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憶算好了時間,參加綜藝前兩天,正是學校開學報道的時候。

餘安憶已經提前和輔導員以及老師聯係過了,但有些手續需要本人到場,他就來了一趟學校。

沒想到一進導員辦公室,就看到幾個眼熟的老師都在那裏。

餘安憶和各位老師打完招呼,就見他們係主任使了個眼色,然後各個老師同一時間齊齊開口,一時間辦公室堪比菜市場:

“安憶啊,上學期我就說過,我很看好你的,潛磨練,未來的路還很長。”

“年輕人啊,不應該太浮躁。”

“做事,還得是一步一個腳印,這樣才踏實,才能把基礎打牢。”

“雖然一時可能有捷徑可走,但最後你就會發現,那路有代價的啊!”

餘安憶瞬間明白了這些老師聚在這裏的用意。

有這麽一群老師替自己考慮,餘安憶心裏暖呼呼的,但他輩子已經學過一遍理論知識了,並參演過很多影視作品,演技早已自成一派,再來係統學習也學不到什麽了。

麵對老師們滿滿的善意,餘安憶不得不打斷:“我知道各位老師的意思,但請各位老師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投機取巧的人,而且我現在……”餘安憶頓了頓,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演技還不錯。”

在這麽一群教出自己的老師麵前誇自己優秀,多少有點小羞恥,但餘安憶知道,這是讓老師們放心的最好的辦法。

幾位心思活躍的老師,對視了一眼:“既然你對自己這麽有信心,那我們就要考考你了。”

餘安憶眼睛一亮,期待的同時也有些小緊張,盡管上輩子他已經拿過好幾個影帝了,也怕在老師們這裏不合格。

本著打擊人的想法,老師們選了一段堪稱史上最難的表演,讓餘安憶表演半分鍾內四種情緒轉換,他們來當配角。

本想著磋磨學生,沒想到一入戲,他們就停不下來了,幾位沒有分到戲的老師也愣住了,目不轉睛的看著中間幾人的對手戲,直到結束,才大鬆了一口氣,甚至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直到餘安憶出聲,各位老師才回過神來:“好啊,你小子,在家肯定偷偷練過吧。”

“這個暑假應該費了不少功夫吧。”

餘安憶笑著,沒有回答,在老師麵前,他想表現自己又不想暴露太多,便把握著一個度,但這個度,對於開學才大二的他來說,也實在超出了太多。

而且他上學期的水平擺在那裏,一下子進步這麽大,也不知道老師們會不會懷疑。

確實有幾個老師在偷偷交談:

“說實話,我竟然感覺他的演技是咱們一起教的,可他還沒上過我的課呢。”

“而且咱們確實沒有教過他啊。”

“肯定有老前輩指點,這孩子本來就悟性好,喜歡鑽研,我本就覺得他能達到這種高度,隻不過要磨練個幾年,沒想到這麽快就成了。”

“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於是,餘安憶被諸多老師包圍,拐彎抹角詢問他演技為何進步的如此飛快。

怎麽上學期的時候還略顯青澀,這學期開學就這麽出神入化了。

餘安憶一律回答:“頓悟了。”

而看完餘安憶表演後的係主任,早就把章蓋好了,給餘安憶:“假批準了。”

雖然對餘安憶實力有了很大認可,但各位老師還是沒忍住叮囑了一番:“不要忘了自己的夢想,也不要在名利場裏迷了眼,老師們沒什麽可教你的了,但還是希望你好好的,能走的很遠。”

餘安憶真誠的鞠了一躬:“謝謝各位老師,我不會忘記老師們教過的,也一定會不忘初心的。”

“去吧。”老師們揮揮手,十分不舍,這麽個好苗子,可惜短時間見不到了,還好期末的時候要回來考試。

不過餘安憶和其他學生一起考試,那是降維打擊吧。

辦完事,餘安憶走在校園裏,一陣輕鬆。

他走著走著,就不自覺的走到了操場裏。

餘安憶很喜歡在操場散步,因為大學的操場上人很少,很適合思考。

可惜今天應該是有什麽活動,操場人很多,餘安憶剛想出去就被一個人攔住,遞給他一張傳單:“同學你好,了解一下嗎?我們是愛心協會的,正在為農村孤兒尋找資助者,他們現在都吃不飽飯,每天挨餓受凍,也上不起學,非常可憐,急需你我的幫助。”

