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量,小太監還是對寒梅服了軟,笑笑道:“姑姑別生氣,奴才也是為主子辦事,您怨也不必怨到奴才身上不是?”

說罷,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宮女:“哼,今兒算你好運氣,有貴人出手救你,往後再伺候主子,你可得小心些!”

宮女隻覺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又回來了,劫後餘生的哭著對寒梅磕頭,“是,是,多謝姑姑!多謝姑姑!”

寒梅見不得這種仗勢欺人的刁奴,瞪了一眼小太監,把他瞪走後,才扶起宮女,擔心道:“你傷的太嚴重了,去我屋裏,我給你上點藥再回去。”

要不然就這樣子回去,隻怕她主子還要責怪她。

小宮女怕打擾她,忙搖頭:“奴婢不敢。”

寒梅看她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就受這種苦楚,不由摸了摸她:“小妹妹,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家主子是很好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罰你的。”

小宮女見她說的真,心裏有了些期待,糊裏糊塗就跟著寒梅去了長樂宮。

寒梅剛剛就是從長樂宮出來的,所以這會兒回去倒也快,將人交給幾個相熟的小宮女照顧後,她便去了太醫院。

此時,太醫院。

一切果然如朱九所料,娜娜因為是蘭昭儀的宮女,蘭昭儀在這後宮又不受寵,再加上之前已經有太醫給她看過診了。

這會兒蘭昭儀宮裏還有人來問他們拿藥,而且拿的都是比較珍貴的藥材,炮製起來又比較難,這些太醫們便不想搭理。

有些小童直接對娜娜趕到:“走走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們家蘭昭儀隻是個小小正四品昭儀而已,我們已經按規矩給她看診過了,再來找麻煩,當心我用髒水潑你!”

娜娜氣急敗壞,“我可是奉皇後娘娘的口諭來拿藥的,你們膽敢無禮?”

聽著她說出來不太流利的中原話,頓時,這些人笑了,“哈哈哈哈,西域蠻子果然是西域蠻子,連話都說不利索,還好意思來咱們這兒和親!”

“誒,西域蠻子,要不這樣,你要是真為你家主子好,那現在就從我**跨過去如何?”

有人掀開褲腿,叉在椅子上。

“你!你們!”

娜娜氣得臉紅,忍不住想動手。

趕過來的寒梅正好看見這一幕,臉色難看。

“你們在幹什麽?”

眾人一見是她 ,頓時驚了,連忙收斂不少,迎上前笑著道:“喲,這不是寒梅姑姑嗎?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我奉皇後之命,來幫蘭昭儀抓藥,怎麽,蘭昭儀身邊的大宮女說話都不管用了?”

寒梅掃他們一眼,神色嚴肅。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相視一眼,沒想到這小宮女竟真是奉皇後之命來抓藥的,頓時一個個神情緊張。

有甚者已經反應過來,連忙上前為娜娜拿藥。

娜娜對這幫人的行為又氣又急,尤其指著剛剛那個要讓她鑽跨的太監:“你,過來!從我這兒鑽過去,本姑奶奶今天就不跟你計較!”

那太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轉念一想,罷了罷了,隻要鑽了這一次,就沒有後顧之憂,娜娜也不會跟他計較方才的無禮行為。

竟也忍下心中的屈辱,從娜娜**要鑽過去。

娜娜冷哼一聲,在他跪下那一刻一腳將他踹倒,“記住,下次再用你的狗眼看人,可得放尊敬點兒,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可得掂量清楚!”

寒梅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這人教訓起刁奴來,竟然還是有一手的。

便也笑了笑,暗道,自家主子果然多慮了。

她看就算她不來,這娜娜也能把藥給蘭昭儀帶回去。

“哎喲!”

那太監摔在地上哎喲直叫喚,可嘴裏卻苦著臉道:“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拿了藥,兩人便回了長樂宮。

而長樂宮內。

見朱九還沒醒,原本想等她醒過來再為她把脈的孫玉兒有些猶豫,想了想,便悄悄上前握著她的手。

準備提前給皇後把脈。

然而,她才剛有動作,一道身影從身後而來,冷冷捏住她的手腕:“幹什麽?”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嚇得孫玉兒渾身抖了一下。

隨即,她不悅的轉頭。

這裏可是皇後娘娘的寢宮,怎麽會有男子這麽不長眼,竟敢闖進寢宮裏來?

這一轉頭,就看見一張俊美無雙,但麵若寒冰的臉。

男人深邃的眸凝視著孫玉兒,嚇得她連忙跪地驚呼:“參見……”

軒轅澈鬆開她手,“出來。”

話還沒說完就被陛下打斷,孫玉兒心裏有些害怕,但還是強打精神,連忙跟著陛下出去。

寢宮內,朱九仍舊沒有察覺,而是靠在火爐旁的搖椅上休憩,蘭昭儀則躺在榻上歇息。

到了殿外,軒轅澈停下,睨了一眼後麵這女人:“方才你想對皇後做什麽?”

若不是他今日無事,來看朱九,隻怕還不知道她身邊竟有這樣心懷不軌的人。

孫玉兒被他身上這股駭人的氣勢嚇了一跳。

可也忍不住暗道:虧陛下在皇後麵前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沒想到當著她們的麵,就這麽冰冷無情,讓人害怕。

她勉強抬起頭道:“回陛下,臣妾是想給皇後娘娘請脈,看看娘娘的身子如何,娘娘今早覺著冷,臣妾怕娘娘著涼了。”

“有些病症就是要早發現,才能早治療。”

“你還懂醫術?”

軒轅澈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同一頭獅子,所帶來的壓迫感極強。

孫玉兒被他陰影籠罩的那一刻,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好在,她很快點頭:“是的,臣妾會寫醫術,臣妾祖上就是從醫的。”

“臣妾的醫術雖比不上閩神醫那樣好,但也算精通。”

軒轅澈淡淡看她:“孤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孤?”

“臣妾不敢!”孫玉兒神色一下嚴肅起來,“臣妾要是敢拿這種事情騙陛下,臣妾罪該萬死!”

聞言,軒轅澈這才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帶著一股帝王威儀,“那你給皇後診脈,是發現了什麽異常?”

這話問得孫玉兒渾身一僵。

該怎麽說?

陛下那麽看重皇後,若她說出懷疑皇後身子有問題,但是卻沒看出什麽問題的話,那她不是掉腦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