”清溪有些後怕的問道。

“怕什麽,出了事情本小姐擔著!”秦沝妤邊說邊捋了捋假胡須。

穿過一條長長的巷子便來到了集市,上世的自己被李氏母女蒙蔽,認為女子不可拋頭露麵,更不能在集市上閑逛,孰不知,自己臥病期間,秦沝瑩在這集市間散播汙言,自己大門不出,竟不知自己在坊間的傳聞如此不堪,此番出來,不僅是出來玩,更是要為自己正名。

“清溪,我想去看幾件首飾。”

“可是公子,二夫人每月就給我們幾兩銀子,這珍寶軒的首飾可並非我們買得起!”清溪抬眼看著刻珍寶軒的牌匾。

“我們就進去看看,等日後有銀子了再買。”趁著清溪發怔的當,秦沝妤便拉著她進去了。

“哇!不愧是珍寶軒,這首飾的質量可是上乘!”繞是見過不少珍寶的秦沝妤也讚歎不已。

正在讚歎之際,清溪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叫了聲“公子”。

“怎麽了?”秦沝妤一回頭發現珍寶軒裏的眾人都在看著她們二人,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這珍寶軒是達官顯貴來的地方,自己這一身小廝的衣服站在這地方確實不妥,不過這開店做生意,來者皆為客,正想著,便走來五六個大漢,領頭的對秦沝妤說道:“這是哪家的小廝,珍寶軒的地方也是你這種人來的?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我們請你出去啊?”

清溪早就嚇的瑟瑟發抖,不斷的示意秦沝妤不要惹事,還是乖乖的走吧!

秦沝妤哪裏肯吃這一套當下一個淩厲的眼神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幾個壯漢也被秦沝妤淩厲的氣勢驚到,當下互相瞧著沒敢動手。

“這就是你們珍寶軒的待客之道,今日在下領教了,所謂來者皆為客,難道你這珍寶軒隻做貴人的買賣不成,還是說你珍寶軒目中無人,看不起窮人,我看你這珍寶軒也別開了,寫個牌子,窮人一概不能入內!有本事叫你們老板出來見我啊?我倒要看看,你珍寶軒的老板台子多大?”

秦沝妤實對著領頭的人說,其實是對珍寶軒的主人放話,侮辱他珍寶軒的名聲。

“皇兄,這麽幾句話你就沉不住氣了!”樓上雅間兩名身著華服的男子拉扯著。

“千墨,我並非上前理論,聽這聲音,我倒想見見其人!”說著便推開花窗,隻見樓下的人兒雙頰通紅,腮幫子微微鼓起,大有你敢動我,我便與你拚命的架勢。

樓上的人邪魅一笑,似是看到了獵物般。

“既然這位公子不領情,那就得罪了!”領頭見秦沝妤站在原地不動便說道。

“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有腿!”為了避免麻煩,秦沝妤拉起清溪就往門外跑,直跑到大街上,心神未定便拉著清溪一屁股坐下喊起來:“來人哪!評評理啊!珍寶軒的家奴要打人了?我家小姐讓我們去珍寶軒取首飾,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便把我們打了出來!”這一呦喝,把附近愛看熱鬧的百姓都引了過來。

大家瞧著這對小廝指指點點,並未有人上前相助。

“敢問你家小姐是何許人也?”後麵追來的領頭厲聲問道。

“我……我們家小姐可是相府的大小姐!你可惹不起!”說著,秦沝妤還指了指領頭,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

反正當事人又不在場,沒人知道,就由著她胡編亂造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秦沝瑩賢淑的表象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