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正和幾個圈內朋友談及合作的事,就隻見宋子瑾一臉複雜表情地推開門,說話吞吞吐吐:“深哥,你家……你家那個小祖宗快把你這‘天闕’給拆了!”
話音剛落,便隻見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傅總忽得變了臉色,再一眨眼人已在包廂之外。
宋子瑾暗暗吐槽:嘴上說對人家沒感覺,身體卻很誠實嘛……
吐槽歸吐槽,腳下也不含糊,立刻就追了上去。
顧時笙是出了名的“三杯倒”,此刻活動完筋骨更是覺得酒精直衝腦門,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模糊糊,隻聽見耳畔一個聒噪的男人喊道:“這不是方家那個死紈絝嗎?”
宋子瑾本來就是個大嗓門,此刻突兀的一嗓子把容佳妍嚇了一跳。
她攬過昏昏欲睡的顧時笙,瞥一眼在地上吐馬桶水的方雲輝,怒道:“你鬼叫個什麽啊!嚇死你姑奶奶了!”
門口突然多了不少人,其中一個男人容佳妍認識,正是方雲輝的跟班阿磊。
阿磊曾是海城有名的混混,機緣巧合得了方雲輝的信任,讓他在身邊做了跟班,平時到哪都帶著,算是半個保鏢。
他毫不掩飾心中怒火,聲音狠戾低沉:“是誰?”
小網紅顫顫巍巍伸出手指向顧時笙:“是她!是她把方少打成這樣的!”
容佳妍知道阿磊的來曆,當即冷聲道:“我明天自會向方家解釋,若你要敢動我朋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容小姐,看在你和方少的婚約上我不動你,但你今天必須把她給我留下!”
話音剛落,就見阿磊伸出手,直取顧時笙而去!
下一秒,眾人仿佛聽見了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阿磊握著受傷的手腕怪叫一聲,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劍眉星目,矜貴無雙,渾身散發著疏離的氣息。出手卻極為狠辣,一招致命!
他走到容佳妍麵前,低聲道:“把她給我。”
容佳妍側身,他略略彎腰將那個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打橫抱起,女孩柔軟的長發順著他的手臂垂瀉下來。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氣息,一下子盈滿了她的感官,靈台稍微恢複了一點清明。
“頭疼。”她低低地說。
男人嘴角微微揚起,一雙鳳眸卻緊盯著阿磊,薄唇微啟:“敢動我傅氏的人,活膩了?”
傅氏?!一道霹靂從阿磊心頭炸過,他是……傅雲深!
莫說他,連整個方家在傅家麵前也隻有忍氣吞聲的份!
“傅總,”阿磊的聲音有點生硬,“方少惹了不該惹的人,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一回!”
傅雲深看也不看他,隻專注於懷中女孩,冷冷道:“滾!”
他招呼幾個兄弟過來,抬起地上的方雲輝狼狽離去,卻看著傅雲深遠去的身影,目光複雜。
容佳妍還想跟著去,卻被宋子瑾一把拉住:“我說容姐姐,您有點眼力見好不好?非過去當一二百瓦的電燈泡,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傅雲深也喝了酒,在後座上擰著眉頭。
女孩躺在他腿上,蓋著他的衣服睡得正香。好像是覺得“枕頭”不太舒服,她還在不停調整姿勢,尋求一個最佳角度。
她不老實的頭扭來扭去,不小心就碰到了某處……
傅雲深臉頰迅速緋紅,身體某處一下子變得燥熱。
這個煩人精!
他慌忙推開“元凶”,咬著牙吩咐歐辰:“空調再調低一點!”
歐辰看一眼車內溫度,懷疑自家老板的感覺係統出現了問題。
十裏水榭。
林叔老淚縱橫,激動地看著少爺抱著那位顧小姐下了車,用極快的速度腦補了一場浪漫的約會。
“林叔,麻煩你讓林嬸來一下。”
傅雲深把顧·煩人精·時笙扔在大**,看著一櫃子的睡衣犯了愁。
滿櫃子都是男士睡衣,沒有一件能給煩人精穿的。
他挑了一件全新的扔過去,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林嬸敲門,眉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他第一次露出那麽尷尬的表情,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那個,麻煩林嬸幫她換一下衣服。”
說完便滿麵通紅逃也似的躲了出去,和剛才在“天闕”中的陰狠判若兩人。
再回來時,顧時笙已經“聰明”地鑽進被窩,霸占了整張床。
他想過去幫她蓋好被子,卻看見一雙大長腿不安分地從被子裏伸出,足尖輕點,把整床被子都從身上掀了開去。
她隻穿了男士睡衣的上衣,長度將將遮住大腿,若再往上看……
他閉了眼,伸手將被子往上拽拽,遮住這令人心神搖曳的風光。
小臂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的女孩雙眸緊閉,卻像是落入夢魘,眉頭皺起,咿咿呀呀還說著點夢話。
他心頭微動,一點點小心思從心口滋生。
他輕輕脫掉鞋跨上床,小心翼翼靠著她,看著她如瀑長發鋪滿枕頭,也鋪滿他的心。
他第一次在這樣曖昧的情形下離她如此之近,整個房間都像是在回響著他的心跳聲。
砰砰。
他靠在床頭上,用那隻沒有被束縛的手把玩她的發梢。
月光皎潔,他低頭就看到女孩小巧的鼻尖,睫毛不停翕動。
他伸出手,想幫她把蹙起的眉頭撫平。
可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嘴裏振振有詞。
“不要碰我……”
他俯下身去,想聽清她在說什麽。
“傅厲澤!”
猶如八月豔陽天裏從頭頂直塞入徹骨的冰塊,將他整個人石化在當場!
滿心的酸澀油然而生,一隻巨型的手攥住了他的心,那是痛徹心扉的疼!
前世目睹她瀕臨死亡時那排山倒海的痛侵蝕了他的五髒六腑,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使他不能呼吸!
“你還是喜歡他啊……”空**的房間裏,他的聲音低低回**,像孤魂野鬼發出的歎息。
他頹然無力靠在床頭,似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女孩的夢魘還在繼續,她緊緊抱住懷中的救命稻草,囈語著:“傅厲澤……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