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一切。

他額頭浸出一層冷汗,立即起身對朱九深深鞠躬:“臣有罪!”

他隻顧及著讓朱九理解,大度,卻忘了,朱九如今早已是軒轅國的皇後。

這裏站著的宮人不多,可饒是如此,他們看見堂堂朝中太傅,竟然對皇後行如此大禮,都還是免不了一驚。

當下,眾人對朱九心中越發敬畏。

朱九若無其事的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坐吧,太傅大人難得有這好興致,喝完這杯熱茶,再回宮不遲。”

“是。”

容若鬆了口氣,坐回原位上。

朱九也確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既然容若能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就用不著她再過多敲打。

一位茶喝完,容若自行告辭。

他走後,寒梅從外麵進來,給她披了件披風。

“娘娘,容太師沒說什麽吧?”

她看朱九神色有些淡漠,安慰道:“他說什麽您別聽,咱隻聽高興的就成。”

聞言,朱九忍不住笑了笑,看了她一眼,摸著肩頭的披風道:“這是誰送的?”

“前不久陛下從長越國送來的布料和皮毛中挑選出來,讓製造局的人親自製造的,昨天剛到宮裏,小福子怕您冷著,所以半路給您送來。”

“嗯,回吧。”

夜深露重的,龍脈的事情也解決了,剩下那黑魂使者也被軒轅澈抓住。

該怎麽處置,全看他自己的意思。

寒梅和朱九回了長樂宮,此時,長華宮內。

剪秋在前麵領路,軒轅澈到了長華宮後,周圍的宮人全都大吃一驚。

“參見陛下!”

陛下已經很久沒來看他們主子了,奇怪,今天怎麽會來這兒?

剪秋無視這些人的目光,帶著軒轅澈進入殿內,提醒道:“陛下,娘娘這幾日休息的不好,吃的也少,心情有些難受,待會兒恐怕會說出什麽不好的話,您多擔待。”

隨後掀開簾子,對**躺著的人道:“啟稟娘娘,陛下……”

“滾!滾!你要害我,你們都要害我!”

多虧張美人的玉容膏,再加上黃生暗中在吃食上動手腳,現在賀紅纓已經瘋的差不多了。

她甚至看誰都覺得是朱九。

坐在**形容淩亂的轉頭瞪向剪秋,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如同野獸。

目光望著軒轅澈的時候,才微微愣了一下,遲鈍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對他行禮:“陛下,臣妾參見陛下!”

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她眼眶終於露出點濕潤芝意,也恢複了一些清明。

剪秋鬆了口氣,連忙對軒轅澈行了一禮,而後退下。

她去外麵準備茶水,軒轅澈則淡淡邁入屋子,垂眸看了一眼賀紅纓,“你在找死?”

聽到這麽不客氣的話,賀紅纓有些揪心,“陛下,臣妾不是要找死,臣妾隻是太思念您了,這些日子頭疼欲裂,吃什麽都吃不下。”

說話間,她還匆匆從袖子裏拿出玉容膏往臉上塗抹,生怕這時候的形象太過難看,會讓軒轅澈厭惡。

但實際上,軒轅澈對她的容貌根本不在意。

“象奴。”

軒轅澈看著她,看了片刻,才涼薄的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賀紅纓許久沒被人這麽叫過,過去做暗衛的記憶眨眼間回到她腦海中。

這幾天從沒有一刻,她的腦子是像現在這樣清明的。

瞬間,賀紅纓震驚的看向軒轅澈:“陛下,你……你在說什麽?臣妾不知。”

她慌忙的想要否定,可勉強鎮定的說出這句話後,就再說不出第二個字了。

賀紅纓害怕低頭,心亂如麻。

陛下怎麽會忽然叫她這個名字?

他一定查到了什麽!

軒轅澈若無其事的坐在她麵前,俯視她:“孤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是帶著別的目的,被黑魂殿的人放在孤身邊的,隻是你太蠢。”

“你也太貪心,為什麽一定要和朱九爭皇後之位?”

“孤給過你機會,你若做了軍機大臣之妻,往後餘生你一輩子都榮華富貴,不會再飽受被人利用的苦。”

賀紅纓瞳孔猛地一縮,不甘心的抓緊手指。

這一刻,她也說不出來是哪裏不甘心。

究竟是她掙了這麽多東西,結果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

還是她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但因為執著於軒轅澈,所以她什麽都失去了。

最後,她想通了,怨恨的盯著軒轅澈,冷笑道:“陛下說這麽多,是想打掉我腹中的龍嗣麽?”

她緩緩撫摸著肚子站起來,跟軒轅澈對峙:“你放心,無論如何,隻要我先生下我腹中的胎兒,這皇後之位就一定是我的!”

“這麽多年,我保護你這麽多年,你就一點兒也不感激我麽?”

賀紅纓不再顧及她臉上脫皮的地方,也不管軒轅澈是不是喜歡她,隻是撫摸著軒轅澈的臉龐,癡迷的看著這個男人。

這是她從少年時期就心動的人啊,怎麽他眼裏一點都沒有她呢?

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事,結果連個皇後之位都得不到。

這男人可真無情啊!

賀紅纓眼裏的偏執越來越陰鶩。

軒轅澈微微蹙眉,拿開她的手,冷冷起身離開。

果然如他所料,這 女人背後還有勢力。

隻是不知道她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是否真如朱九所說,賀紅纓跟西域長越國的人有關聯?

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隻要生下那個孩子,就一定能坐上皇後之位的話的。

而且,賀紅纓最近的狀態急轉直下,明顯是有人在背後對她動手。

但她的肚子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不是很奇怪麽?

“陛下,天涼了。”

這時,在外麵等候的唐一遞上一個湯婆子給他暖手。

陛下修煉的武功是極寒,在這種深秋時節,身上最容易冰冷。

幸好前不久皇後娘娘提醒了他,要不然以前都是羅錚伺候的事情,到他頭上他卻不知道,一定會讓陛下生病的。

軒轅澈習慣性的接過湯婆子,才頓了頓,意識到眼前這人不是羅錚,“誰告訴你準備這東西的?”

這點微末的習慣,他都記不住。

唐一頓了頓,才說道:“回陛下,是皇後娘娘讓屬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