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同事給介紹的,住宿環境還可以,距離醫院也近了一些,裏麵家具什麽的都很齊全,聽說本來是房東阿姨裝修好給兒子結婚用的,結果他們全家都出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這才讓江徽撿到個大便宜。
江徽花了幾天時間徹底安頓好,昨天下午出去一趟購買了生活用品,順便也給傑克置辦了狗糧和狗窩。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一大早就被隔壁給吵醒了,再也睡不下去,江徽起床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兩口。
她坐在沙發上,剛想上網查查怎麽飼養傑克狼犬,準備做一些攻略,幾條消息就進來了。
點開,發現是慕野鶴發過來的。
Myh:【早。】
Myh:【傑克的生活習性和其它捷克狼犬一樣的,生肉吃得要比一般狗多,喜歡窩在暖和的地方睡覺。】
Myh:【但它平時睡得有點多,所以建議周末帶它出去溜溜,避免肥胖疾病突發。】
她看著這幾條信息,愣了會兒神,拉開窗簾瞧向了外麵,天氣很好,適合遛彎,傑克就匍匐在沙發邊,它神情懨懨的,沒有一點兒精神。
江徽想,是該帶著它出去轉轉了。
戴上牽引繩,一開門就撞見幾個搬運員忙完,他們下樓剛好和江徽一道。
“欸,小姐,你這隻狗是捷克狼犬吧?”
他們指著傑克,問道。
江徽笑著點點頭,一想起上次傑克咬人的意外,還是有些後怕的,她重新握緊牽引繩,怕重蹈覆轍。
“我看你這隻狗還是很溫順的,我看你隔壁那家,他養的狗凶得很,嘴上還戴著狗套,眼神跟要吃人一樣。”
“我也是這麽說,別怪我們沒提醒你,你隔壁家的犬狗十分凶險,離遠點比較好。”
江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們的熱情,隻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到了一樓,她牽著傑克一個人走遠了。
她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不擅與陌生人打交道,連話也講不出一句,唯一可以做得就是附合,盡量降低自身存在感。
她帶著傑克到處溜達,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它走著走著,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情緒陡然變得高漲激動,不顧一切地往前奔跑。
江徽拽都拽不住,拉著牽引繩努力跟上它的步調。
可事實證明,她兩條腿比不過四條腿的。
或許是許久沒有鍛煉了,跟著傑克才跑了一會兒就累得她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喉嚨跟燒起來了一樣難受,感覺嗓子就要冒煙了。
她低著頭,兩手撐著膝蓋,一邊喘著粗氣,突然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一雙白色運動鞋,還有一條戴著嘴套的犬狗。
江徽動作一頓,屏住氣,緩緩抬起頭往上看。
果不其然,她被嗆了下,差點沒給她送走了。
這個節骨眼上,她再躲也來不及了,因為對方直白的眼神已經明晃晃地落在了她身上。
“慕...先生。”
舌頭繞了一圈,差點打結。
在他麵前,她扮演的莊閑雲這個身份太深入了,險些直接叫他名字了。
“好巧啊。”
她尷尬地笑了笑。
慕野鶴換了一身運動服,腕上戴著一隻運動手環,他似乎已經運動過了,額前沾染了細密的汗珠,他身材堅實精瘦,沒有一點兒過剩的贅肉,手臂肌肉線條利落分明,青筋凸起,荷爾蒙爆發。
察覺到自己盯得有點兒久,江徽臉倏地炸紅,迅速挪回視線,有些心虛地伸手撓撓脖子。
她都快忘了,慕野鶴不再是十年前的少年。
他已經長成男人了。
時間過得真快...
江徽還在感慨,他就已經向她走過來了。
她頓時恍然大悟,傑克感受到慕野鶴和阿德就在附近,所以才馬不停蹄的跑過來。
...江徽突然覺得某人別有用心。
“確實挺巧的。”
慕野鶴抬眼揚眉,唇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聲線猶如清醇古井,溫而淡。
江徽心裏想著,這裏距離郊區不是挺遠的?他怎麽會溜達到這兒來。
“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
眼前的人發出邀請,她想拒絕來著,隻可惜肚子太不爭氣了。
慕野鶴料事如神,唇角翹起。
最終,兩人還是一同前往。
他們找了一家最近的早餐店,點了一些基本的,現在才七點,店裏坐著的大部分都是需要補課的高三學生。
他們匆匆忙忙地吃過早餐,嘴裏咬著一隻肉包,背起書包,騎上自行車。
江徽盯著他們出了好一會兒的神,直到早餐都上齊全,她才收回思緒,江徽攪動碗裏的粥,桌上又多了一袋熱牛奶。
她抬眼,碰巧對上慕野鶴溫柔的眼神。
最近幾次一起吃飯,他似乎都會給她一瓶熱好了的牛奶。
記憶閃現,冒出來一個片段。
那一年,她接近慕野鶴,與他共同乘坐公交,作為交換,她塞給他一袋吐司麵包,而他送了她一瓶熱牛奶。
現在想一想,可能當初那瓶還熱著的牛奶是他故意的。
其實這塊頑石...早在很久之前就慢慢軟了。
“...謝謝啊。”
她嘴上道謝,心裏卻意不在此。
“周一下午,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醫院一趟。”
“嗯,到時候直接喊我。”
江徽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也不是應該喜歡追究下去的人。
慕野鶴點的是一碗餛飩,她記得,十年前他冒著風險來找自己,兩人坐在一起吃的也是餛飩。
她大份,他小份。
但後來他好像沒有吃完。
慕野鶴並不是看上去那麽喜歡吃。
他可以不點的。
疑惑之際,他伸手時,再次露出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江徽瞥了一眼,又低頭喝了一口粥。
注意力全被吸引了。
那串佛珠...很眼熟。
像極了當初他送她的那串。
“...慕先生手上戴著的那串佛珠看上去有點特別啊。”
江徽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看似隨意地提問,實際爬在試探邊緣。
“是嗎。”
他收手,修長好看的手細細撫摸著佛珠。
慕野鶴溫柔地望著她,十分讚同的點頭笑道。
“它曾經的主人也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