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的朱九立即上前擋開海盜頭子對一個近衛的致命一擊,將他拉到身後,便一腳踹翻海盜頭子,他臉上才剛露出震驚的神色,朱九便刷一下將刀橫在他脖子上。

那冰冷的殺氣,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朱九話音剛響起:“若不想死,便交代你們是誰……”

“派來的”三個字還沒說完,海盜頭子突然一咬牙,眼睛一閉,猛地把脖子撞上她那把刀,噗嗤一聲,喉嚨便斷了,硬生生倒在血泊裏抖動了半晌,才咽氣。

朱九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那些海盜手下已經將所有近衛都抓起來,死傷不少,連黑魂使者都被綁了起來。

他們看海盜頭子死了,不僅不為所動,反而邪惡的笑著威脅朱九:“要是不想他們死,你就乖乖交出這些銀子和糧草,我們可以考慮隻拿財,不殺人!”

黑魂使者暈船暈的迷迷瞪瞪,茫然看著朱九,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還是上次跟她打的不分伯仲的黑魂殿最高掌權人麽?

朱九眼底終於湧上一抹嫌棄,握著刀的手一甩,上麵的血便掉了個幹淨,露出鋒芒的利刃,身形一閃便向著海盜們而去。

可這些海盜武功分明沒她高,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死。

下一秒,一艘大船上傳來一道陰柔的女聲,帶著幾分詭異的輕笑:“朱將軍,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否則,你這一船的人和財帛可都保不住了。”

朱九循聲看去,隻見一艘大船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而那艘大船的甲板上竟然安置了一台投石車!

投石車上的東西分明沾染了火藥,這種武器,之前燕國也有,可那也是用在萬人級別的戰場上的,輕易不會動用,因為這武器的殺傷力很強。

即便是海麵上,也能造成不小的衝擊,起碼她這艘船絕對能在投石車將火藥扔過來的時候,毀的渣都不剩。

當即,她收了佩劍,冷冷看向對方,海風吹的她衣服頭發獵獵作響。

“這群海盜是你派過來的?”

刷了紅漆的描金獸紋大船上,對方站在甲板上與她靠近,並未上朱九的船,而是穿著一襲青灰色輕紗錦衣,身形蒼勁纖瘦,露出的麵容似男非女,但說出口的話卻和剛剛那女人聲音一模一樣。

鶴奴一雙幽暗的眼睛盯著她,深邃的眼底含著濃濃的笑意:“算不上,這些人想要加入我鬼影樓,隻不過他們不夠格。”

說著,鶴奴瞄了一眼她船上這些人,“他們聽說我要來抓你的消息後,自作主張想抓了你,到我麵前邀功,現在我很滿意他們的表現,所以我打算從你手上保住他們。”

海盜們一個個聽了,興奮不已,振臂歡呼,仿佛他們真的從朱九手上取得了勝利。

聽到她說出鬼影樓的存在後,朱九便雙眸微眯,看了一眼黑魂使者。

沒想到,兩人之前才提到的鬼影樓,這人這麽快就出現在朱九麵前了,想必她就是鶴奴。

既然對方自動送上門來,朱九也不能將她白白放跑。

幾乎身形微傾,如危險的獵人盯上了她的獵物,被她握在手中的佩劍都散發出了濃烈的戾氣。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鶴奴微微挑眉,“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知道你的下落麽?”

朱九沒回她,隻是盯著她,伺機待發。

但看出她的動作般,鶴奴抬了抬手,身旁的投石車就將火藥立即對準朱九。

她人畜無害的瓜子小臉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看是我點燃投石車的動作快,還是你先殺了我的動作快。”

思量隻在一瞬間,下一秒,朱九就扔了手裏的佩劍,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收起了緊繃的狀態。

“說吧,你追過來是想做什麽?如果是為了藏寶圖的事情,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中原王朝的寶藏下落一無所知,現在唯一知道那東西在哪兒的,就隻有這個人。”

“嗯?”

黑魂使者隻感覺脖子一輕,整個人就被朱九拎在手中,無情的給扔了出去。

他是小雞仔嗎?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

隻可惜他暈船,這會兒難受的很,別說運功了,能站穩都是極限。

鶴奴看到黑魂使者,果然眼裏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隨即一雙嫵媚的狐狸眼對朱九點頭:“這隻是其一,還有一件事,我帶著鬼影樓,乃是前來追隨您的。”

“追隨我?”

朱九雙手環胸,也不急著離開了,靠在欄杆上,微微後仰俯視她:“黑魂殿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第三使者隻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沒什麽值得你追隨的,況且,你已經跟隨黑衣使者背叛了黑魂殿,黑魂殿不會再讓你回來。”

“所以,屬下想輔佐您,奪了黑魂殿的主權。”

鶴奴看向她的目光越發火熱,說話的語氣也更激動,“難道您就不想入主黑魂殿,成為令整個九州大陸都敬畏的存在嗎?”

如果不是這次攻打軒轅國,讓黑魂殿的存在徹底暴露在世人眼前,隻怕他們到現在還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神秘組織,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隻要他們想,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成神啊,誰不想?站在權利的最高點,誰不願?

鶴奴的眼底有太多東西,野心,貪婪,欲望,偏偏她的外形與這些不符,隻是一個長相嫵媚柔弱的女子。

這些情緒從她眼底展現的那一刻,就有些令人心悸。

朱九聽明白了,黑魂殿想要借她的手鏟除鬼影樓這個前叛黨留下來的勢力,而鬼影樓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打算利用她,來對付黑魂殿。

的確,誰讓她現在的位置過於特殊呢?第三使者是黑魂殿的人,可偏偏又與鬼影樓有著牽扯。

無論哪邊占據優勢,她都將是主事人。

鶴奴還在等著她的回答,臉上笑靨靨的,可是手裏卻已經點了火折子,放在投石車的引線上。

引線噗呲一聲,燃起來了,此刻的海麵上是黎明前夕,周遭最為黑暗,這一點火花就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