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鄧夢蝶這麽說,霍子廣臉色頓時難看的要死,瞪了眼鄧安蓮。

後者縮了縮脖子,居然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生怕鄧夢蝶在當著宋明月的麵抖落出些什麽大新聞來。

隻是鄧夢蝶估計死都沒想到,那私藏的汗巾是霍子廣的。

看了這一出好戲,宋明月勾起唇角,好笑道:“居然有這樣的事?沒想到安蓮小姐生的嬌柔,卻是個情種,不如說出來心上人到底是誰,我在皇上身邊美言幾句,也算成全你們,不知安蓮小姐意下如何呢。”

這話一出,連鄧夢蝶都有些錯愕,連忙拽了拽她的袖子。

明明鄧安蓮就是故意想要勾搭廣安王,宋明月這麽做,不是肉包子打狗?

宋明月微微一笑,回以一個讓她放寬心的笑容,鄧安蓮才沒有那個膽子說出來。

如今的她,還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白花。

隻要廣安王一日不許,她就一日躲在背後,一聲不敢吭。

果不其然,正如宋明月所料,鄧安蓮委屈的眼圈都有些發紅,時不時看向廣安王。

霍子廣怎麽可能在宋明月麵前暴露自己和鄧安蓮的關係,隻是擺出一副冷臉,撇清楚了所有的關係。

見狀,鄧安蓮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落下了幾滴眼淚,“並不是什麽情.人的東西……那汗巾隻不過是我自己試著做的而已,母親要打要罵我都認,沒有絲毫怨懟。”

“如果安蓮小姐真的這麽想,那就再好不過了。”宋明月沒有再多看霍子廣一眼,徑直進了宮殿。

獨留下三人麵麵相覷,滿是尷尬。

宴會結束時,已經接近子時。

霍子桑起身,目光落在宋明月的身上,張口想要說些什麽。

珍妃微醺的走了過去,靠在他的臂膀上,目光嬌柔,“皇上,臣妾好久未見你,心中著實有些想念,已經讓人備好了參湯,不知皇上願不願意賞臉?”

既然珍妃已經這樣開口,霍子桑就算是有意和宋明月親近,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拂了珍妃的麵子。

霍子桑收回目光,隻是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還是愛妃有心,就去你那裏吧。”

兩人並肩離去。

宋明月心中一沉,劃過一絲微妙的酸楚,稍縱即逝。

獨寵於後宮太難。

更不是她想做的事!

夜風微涼。

宋明月和花盈袖並肩走在宮道之上,卻忽然聽到一陣清冷出塵的笛聲,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花盈袖好奇,“怎麽了?”

宋明月對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這首曲子很特殊,我曾經隻在不為山中聽過,是我師父不為所奏,宮中怎會有如此仙樂。”

花盈袖自然知道宋明月當時是掛名在天下第一神醫門下作徒。

更知道不為山偏僻悠遠,若是無人指引,走進去便是死路一條。

若真的如她所說,未免太過巧合。

“難不成是你師父太過想念你,所以偷偷跑到了宮裏來?”花盈袖歪頭,口無遮攔的猜測道。

宋明月白了他一眼,“怎麽可能?”

曾經聽過師父所說,他在這世間並無太多朋友,但求知音。

這首曲子師父是為知音所做,難不成這宮中竟有師父的故友?

宋明月循著笛聲四處尋找,最後卻停在了照月台前,微微皺眉。

花盈袖剛想要追問。

“可能是我聽錯了,隻不過是一首普通的曲子而已,不用太擔心。”宋明月壓下了眼底的那一抹驚異,“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花盈袖一臉莫名,卻也沒有多追問,“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進了照月台,宋明月眉頭緊皺,纖細的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勾勒出了兩個字——“憐妃”。

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就算她是宋明月的主位娘娘,也從來不接受任何拜見,更沒有參加過什麽宴會。

如果不是進宮時,內務府報備過有三位娘娘,恐怕根本沒人記得還有一位憐妃。

可如今在照月台附近出現這樣熟悉的笛聲,不得不讓人懷疑到她的身上。

難道這個憐妃和師父有什麽關係?

宋明月一時陷入了困惑之中,直到宮中打更的敲了三四回,她才遲遲睡下。

第二天。

宋明月帶著禮物前去拜見憐妃,想要探一探這位娘娘的虛實,果不其然又遭到了拒絕。

準備打道回府,一抹明黃撞入眼中。

霍子桑剛剛下朝就到了照月台,看到她微微挑眉,“怎麽突然想起來去拜訪憐妃了?她素來不喜歡見外人。”

“隻是突然想到,從來沒有拜見過主位娘娘,未免有些不敬。”宋明月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他腰間,“這枚新的玉佩不錯。”

霍子桑笑容一頓,隨即拍了拍手,“朕有東西要給你。”

內務府的人很快抬著一個蒙著布的籠子上來。

宋明月奇怪,“這是什麽?”

霍子桑命人掀開簾子。

一隻生龍活虎的小狼崽臥在其中,看到附近的幾個太監,頓時呲牙咧嘴,眼中殺意畢露。

嚇得幾個小太監躲躲閃閃。

前幾天狼崽因為傷勢過重被送到了太醫院,沒想到這麽快就就好了!

就連見多了世麵的鴻錦都不由得感慨道:“哎喲,這狼崽真野,養在宮裏怕是不能。”

霍子桑勾唇看宋明月,“你覺得呢?”

想起之前被困之時發生的事,宋明月對狼崽心中隻有感激和喜愛,沒有絲毫懼怕,緩步靠近。

不苦想攔,“娘娘,別去。”

“沒關係,他不會傷害我。”宋明月輕手輕腳的靠近,目光溫柔。

狼崽微微弓起腰,做出攻擊的姿態,似乎她再往前靠一步,就要撲上來撕咬。

盡管如此,宋明月也沒有後退,一雙白淨細嫩的手緩緩接近狼崽的頭頂,聲音帶著撫慰,“怎麽,小家夥,不記得我了?”

狼崽剛要張嘴去咬,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微微歪了歪頭,冷厲的狼目中閃過一抹疑惑,努力辨別著眼前白淨細嫩的女人。

半晌,狼崽才開始動彈,用毛發堅硬的頭頂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發出了一聲對待母狼才會有的溫柔嗚咽。

“唔——”

霍子桑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看,它還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