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慌了,手忙腳亂的擦拭朱九口中溢出來的黑血,發瘋般狂喊:“解藥!快找解藥!”

幾個侍衛連忙回神,匆匆去那些刺客身上搜尋,卻並未找出什麽解藥來。

朱九好冷啊,冷的像冰塊一樣。

軒轅澈跪在地上抱著她給她搓手,試圖將她焐熱,原本星辰一般漆黑的寒眸變得赤紅。

“九九,你醒醒!孤錯了,孤不該殺你,孤不該讓你冒險,孤不該為了引刺客現身就讓你冒險……”

“你醒過來,你不是恨我想親手殺了我嗎?我就在你麵前,你快醒過來啊!”

抓住逃散的刺客後,羅錚匆匆帶著人趕來,見到這一幕也不忍低頭。

這時,他餘光瞥見想趁亂溜走的拓跋羽,吃了一驚:“拓跋大小姐?!”

拓跋羽怎麽會在這兒!

“呃,羅大人……好巧啊。”

拓跋羽偷走不成反被發現,勉強笑著與他打招呼:“我在找我妹妹呢,你看見拓拔野了嗎?”

明知故問!

但見她如此心虛,羅錚雙眸微眯,一把上前提著她,手中佩劍也落在其脖頸上。

“說!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隻是被拓拔野連累,才被這些刺客抓到這裏來的……”

拓跋羽剛要做出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就被羅錚舉起寒劍,冷冰冰對她高舉落下:“既然拓跋大小姐不願說實話,那就隻能按刺客同黨處理了。”

生死一瞬,拓跋羽終於崩潰,嚇得腿軟倒地,慌忙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我說我說!那刺客讓我在拓拔野的飯菜裏下毒,事成之後他就送我出城,還給我一大筆銀子安家,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怕羅錚不信,她趕緊倒出一粒解藥塞進嘴裏:“這個真的是解藥,我交出解藥,您就饒了我吧!我絕對不是什麽同黨啊羅大人!”

嘰嘰喳喳,羅錚隻覺吵鬧。

這拓跋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同為拓跋家的人,為何就不能像拓跋野一樣話少一點,討人喜一點呢?

接過拓跋羽的解藥,羅錚命人看著她,隨後帶著解藥來到軒轅澈麵前與他說明情況,匆匆將解藥給朱九喂下。

隨行的禦醫也在拿到解藥時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對軒轅澈點了點頭。

但不知是不是朱九中毒太深的緣故,服用解藥的她不僅沒有醒來,反而眉頭緊鎖,十分難受,身體還變得更燙,發起高燒!

“這是怎麽回事?!”

軒轅澈勃然大怒,一雙野狼般殺意騰騰的眼睛赫然望向太醫。

太醫渾身一抖,連忙給朱九診脈,可好半晌才迷茫的對軒轅澈搖頭:“陛下,這、這拓跋姑娘體內脈象紊亂,似是五髒六腑都病入膏肓……臣也從未見過這般奇怪的脈象,實在是無法診出病症,請陛下恕罪!”

他下意識瞥了眼軒轅澈懷中的朱九,隻見朱九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似乎隻是失血過多,沒有絲毫中毒跡象。

按理說,服用下解藥她應該早就醒了才對啊!

可太醫心虛收回目光時,卻對上軒轅澈冷如寒冰的臉:“沒用的廢物,拉下去砍了!”

羅錚愣了下,正猶豫著要不要為太醫求情時,忽然,身後一道和煦的聲音傳來。

容若緊趕慢趕來到軒轅澈身前,瞥了眼昏迷的朱九,垂眸對軒轅澈行禮道:“陛下,無需動怒,眼下還是確保拓二小姐無虞最重要,臣聽聞閩雀有神醫之名,不如請他為拓跋姑娘醫治?”

對,還有閩雀,他一定能治好朱九!

軒轅澈沒搭理容若,趕緊抱著朱九走了。

容若緩緩直起身子來,對趕過來向他答謝的太醫抬了抬手:“王太醫不必言謝,往後還需盡心伺候主子才是。”

王太醫苦笑,擦了擦額頭冷汗:“多謝容太師,微臣明白……”

待羅錚也帶著禦林軍和刺客離開,他才抿了抿唇,不禁苦惱的轉頭嘀咕:“真是怪了,天下間怎會有這樣奇怪的毒?那解藥給拓跋姑娘服下去竟成了催命的毒藥……”

容若剛一轉身,聽見王太醫這般喃喃,動作一頓,隨即看了眼身旁書童。

書童了然,待容若上馬車後跳下馬車追上前,給了王太醫幾許好處與他說了會兒話。

送走王太醫後,書童才一臉吃驚的回到馬車上,對容若稟報:“主子,原來拓拔野本身就中了奇毒,刺客給她下的毒雖然解了,卻因此激發了那奇毒毒性,如今拓拔野根本就是苟活之人,藥石無醫,所以王太醫才會說看不出她是什麽病症!”

看不出她是什麽病症,總比說朱九已是無救之人好。

若是說出來,恐怕陛下盛怒之下當即就能一刀砍了他。

書童說完,不免稱讚道:“這王太醫倒也聰明,竟能想出這種方法保命。”

雖說方才那一刻也是多虧自家主子出手相救,但說著說著,他就發現,主子的臉色似乎變得陰沉了些。

一時間,書童不免小聲問道:“主子,可是奴才說錯了什麽?惹您不高興了?”

“無妨,你先回府,我要去一趟皇宮。”

容若忽然從馬車上下來,提著衣袍往皇宮趕去。

“誒!主子……”

書童還想追問兩句,可容若很快就沒了身影。

下午,皇宮。

這兩日抓刺客的陣仗鬧的太大,皇宮守衛更加森嚴,一眾大臣也等在內閣殿中更加積極的處理朝政,不敢有絲毫懈怠。

是以,容若進入內閣殿無人阻礙。

待送他到這裏的侍衛走後,容若幾個轉身,繞過內閣殿,反而往寒牢方向趕去。

寒牢內早有人接應,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彩月!

“主子。”

彩月恭敬上前,對他行了一禮,開口道:“拓跋羽被關押在左手邊倒數第三間牢房,您急急入宮……就是為了審她?”

容若麵不改色,往那牢房走去,一邊對彩月說道:“嗯,隻有她才知道拓拔野到底身中何毒。”

拓跋羽是拓跋家的人,拓拔野既然早就身中奇毒,那必定與皇宮眾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