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暗衛認真的點了點頭,看著宋明月這麽擔憂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娘娘,你大可不必擔心,其實平日裏我一直都在暗處觀察你,雖說不能跟你完全一樣,但幾乎八成是能學到的,除非特別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我們的不同。”

宋明月一怔,詫異的指著女暗衛,“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跟我學學,我平日是怎麽喝茶和走動的?”

女暗衛笑了笑,認真站起身來,行雲流水般的就完成了一套動作。宋明月的臉上帶著一抹驚奇和激動,她一把拽著女暗衛的手,“你真的太厲害了,若是不看你的臉,我還以為你是我的影子。”

“那這段時間就先辛苦你了,我會在房間給你留下一些藥,上麵會標注,你隨時可帶在身上,以防有什麽事發生。”宋明月說著,指了指房間的一個角落的暗格。

她走到暗格旁,避著女暗衛,從藥房中拿出了一些藥,什麽軟骨散啊,癢癢粉啊,以及過敏的和毒粉。放在了暗格裏,等她一挪開,女暗衛就能瞧見暗格裏那五顏六色的藥瓶。

等到約定好的晚上,女暗衛已經易容成宋明月的樣子,躺在了**歇息,而霍子桑易容完,便來宮殿帶走了宋明月。

兩人馬不停蹄的往宮外而去,他們的身邊隻帶了幾個暗衛,都隱藏在暗處。

至於他們兩人,則是裝扮成一對平凡的夫妻,去蘇州經商,晃悠悠的坐著馬車。

天亮時,他們已離開京城,沿著郊外的一條官道走著。

“老爺,對於蘇州那邊發生的事,你可有了解過?如今是什麽情況?蘇州百姓們都還在蘇州嗎?”宋明月靠在窗戶邊上,一邊吹著風一邊問道。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解決事情,蘇州這種地方,她還沒去過。

“蘇州當地的百姓,很多都逃亡了,附近的城鎮大多都空了,聽聞路上全是蘇州流浪出來的百姓,他們舉家搬遷,前往京城。隻是這一路十分遙遠,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

霍子桑回想起屬下匯報的情況,心底有些酸澀,百姓流離失所,他這個當皇上的,居然沒能第一時間知曉。

若不是屬下辦事從蘇州經過,隻怕等他知曉後,蘇州已經徹底沒救了!

“土地幹旱,不僅土地裏的糧食沒有收成,就連百姓們也會缺水,時間一長缺水而死的人必定增多。”

“我之前看過一個話本,上麵就記錄著一個城鎮長期缺水,鎮上的百姓流離失所,幹死的人特別多,還形成了一股瘟疫。瘟疫把全鎮的人都給感染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城鎮就消失不見了,且影響了附近的城鎮...”

宋明月低聲說著,她之所以願意跟著一路而來,就是擔心這一點。

瘟疫一旦發生,對百姓們的傷害是最大的,畢竟傳染快,傳染者的年齡都沒有要求,差不多四五天,就能死一個人!

“我就是擔心這個,但我們此次出來,是微服私訪,也不排除會有人先一步提醒蘇州官員,到了那時,我們...”霍子桑隻是猜測會有人生病無法看大夫,但沒想到可能會產生瘟疫。

皇兄在世之時,有的地方也出現過類似瘟疫的情況,當時死了很多的人,還是京城裏的太醫研究出瘟疫的解藥,才讓那次的瘟疫解決的。

如今太醫院的解藥早就沒了不說,還容易打草驚蛇,他自然是沒去太醫院詢問的。

宋明月抿著嘴沒有開口,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路他們行進的速度比較快,也沒多加耽擱,差不多在七日後,便來到了蘇州的邊界。

此邊界附近,聚集著大量的流浪百姓,他們一個個骨瘦如柴,或坐或躺或攙扶著走。他們的嘴都幹裂的脫了皮,就連小孩都沒能逃過。

看到這樣的一幕,宋明月的心裏莫名有些酸澀,她倒是想幫忙,可他們的水根本就不夠這麽多人喝。

還沒等她有所舉動,就聽到霍子桑低沉的聲音吩咐著門口的馬夫,“迅速趕去蘇州,別再耽擱。”

馬夫不敢違背霍子桑的話,抄起鞭子就朝著馬兒打了過去,隨著行進的馬車跑遠,本就在窗口的宋明月這才瞧見。

原本在地上癱著的百姓,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手裏或多或少都拿著一些棍棒,朝著他們馬車就拋了過來。

那架勢就跟要拚命一般,把宋明月給嚇了一跳,刷的一下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這...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難不成是打算搶了我們的馬車?”宋明月躲的飛快,整個人已經靠近了霍子桑,身後還隱約傳來那些流浪百姓追趕的腳步聲。

“你猜的沒錯,他們在蘇州缺水太嚴重了,好不容易看到一輛馬車,自然會追過來搶奪。我們帶著的水還算夠我們幾人用,可若被搶走,還不夠分發這裏的一半,所以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霍子桑無奈的說著,他提前讓人把馬車的底下裝改了一下,裏麵全是新鮮的水。

但這僅僅是他預備的而已,若真沒了,他也沒辦法。

“這突如其來的幹旱來的太巧了,我就不信蘇州當官的府邸沒有水!”宋明月自顧的說著,眼神還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那些人。

流浪的百姓興許知道追不上,便各個都停了下來,全都癱軟在地,不知道的還以為都是死人。

這情形跟她之前所想的壓根不一樣,心底對蘇州的官員更加氣憤了,若此時官員站在她的麵前,她都能直接上手揍他一頓再說。

“你可知蘇州的官員是誰?”

“陳清水!他是陳將軍的親家,也是太後的人!”霍子喪陰沉著臉,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陳清水跟陳將軍居然是親家關係。

畢竟這兩個親家,平日裏別說送禮之類的,就連過節之類的,壓根就不聚集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敢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隻當他是哪個小地方出來的官員罷了。