餘安憶接過傳單,看著上邊衣不遮體卻白圓滾胖的孩子,隻想冷笑一聲,這怎麽也不像吃不起飯的樣子。

上輩子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不記得因為什麽原因來到了操場,也是愛心協會的會員攔住了他。當時他愛心爆棚,也沒仔細看傳單,就相信了他們,認真的選擇了其中一個孤兒,並對他長期資助他上學。

後來,餘安憶才知道這完全是一場騙局。這個愛心協會根本不是學校組織的,也不是正規的,而是打著「愛心協會」的稱號,與有孩子的家庭合夥,騙取好心人的資助金的。

上輩子餘安憶資助了那個孩子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次他工資沒到位,沒有按時給錢,本想著打電話告訴那個孩子一聲,沒想到電話一接通,那個孩子就質問他是不是要反悔,是不是不遵守承諾了。

餘安憶以為孩子是擔心沒錢上學,便安慰了他,保證會一直資助他的。

但之後餘安憶越想越不對勁,他偷偷派人查了查,發現那孩子雖然家庭條件不太好,但並不是孤兒,學習態度不認真,個人品德似乎也有問題。

餘安憶打過電話詢問,剛開始那邊還在解釋,後來發現餘安憶知道真相後,電話那頭換了個人便開始破口大罵,語言低俗到餘安憶想都不想再想起。

而現在看著這場騙局再次出現在了眼前,餘安憶搖了搖頭:“不要。”

協會會員:“隻是了解一下也不行嗎?自願資助,我們不會強迫的。”

餘安憶:“我說了,不要!”

協會會員似乎對餘安憶的態度很不滿,聲音也很大:“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愛心呢,聽聽怎麽了,我都看見了,你來的時候有司機了,車也是好車,你家裏肯定很有錢,這麽有錢資助資助貧困小孩怎麽了?”

餘安憶被這種道德綁架給氣笑了:“且不說家裏有錢是不是就非得要做慈善,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搜尋的這些信息精準嗎?渠道正規嗎?有什麽證明嗎?如果沒有,我現在就可以報警。”

協會會員似乎急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也急忙跑了過了:“我們當然是正規的了。”

“能在政府部門查到嗎?”餘安憶說著就拿出手機,“現在網絡信息公開化,說一下你們這個愛心協會的名稱,我查一下。”

餘安憶:“哦,你們宣傳單上印著呢。”

協會會員見餘安憶手指動來動去,似乎急了,大聲道:“你這是對我們的侮辱!”

其他會員也跟著附和:“我們是真心為這些孩子著想,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沒?”

一個來當誌願者的大學生見狀,也生氣的指著餘安憶:“你不資助就算了,竟然懷疑我們……”

“不肯說算了。”餘安憶收起手機,“哦,還有一點,我家裏沒錢,還欠了人一屁股債。”說完,餘安憶打量了眼前這個大學生幾眼:“你穿的鞋是名牌吧,給大家講講,你讚助了幾個孩子?”

“我……”

“剛才這位協會人員張口就讓還欠著債的我資助一個,那穿著名牌鞋的你,資助兩個不過分吧?”餘安憶看著他,“但顯然,你沒有……”

說完,餘安憶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又嬌弱的聲音。

又是餘年,怎麽什麽事都要來插一腳?

餘安憶並不想和餘年牽扯太多,假裝沒聽見就出去了。

他走的時候聽見餘年說要資助一位學生,而那位誌願者在不斷的吐槽他。

餘安憶搖了搖頭,隨手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很快,警察來到了電影學院,帶走了詐騙團夥,連誌願者也被一起帶走訊問了。

那個跟餘安憶吵的誌願者,整個人都傻了,不斷的問警察:“他們,他們真的是騙人的啊?我隻是自願幫忙的誌願者。”

警察不得不安慰他:“找你隻是了解情況,和你無關就會把你放了的。”

愛心協會的幾個騙子還在狡辯:“我們是真的想幫助那些孩子,沒想騙人,隻是想幫幫他們,我們是好人啊,是好人。”

留下被吸引過來的眾人目瞪口呆,而餘年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竟然拿起那張宣傳單:“盡管他們可能不是正規的,但這些孩子是真的需要幫助的,我決定還是資助一個孩子。”

除了幾個人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其他人都一副有病的表情看著餘年。

愛心協會都是騙子,誰知道他們要資助的小孩是不是真的,還敢資助,果然是人傻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